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一根电线吊着，从顶上悬下来，脚步声和说话声足够大就能震得灯光摇曳。<br/><br/> 整条通道只有那么一盏橙黄色的灯，尽头左拐就是公共洗手间。<br/><br/> 吴嘉荣穿得臃肿，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气囊包裹着。<br/><br/> 他走近抽烟的同事，礼貌性地朝他们笑笑。同事睨着眼睛看他一秒，又转过脸去相互对视，洋溢着古怪的气氛。<br/><br/> 吴嘉荣只好垂着脑袋从他们之间跻身过去，嘴上带了句“抱歉，麻烦让一下”，没人让，倒是一侧的人挪步过来，把他围在了中间。<br/><br/> 吴嘉荣不解地抬头看他们。<br/><br/> “欸，吴嘉荣，你怎么看起来那么老实，私底下做得事儿都够放到影碟里当片看了啊？”<br/><br/> 几缕烟圈吐在吴嘉荣的脸上，他的眼睛被缭绕得越发雾濛濛。<br/><br/> 身后一只手摸上他的屁股，吴嘉荣脑子过电似的，即刻转过身，抓住那人的手腕：“...你干什么？”<br/><br/> “哦，不让摸啊。”<br/><br/> “我以为你乐意得很给人摸呢。”<br/><br/> “吴嘉荣你这样看着我们做什么？谁要吃了你？你自己做点什么事情心里没数吗？”<br/><br/> “大家都知道了。”<br/><br/> “你喜欢被男人操。是不是？”<br/><br/> 吴嘉荣固定在原地，血液凝固在脚底，浑身像是泼了一盆冷水。<br/><br/> 他站在那儿显得多么格格不入。<br/><br/> “...我不是。”他从唇齿间发音，细小、微弱，“...你们不要乱说。”<br/><br/> “喏，”那人笑着把手机抛给吴嘉荣，“照片里的人不是你？你好好看看。”<br/><br/> 吴嘉荣往后颠了小半步，冰凉的手接到亮着屏幕的手机。<br/><br/> 相册展着一张照片，不大清晰，却足够认得出照片上的人。<br/><br/> 是他。<br/><br/> 赤裸着双腿，双颊艳红，眼睛迷离。<br/><br/> 情色两个字在这张照片里溶溶地散开。<br/><br/> 吴嘉荣咬着唇，半晌没能抬起头来，本就偏白的脸，霎时变得愈发惨白，黑色的软发耷拉在他的额前。<br/><br/> “是你吧。吴嘉荣。”<br/><br/> “吴嘉荣，你什么时候也给我操一下？没玩儿过，想试试。”<br/><br/> 吴嘉荣颤着身体，脚下虚浮。<br/><br/> 几人笑作一团，“得了吧你”“也不怕沾病”“你没听过这些人都会得那个病啊”。<br/><br/> 他们把烟头踩灭，投以吴嘉荣轻蔑的笑意，一径走出了这条通道。<br/><br/> 在沉闷繁冗的工作中，需要一个缝隙可以发泄，找不到缝隙的时候，这张照片出现了，沿着网络攀爬着传递下去。<br/><br/> 那些怪异的眼神和不安的感觉在此刻都得到了解答。<br/><br/> 吴嘉荣涣散地抵着墙，脑中一遍又一遍过着照片中拍摄下的场景，他就这样赤裸又淫荡的闯进了别人的眼睛里。<br/><br/> 他沿着墙壁坐在地上，如芒在背，喘着气。<br/><br/> 他只能祈求公司领导不曾得知这件事情。<br/><br/> 他需要工作，他还有一家子的人要养活，父亲的命还吊在药瓶上。<br/><br/> “小吴，我不是什么不明事理的人。喜欢男人嘛，也不是多稀奇的事儿，早年我还小的时候，村上就有个喜欢男人的疯子。我不歧视他，我谅解。非常谅解。”主管坐在办公椅上，偏肥的身体向后仰着，他的手里捻着两颗硕大的核桃。<br/><br/> 吴嘉荣垂着脑袋，静静地站在那儿。<br/><br/> “但是啊，小吴，我能理解是一回事。工作是团队的事。别人不能理解的话，就很难办你知道吧？况且，你这事儿摆在私底下倒还好。现在影响不好，影响不好。就你怎么能在办公室做那种事情，就算是正常人也不做这样的。——我没有说你不正常的意思。”说到这，主管偏过头瞄了眼吴嘉荣。<br/><br/> 他清清嗓子，似乎极度慷慨：“我这边呢是建议你最好休假，休假一段时间。你看马上就年关了，你提早休息回家过个<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好年，有些事情我们就年后再说、年后再说。<br/><br/> 工资不会少你的，年终奖我也照发给你——。<br/><br/> 小吴啊，你也二十有八，过了年就二十九了吧？<br/><br/> 离三十岁差临门一脚了，得好好考虑自己下半辈子，拿你这事儿来说，谁搁这儿不是玩玩。”<br/><br/> “小吴，我说的话，你理解么？我体谅你，你也得体谅我是不是。”<br/><br/> 吴嘉荣不是傻子。<br/><br/> 主管劝他主动递辞呈，要比被辞退体面多了。<br/><br/> 现在的他还能说体面两个字吗？<br/><br/> 吴嘉荣抱着装满个人物品的小箱子，在寒风里漫无目的地前行，冬风钻入他的脖颈间，让他打了个冷颤。<br/><br/> “吴嘉荣！”<br/><br/> 吴嘉荣回头，在往来的人群中，几米开外的张敛向他跑了过来，冻红了双颊。<br/><br/> “你怎么在这儿？”张敛搓了搓冰凉的手，低头看见吴嘉荣那双雾濛濛的眼睛，“怎么了这是？”<br/><br/> 吴嘉荣摇摇头，抿了抿，说：“饿了。”<br/><br/> 第24章<br/><br/> 他们挑了路边的小饭馆，点了几道小菜，鱼香肉丝、肉沫茄子、醋溜白菜，再加一份蛋花汤。<br/><br/> 张敛拿了瓶冰啤酒，给吴嘉荣抛来一罐可乐，吴嘉荣伸手接住，可乐钻进他的怀里，又被他拎了出来，食指抵着铝面扣开了易拉罐，浅黄色的泡沫争先恐后的舔满了吴嘉荣的手指。<br/><br/> 张敛递来纸巾，吴嘉荣游神地低头擦拭，擦了好一会儿，擦到手指泛红他才收手。<br/><br/> 白米饭摆在他眼前，他捏着筷子，食欲却跑光了，一粒米就一口菜慢吞吞地嚼好久才咽下。<br/><br/> 张敛同他谈论起往事，也是，他们之间的生活没有交集，没有近况可以交流，唯一共通的是那久远到模糊的“往事”，吴嘉荣仍扮演着倾听者。<br/><br/> 张敛说起当年手把手教他弹吉他的事。<br/><br/> 吴嘉荣微眯着眼想了一会儿，兀自笑了。<br/><br/> 张敛见他笑：“嘉荣，你该多笑笑。”<br/><br/> 吴嘉荣又敛起了眼，“哪来那么多高兴事。”他说。<br/><br/> “总会有的。”张敛的酒瓶见底，他晃了晃杯子：“前段日子你过生日吧？”<br/><br/> “啊。”吴嘉荣愣了愣，“是，你怎么知道...”<br/><br/> “记性好，当年瞥过一眼你的入社申请书就记住了。”张敛眯着眼睛笑，“给你准备了礼物，不过那日有事耽搁了，现在送你还不算迟吧？”<br/><br/> “...礼物就不用了。”吴嘉荣说。<br/><br/> “不是什么名贵的，一把木吉他。”<br/><br/> “我不大会弹，送我是浪费了。”<br/><br/> “年后我要去西北拍个纪录片，得在那儿呆好长一段时间，”张敛说，“带不了那么多行李，那把木吉他跟着我有段日子了，舍不得卖了，也不放心随便给人。这才想着送给你。”<br/><br/> “那...好吧。”吴嘉荣拗不过他，只好应下，“当我替你保管，等你回来了，我再拿给你。”<br/><br/> “行，我过几天抽个时间给你送来。”<br/><br/> 张敛送他去公交站，夜里风很冷，张敛将他手里抱着的纸盒子拿了过来，帮他拎着。<br/><br/> 吴嘉荣只看着他，低声说了句谢谢。<br/><br/> 江颐钧这时给他发来消息，问他在哪。吴嘉荣瞄了眼身边的张敛，快速打字回复：我刚到家。<br/><br/> 张敛兴许从<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