('<!--<center>AD4</center>-->\n\t\t\t\t 说还把他当好兄弟，本该欣慰，却觉得兄弟这两个字变成了什么他再也不能打破的东西。<br/><br/> 他们沉默地吃完了一顿饭，出食堂时已不见天光。走回去的路上，李斯见陈昊凌一反常态地安静，蓦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喂，你跟张杉关系不好，不能连带着生我的气吧？”<br/><br/> 陈昊凌回过神来:“不会，我还以为你要不搭理我了好么。”<br/><br/> “我当然不会因为这个和你绝交，”李斯无奈，“再说，本来也是他先对你出言不逊。”<br/><br/> “这个倒是。”陈昊凌才想起来他和张杉是怎么变得像现在这般水火不容，“你以后别再我面前说他多好就行。”<br/><br/> “不提他。他哪有什么好夸的。”<br/><br/> 还没走到宿舍楼下，刚好经过操场的大门，陈昊凌突然停住脚步，说道:“我要去操场跑两圈，你先回去吧。”<br/><br/> 就着操场的灯光，李斯奇怪地看着陈昊凌脸上寡淡的神色:“今天打了四场比赛，你还跑步？不累啊。”<br/><br/> “嗯。”陈昊凌没多说，转身往操场跑去，挥了挥手，“走了。”<br/><br/> 见陈昊凌已经开始围着操场跑起来，李斯只好自己往宿舍楼走去，他刚走到大门前，眼角瞄到旁边小道里似乎有个瘦高的人影。他顿了顿，踟蹰一会，迈步拐进小道。<br/><br/> 刚在张杉面前站定，他就听到张杉开口:“你今天打得很好。”<br/><br/> 李斯把不耐烦的质问咽了下去，抿抿嘴，没接话。<br/><br/> “上次没夸你，是因为你跟陈昊凌打配合打得太有默契了，”张杉平静地说道，他垂眼看着李斯，语气温和，“虽然这次你们俩还是配合得好，但是我更想让你高兴。”<br/><br/> “谁稀罕。”李斯面无表情。<br/><br/> 夜晚赋予了世间太多浪漫的元素。<br/><br/> 有月光、繁星，有路灯、树影，还有因不能被看清而显得模糊的脸、能被娓娓道来的坚定的温柔。<br/><br/> 张杉没有逼近李斯，他站在离李斯三步远的前面，面对着李斯:“半个月没见，或许对你来说没什么，但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难熬了。我有时候会来你宿舍楼下站一会，想着能撞上你回宿舍，我没有……再监视你，就得不到你的任何消息，只能碰碰运气。”<br/><br/> “你现在站在我面前。即便你不稀罕，我也想跟你多说几句话，如果能让你开心，那是最好的了。我不逼你，但我确实很想你。”<br/><br/> “这样，会让你感到困扰吗？”<br/><br/> 李斯觉得张杉这张嘴最是让人奇怪。之前那样狎辱暴戾的话，不让人活命似的，像锋利的刀子，从这张嘴里飞出来，直把他扎得血流不止。可现在，这样好听的话，居然还是从这张嘴里说出来，却像流淌的月光，像拥簇的绒毛，将他包裹住，用绵暖的温度，用轻柔的力度。<br/><br/> 再难听的话，李斯却说不出口了。张杉确实让他感到困扰，但不是厌烦和痛恨的困扰，而是想碰又害怕，怕泥足深陷又情不自禁的困扰。<br/><br/> 他看到张杉手臂上的纱布被拆除了，现在那儿留着一条在夜里看不大清楚，只若隐若现的疤痕。<br/><br/> 张杉抬起那只手，语气低落下去，对自己说，或许也是对李斯坦诚:“这样一道伤痕，不足以抵清我对你做的事。但它时刻提醒我，我对你做过什么，我告诉自己，我要对你好，而不是伤害你。”<br/><br/> 片刻的沉寂后。<br/><br/> “可以摸摸你的脸吗？”张杉突然问。<br/><br/> 李斯没应，他感觉张杉的手指摩挲在他的脸颊上，像凝聚在大树下温柔的风，和今晚的月。<br/><br/> “我回寝室了。”得避开，李斯想。<br/><br/> 李斯退后一步，快步走出小道。<br/><br/> 第59章59敲门<br/><br/> 那一晚过后，直到下一次的篮球比赛，李斯都没再见到张杉。<br/><br/> 篮球比赛正式落下帷幕，李斯所在的学院获得了第三名。按全校来看，这样的成绩算得上好成绩。班里篮球队的<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人组织了一顿大餐，还用的是班费。<br/><br/> 各科期末考试接踵而至，有李斯带着寝室其余三人复习，大家都没挂科。他们迎来了暑假假期。李斯就读的大学是允许留校的，但需要提前申请。去年暑假李斯就是留校人员中的一员，今年暑假他本来打算回孤儿院住，没想到却没了回去的理由。<br/><br/> 寝室里其余三人都收拾好东西，接连回家。最后走的是陈昊凌，临走前，李斯叮嘱他:“路上小心。”<br/><br/> 陈昊凌笑笑:“嗯。那我走了。”<br/><br/> 陈昊凌提着行李箱，刚走出宿舍，就看到张杉站在门口的树边。张杉见到陈昊凌，脸上沉静的神色阴郁下来，他顺着瞥到陈昊凌手里攥着的行李箱杆，嗤笑一声。陈昊凌视若无睹，径直绕过张杉往校门走。<br/><br/> 快走到最近的校门时，陈昊凌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张杉踏进他和李斯所住的宿舍楼，他收回视线，沉默地出了校门。<br/><br/> 寝室所有的人都走了，只剩李斯一个人，他还没努力到要争分夺秒来学习的程度，平时学业繁重，后半学期又忙于篮球比赛的事，大多数时候他只能用些琐碎时间来玩玩游戏。现在好不容易放假，李斯打算挑几部电影看看。<br/><br/> 还没开始看，李斯就听到敲门声。他以为是陈昊凌忘记拿东西了，便起身把门开了条缝后就又坐回座位上，过了一会，也没见人进来，李斯纳闷地一把把门拉开，就看到张杉站在门口。<br/><br/> “我可以进去吗？”张杉问。<br/><br/> 上次这样不远不近地面对着彼此交谈，还是在那个被月光和路灯交相映照得昏黄的小道。李斯听不得这种状似有礼貌地试探，他不看张杉，恶劣地嘲讽道:“啧，难道你能不进来吗？”<br/><br/> 张杉却没生气，谛视着李斯垂下的眼睑:“如果你不让我进去，我就不会进去。”<br/><br/> 李斯便“砰”地一声把门甩上了。<br/><br/> 他回到座位上，播放一部经典欧美电影，倚着电脑椅的后背，沉下心来看。电影将近四个小时，讲述了一个男人的一生。李斯看完电影，久久不能平静。这是他看过的时间最长的电影，但却不令人感到枯燥。<br/><br/> 外头的烈日不知什么时候褪去灼痛的皮，长出温煦的新肉。傍晚来临了。<br/><br/> 恰好今天食堂还开着，过两天才停止对学生服务，李斯打算这两天都去食堂吃饭。他打开门，刚踏出寝室，就看到张杉倚靠在旁边的墙面上。见他出来，张杉倏地站直了身子。<br/><br/> “去吃饭吗？”<br/><br/> “……嗯。”李斯没料到张杉竟然还在门口站着，他犹疑地惊哑，“你在这站了四个多小时？”<br/><br/> “有那么久吗？”张杉微微诧异，没有半点不耐烦，恬不为意地笑笑，“我没注意。”<br/><br/> 张杉问:“跟你一块吃饭，可以吗？”<br/><br/> 李斯完全没想到张杉居然被他晾在门外这么久，中途没有敲门声，他便以为张杉离开了。说不上是因为微末的愧疚还是其他的，李斯说道:“走快点吧，我很饿。”张杉跟了上去。<br/><br/> 到了食堂，李斯点了两个自己喜欢的小炒。张杉不开口说话，李斯自然不会主动搭话。他们沉默地等来新鲜翻炒出来的菜肴，又沉默地吃饭。<br/><br/> 吃完饭，两人往李斯的宿舍楼走。张杉走在李斯后边，嘴角噙着笑。他当然巴不得李斯多跟他说几句话，巴不得李斯能对他笑，但他现在不会再惹人厌地逼着李斯接受自己。<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