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你过来,就为了给我送这个东西?”<br/><br/> 容仪看兰刑的反应部队,有些慌张——有什么问题吗?<br/><br/> 他还没说出口,兰刑又笑了起来,站起身,几步走向前,俯身看着他,眼底漆黑如墨,冷到冰点。<br/><br/> “我本来以为你即便对我无心,至少也懂这是什么滋味。”<br/><br/> “原来自始至终我都是一个笑话,你不曾正眼瞧我……哪怕我剖白心迹,你也仍然当我是个孩子。”<br/><br/> 容仪望着他的眼神,没来由得感受到了一阵紧张和小小的畏惧,那是对于危险的本能反应:“……什么?”<br/><br/> “原来你这样就能看着我。”兰刑伸手猛地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之大以至于容仪有些吃痛,他一脸震惊地望着他,兰刑沉沉笑起来,“让你害怕,你就能看我一眼了是吗,师父?”<br/><br/> “我本来想,不如就这样算了,当不当执行长的,都不重要,但我又想,我苟延残喘活着这么久,竟都是个笑话,不免有些……不甘心。”兰刑的声音更冷了,带着某种残忍,“我记起来了,我当初……是为了明行,来到你身边的。有了天运青睐,我就什么都有了,我的仇也可以报了。”<br/><br/> “是你让我忘了,师父。”兰刑微笑着,声音仍然如同当初,他初次跟着他来梵天一样,纯真清冽,是少年人的音调,“不过没关系,现在我记起来了。”<br/><br/> 第103章<br/><br/> 谈话间,兰刑已经凑得越来越近,容仪见势不对,正想要跑,肋下却忽而袭来一阵剧痛,痛得他立刻掉起了眼泪,闷哼一声,整个人软软地向地上跪倒下去。<br/><br/> 他不设防,兰刑一道法决正好打中他骨间还没收回的镇魂钉上。兰刑顺势接住他,揽住他的腰,俯身轻柔地——吻掉他眼角的泪水。<br/><br/> “不要害怕,痛过去就好了,很快就好了。”<br/><br/> 容仪浑身发毛,他想要大叫,想要飞跑出去,却在这时候发现自己的法力早已大不如前——也是因为魔钉的作用。<br/><br/>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委屈油然而生。<br/><br/> 他又怕又痛,已经顾不上让兰刑放手,兰刑拿来了一条缚带,死死地勒住他的嘴唇,让他一句话都说不了。<br/><br/> “天运在反噬我。”兰刑沉沉笑起来,脸色也有些苍白——不知道是因为天运反噬,还是因为情绪激动,他的心脏处又密密麻麻泛起剧痛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慢慢地摸索着,从床边拿起一枚精致的剔骨刀,“没关系,很快的……”<br/><br/> 容仪拼命哭着,像一只小鸟崽时那样哭着,他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委屈和恐惧,他心想自己要是没有跑出来就好了——要是容秋能够过来一下就好了,可容秋为什么还不过来?<br/><br/> 要是相里飞卢知道这件事,虽然他很忙,他一定会过来。<br/><br/> 不知道为什么,容秋在剧痛中缓慢失去意识时,脑海里只有这个想法。兰刑乖巧的笑容、容秋温柔的面庞在他脑海里浮现,明王们慈祥的眼神一样在脑海中一一扫过他,容仪此时此刻方才发觉,自己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完全放心托付的人。<br/><br/> 为什么容秋,一直没有过来?<br/><br/> 他娇气,怕疼,他想钻进那个人温暖的怀抱,看那双暗紫色的眼眸凝视自己,安抚自己,可是如今留给他的,只有无边黑暗。<br/><br/> 容仪昏了过去。<br/><br/> 他脸上失去了血色,乌黑的睫毛紧闭,长发散落,花香淡淡地将房间熏染,柔软干净,却让人血脉偾张。<br/><br/> 古老的咒语念出,天运化为一股赤金色的气流,被封印进入一早准备好的晶石中。<br/><br/> 哪怕是明行,如今也落得任人宰割之景。<br/><br/> 房间内无比黑暗,呼吸声与血腥味都格外浓重,忽而,兰刑又听见窗边有振翅的声音。<br/><br/> 他警惕地回头看去,发觉是昨日那只黑色的乌鸦,正立在窗边看他。<br/><br/> “哪里来的鸟?”他不受控<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制地低吼起来,“滚!”<br/><br/> 但那乌鸦没有离开,反倒是一双猩红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br/><br/> 兰刑忍无可忍,他看了一眼面前昏睡过去的容仪,丢下手中的剔骨刀,下床去关窗,刚走至床前,忽而感到一阵狂风吹起,如同刮过人的四肢百骸一样,将整个房间都吹得簌簌翻涌作响起来,门也发出了卡拉卡拉的响声。<br/><br/> 再看一眼,那只乌鸦已经不见了。<br/><br/> 兰刑忽而手脚冰凉,心底悚然——他忽而意识到了什么,回头一看,榻上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容仪已经不见了!<br/><br/> 他急促地喘息着,视线茫然地四处扫去,忽而定格,刚刚热血上头的大脑,也渐渐回归理智。<br/><br/> 桌上躺着一封请柬,红底金字。是容仪与容秋大婚的请柬。<br/><br/> 云层之上,容仪感觉自己被一个人抱在怀里,轻飘飘地往什么地方飞。<br/><br/> 他浑身都很痛,肋间的魔钉在渗血,那种摧心之痛并没有散去,他只能尽力把自己缩起来,再缩起来,紧紧地藏住,小声呜咽。<br/><br/> 他没有力气看抱着自己的是谁,但他闻见了隐约的檀香。<br/><br/> 很清丽的檀香气味,让他想起姜国的雨天。<br/><br/> “佛子?”他小声问,“你是佛子吗?”<br/><br/> “我不是。”<br/><br/> 容秋抱着他,终于低头看了他一眼,似乎连他自己,也有些微微的疑惑,“从来只有你说我像别人,这种时候,我依然像别人吗,小凤凰?”<br/><br/> 容仪于是知道了,是容秋来接他了。<br/><br/> 他害怕的那颗心终于微微地镇定了一些,他想放声大哭,嚎啕着跟他哭诉一下今天的经历,但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br/><br/> 他小声说:“你终于来了。”<br/><br/> 容秋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眼神异常冷静而温柔:“是,我来了。”<br/><br/> 容仪本来想再说些话,却再度失去意识。<br/><br/> 穿过层层云彩,五树六花原一如往昔,寂静寥落。菩提树开了花,是金色的,细小如星,跟着五树六花原的风雪一起落下来,缓缓摇在人的眉眼间。<br/><br/> 容仪这样子很乖,眉眼明丽,却安安心心地睡着,手还拉着他的袖子,像一只眷恋窝巢的鸟儿。<br/><br/> 容秋动作很轻,将他放在菩提树下。<br/><br/> 他注视着容仪恬静的睡眼,温柔地说道:“有因有果,因果必偿,小凤凰,我如今借你凤凰骨一用,来日陪伴你百世奉还。”<br/><br/> 睡着的人无声无息,并没有听见他说的话。<br/><br/> 容秋感到颈间微热,带起来细微的疼痛——是因果链在躁动,自从他与容仪的关系越来越近,这沉寂千年的因果链也渐渐有了反应。他相信,凤凰骨确实是他寻找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唯一的解法。<br/><br/> 他伸手触摸着颈间狰狞黝黑的链条,不带感情地垂眼看了看自己锁骨上巨大恐怖的伤痕。他自有记忆起便居住昆仑,这条链子困缚他的身体,带给他疼痛,也带走了他的一切记忆。他拥有一双缘法眼,却唯独看破不了自己的因果。<br/><br/> 菩提树边的石桌上摆满了东西,有剔骨用的器具,有包扎伤口的纱布,还有安息休养的窝,配好的止痛、康复的药材,所有凤凰爱吃的食物。种类繁复,细致周到。<br/><br/> 凤凰很好哄,他连容仪醒来后,自己要怎么哄,也已经做好了准备。<br/><br/> 容秋伸手替他理好鬓边散乱的长发<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