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死三万，伤者一万有六。”<br/><br/> 每听一个字，心头便重重的被敲打了一下，剧烈疼痛。<br/><br/> 顾清宁嘴唇一下子苍白。<br/><br/> 他用手敲着自己的脑袋，痛苦的很。<br/><br/> 李岩长长叹了一口气，毫不犹豫拉了顾清宁的手，提了劲往后山上走去，又嫌着顾清宁太过于慢，便直接揽住了他，丹田聚力，发了轻功，往坡顶走去。<br/><br/> 夜风劲利，刮在脸上生疼，呼呼的狂风让顾清宁听不见李岩的声音，只大声叫：<br/><br/> “你要带我去哪里？”<br/><br/> 李岩没有回答他，更是提速往山顶快速奔了去。<br/><br/> 等到二人登顶，顾清宁已经是被这狂烈的夜风吹得眼睛都睁不开了，<br/><br/> “你看——”<br/><br/> 好歹是勉强睁开了眼睛，便顺着李岩指的方向看去，<br/><br/> 许多点点灯火腾空而起，从那个火塔为起点，慢慢地缀满着黑漆漆的夜空——是孔明灯，是告慰亡者魂灵的孔明灯。<br/><br/> “没有人怪你。”<br/><br/> 李岩回过头直直盯着他，“没有任何人去怪你。”<br/><br/> 顾清宁咽下了酸楚，“我知道……我知道的……”<br/><br/> 李岩叹了一口气，“你真真不适合战场。”<br/><br/> 顾清宁道：“我知道。”<br/><br/> “你知道你知道你——！”<br/><br/> 李岩心里一股莫名的火气，然而又不能朝着顾清宁发出来，只心里想着，明明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我如今何苦这般，何苦要顾着你的心情，战事繁忙，我何苦还要花费心思在你身上，关心你快不快活。<br/><br/> 答案呼之欲出，但李岩不愿去深究，也不敢。<br/><br/> 在世二十多年，没有如此艰难时刻。<br/><br/> 心里虽是千般纠葛缠绕，然李岩还是放软了声音：“如今的场面是在我们预计之内，死伤虽多，却是必然，如若不是如此，兴许对于定远军便是灭顶之灾，比起这个，那我们如今的场面恰恰是最好的结果。”<br/><br/> “我懂！”顾清宁狠狠踢了一下地上的黄沙，“老子只是恨我一点用也没有！”<br/><br/> 军者，必须冷血，而他，富余了太多莫名其妙的妇人之仁，每日哭哭唧唧得自己都嫌烦。<br/><br/> 没有另外一种抉择的结局给他比较，所以他能看到的也只有目前——定远军以惨烈的牺牲换取了敌军的败退。<br/><br/> 他所向往的军营，最终给他的是这样的震撼与毁伤。<br/><br/> 是他不能够承担的重量。<br/><br/> 试图劝说过自己，可没有任何的方法疏解自己对于那三万亡魂的羞惭与痛苦。<br/><br/> 哭，没用，但是没用如他，只能哭。<br/><br/> 顾清宁又复开始厌弃起了自己。<br/><br/> 西疆的初春非常之冷，可是二人谁也没有顾及到。<br/><br/> 李岩焦躁地在原地打转，“老子告诉你！你没做错！懂么！”<br/><br/> 抓住了他的双肩，眼眶发红：“你没做错！懂么！”<br/><br/> 顾清宁微张着嘴巴，震惊地看着他。<br/><br/> 顿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李岩手一颤，连忙放开了，扶额冷静了一会儿，心里不知为何空虚，空虚到可怕。<br/><br/> 他没有再劝，怕自己内心的那只野兽不由得他控制。<br/><br/> “回去吧，这场战，你还不够格去承担错误！”<br/><br/> 顾清宁痛苦的呜咽，他咬了咬唇，任随李岩抓了自己的肩膀，飞也似的下山了。<br/><br/> 历时三天的战役以羌人与匈奴人的败绩结束，但李岩不曾松口气——敌军很有可能垂死挣扎，对于定远军，已是无法确保再一次的攻击了，不过再过两日，已是不存在这个担忧了。<br/><br/> ——在云中郡养伤的赵穆募集了大批的粮草，运送到西疆来了。<br/><br/> 再见赵穆，居然是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地点。<br/><br/> 周围的将士来来往往，所有的一切仿佛淡去，只余对方眼中的自己。<br/><br/> 顾清宁震惊之余<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心里有着物是人非之慨叹：“子龙，你来了……”<br/><br/> 赵穆压下了心头诸般情绪，还以一个淡淡的微笑：“许久不见，阿宁。”<br/><br/> 顾清宁捻了捻衣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br/><br/> 赵穆正要多说几句，却见李岩朝着他们走过来了，脸上带着不悦：“赵将军长途押运军粮，想必是累了，请大营处歇息吧。”<br/><br/> 赵穆还要交接，不便此刻与顾清宁续话，便颔首应了，又朝着顾清宁道：“午时过后我去找你。”<br/><br/> 赵穆便被李岩身侧的侍卫带领去了军需库。<br/><br/> 顾清宁正要问李岩一些细节，没成想李岩却是脸如寒冰，直接就走了，顾清宁连在身后喊两声都没听见。<br/><br/> 呼了一口气，顾清宁是愈发搞不懂李岩了，只觉得他的情绪如同六月之天，充满了许多不可预知的变数。<br/><br/> 所幸连日以来的郁闷心情由于赵穆带来的这个好消息给遣散了不少。<br/><br/> 只要有军粮，那么其余的便不在话下了。<br/><br/> 也便不会再次发生那样惨重的牺牲。<br/><br/> 等到午时过后，赵穆真如他所说，来找顾清宁了。<br/><br/> 大营里，简陋的炉子上咕噜噜地煮着茶水。<br/><br/> 顾清宁看着他瘦削不少的脸颊，心下难过：“你的伤好些了么？”<br/><br/> 赵穆点点头，看见他一丝发挂在颊边，如同常日里那般想为他拂了去，可眼前的俊美的脸下意识的一偏，躲过了。<br/><br/> 等顾清宁回过神来，看着赵穆僵在空中的手，心中有着无限的歉意，只觉得自己所作所为近乎无情。<br/><br/> 赵穆苦笑了一下，收回了手：“是我唐突了。”<br/><br/> “没……”顾清宁想说什么，却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是低了头：“是我对不住你。”<br/><br/> 赵穆喝了一口茶，淡然：“没有什么对不住的，”<br/><br/> 看着顾清宁：“我这些养伤的日子想得清楚了，咱们之间错过了便是错过了，明知道那时候你那么难，是我没有意识到你的处境，四年前一别，已是永远，是我自己选择的，所以，我没有什么可说的。”<br/><br/> 明明根本便不是他的错，却将所有的尽揽在自己身上，顾清宁心间悲恸，对于赵穆，顾清宁有着无限的歉意，命运仿佛便是如此，永远都不会让他好过一般，让他亏欠，付出所有都无法偿还的亏欠。<br/><br/> 还是赵穆移开了话题：“此番我过来，是有一事要向梁王请求。”<br/><br/> 顾清宁心里一紧：“何事？”<br/><br/> 赵穆眼里已是一片空明：“一件关乎我赵府上下性命之事。”<br/><br/> 他冷然继续道：“此番只有梁王才可救我赵府，别无他人。”<br/><br/> 顾清宁震惊得很。<br/><br/> 赵穆惨笑：“可怜我老父戎马一生为朝廷，如今还不知道什么便入狱了。”<br/><br/> 顾清宁更是大惊失色，倾身向前：“赵伯父怎么了！他入狱？这——”<br/><br/> 赵穆刷的一下解开了自己的衣襟，上面俨然一个狰狞可怖的中剑的痕迹，如今已然痊愈，伤口愈合处长着嫩红的鲜肉。<br/><br/> “这一剑，是陛下赐给我的！”<br/><br/> 第62章来使<br/><br/> 顾清宁仿佛在听一个不可思议的故事，在这个故事里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他原有的轨迹，变得荒谬而血腥。<br/><br/> “你可曾记得我与你说过的白头一剑？”<br/><br/> 顾清宁点点<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