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请记住本站最新网址:http://www.yunmengshuyuan.cc!为响应国家净网行动号召,本站清理了所有涉黄的小说,导致大量书籍错乱,若打开链接发现不是要看的书,请点击上方搜索图标重新搜索该书即可,感谢您的访问!
    唐泽仁蹲下身,用手指蘸了点蓝色水渍捻开,指腹传来的滑腻感让他心头一震。
    这分明是某种矿物粉末混合了黏液,哪是什么鬼怪作祟?估计是哪位村民经过溪边时,鞋底沾到的砷化物粉末遇水溶解。
    他望向鬼哭涧的方向,隱约看见溪水上飘著层蓝雾。在那里,某个被传说掩盖了百年的真相,正等著他去揭开。
    唐泽仁看周小兰的情况稳定了下来,看著陈老伯问道:
    “山上以前是不是有矿洞什么的?”
    没等陈老伯回答,村民们都指了指山上说:
    “听老一辈人说,很久以前是有个矿洞,不过那里是河婆的居所,从来也没人敢去过!”
    唐泽仁冷笑了一声,用很不屑的语气说:
    “我这就去和那个河婆理论理论,和她商量一下让我来做这个替身行不行!”
    所有的人都用惊恐的目光看著他,感觉这个城里的大夫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不过还是有几个胆大的愿意带路,也想看看这个城里人怎么和河婆交涉,他们也很想看看河婆的真面目。
    暴雨过后的鬼哭涧像条发怒的银龙,轰鸣的水声盖过了所有鸟兽的动静。
    唐泽仁冒著淅淅沥沥的小雨,踩著湿滑的岩石逆流而上,蓑衣上的雨水匯成小溪流进靴筒。
    山上的风很大,他手里举著的松明火把在雨中忽明忽暗,映出岩壁上狰狞的阴影。
    “就是这棵神树!”
    周屠户在身后大喊,声音被风雨撕得粉碎。
    唐泽仁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仰头看向那棵传说中的箭毒木。十人合抱的树干上缠满藤蔓,树冠像把巨伞遮住了半边山崖。
    最诡异的是树干表面布满瘤状突起,每个突起上都有个拇指大的孔洞,活像张扭曲的人脸。
    唐泽仁凑近周屠户的耳边问道:
    “那个矿洞在哪?”
    一直天不怕地不怕的周屠户,这时哆哆嗦嗦指向树根处。
    唐泽仁拨开厚厚的苔蘚,一道闪电突然劈亮山谷,剎那间他看见苔蘚下露出人工开凿的方形痕跡。
    很明显这就是矿洞的支撑木腐烂后留下的凹槽!唐泽仁正要进去,一个老猎人突然拽住他的蓑衣说:
    “使不得啊唐大夫!老辈人说这洞里真的有河婆……”
    唐泽仁转过头笑了笑,很轻鬆地说:
    “我找的就是河婆!要不冒著雨来干啥?水生和兰丫头还等著我问河婆要解药呢。”
    说完俯身钻了进去。其他几人面面相覷,但看唐泽仁已经往里走了,也大胆的跟了进来。
    矿洞比他想像的宽敞,火把照亮了布满凿痕的岩壁。潮湿的空气中飘著股怪味,像是陈年的铜锈混著某种腐败的甜香。
    往前走了大约二十多米,洞顶突然降低,他不得不弯腰前行。这时只听“咔嚓”一声,靴底踩碎了什么东西。
    唐泽仁低头一看,竟是半截人骨!白骨表面泛著诡异的蓝色,旁边散落著几个生锈的矿镐。
    他蹲下身,发现岩缝里渗出的水在骨头上积成了小洼,水色竟如蓝田螺般莹莹发亮。
    火把突然“噼啪”爆响,借著这阵亮光,唐泽仁注意到前方岩壁上刻著几行字。
    他拂去青苔,露出已经模糊的楷书:
    “道光廿三年七月初七 官矿封禁 凡我同儕 誓不外泄 违者……”
    最后几个字被某种利器粗暴地刮了。
    唐泽仁的指尖抚过那些刻痕,突然摸到个奇怪的凹陷。凑近细看,竟是个嵌在岩壁里的铜环!
    铜环连著条锈蚀的铁链,唐泽仁用力一拽,岩壁发出“隆隆”闷响,露出个半人高的暗洞。
    扑面而来的腐臭味让他倒退两步,等里面的味道散尽,唐泽仁才再次来到洞口。
    先用火把照了照里面,火把的光亮照进去的瞬间,洞內突然折射出万千蓝光,那是整整一面墙的铜矿石。
    但更骇人的是矿石前跪坐著的三具骨骸,他们保持著双手合十的姿势,头骨却诡异地扭转了180度,仿佛在死前拼命回头看什么。
    唐泽仁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他將火把照向洞顶,顿时浑身冰凉:
    上面倒悬著无数蓝田螺,像某种噁心的钟乳石般垂下来,有些螺壳里还探出丝状的触鬚。
    紧跟在他后面的周屠户,声音在发抖问道:
    “这是铜矿?”
    唐泽仁用小刀刮下一块蓝色结晶解释道:
    “不全是!看这色泽,应该是砷铜矿。我猜想,当时的矿工们肯定发现了什么,才被灭口。”
    又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了洞壁深处的景象。
    唐泽仁的呼吸为之一窒,那里堆著几十个陶瓮,每个瓮口都封著已经霉变的红布。
    他小心揭开最近的一个,里面赫然是具蜷缩的婴儿骸骨,天灵盖上钉著枚铜钱!
    这时一个老猎人瘫坐在地说:
    “造孽啊!老辈人说的河婆祭……原来是真的。”
    唐泽仁突然明白了什么,快步返回主矿道。在岔路口处,他发现地面有新鲜的水痕,顺著痕跡来到个不起眼的缝隙前。
    扒开杂草,一道暗河正悄无声息地流向鬼哭涧。河床上的泥沙泛著金属光泽,水里漂著无数蓝螺的卵!
    唐泽仁长舒一口气说:
    “我懂了!当年矿工偷偷用童男童女祭祀,求矿產丰饶。砷铜化合物渗入地下水形成暗河,而鬼哭涧的蓝田螺就是从这条暗河流过去的,……”
    他的声音在矿洞里迴荡,眾人赶忙问道:
    “那河婆呢?”
    唐泽仁指向那几具扭头的骸骨说道:
    “是中毒死的矿工家属!她们发现真相后也被灭口,尸体就扔在上游。经年累月,骸骨里的毒素被蓝螺吸收……”
    说著突然弯腰,从暗河边捞起个东西,那是半截锈蚀的脚镣,还连著块残缺的腰牌。
    火把凑近,腰牌上赫然刻著“道光官矿”四个字,背面是幅简陋的地图。
    唐泽仁的手指顺著地图上的红线移动,最终停在某个標记处说:
    “这里应该还有条支流……”
    雨过天晴,当第一缕阳光照进鬼哭涧时,唐泽仁站在溪心石上,看著手里刚挖出来的东西。
    那是块刻满符咒的青石碑,碑文记载著道光年间官府为镇压“矿瘟”做的法事。
    碑底压著个铜匣,里面装著已经发黑的银针和几包蓝色粉末。
    唐泽仁捻著粉末自语道:
    “早在唐朝孙思邈的《千金方》里就提过的『蓝泪散』,古人早就知道砷铜矿石能入药。
    而发生在青溪镇所有的一切传说,都是有人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故意製造出来嚇唬人的。”
    回村的路上,唐泽仁望著云雾繚绕的青溪岭,突然想起《黄帝內经》里的话:
    善言天者,必应於人,百年前的矿难化作传说,传说又成了破解人们心中谜团的线索。
    这天人相应的玄机,不正暗合医道至理么?
    当夜,唐泽仁用古法炮製从矿洞带回的蓝泪石。
    药锅里的液体由靛蓝转为清透时,唐泽仁用银匙舀起一勺,对著油灯细看。
    液体在匙中微微晃动,折射出七彩光晕,宛如山涧晨露。
    他轻轻嗅了嗅,那股刺鼻的铜腥味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类似雪松的清冽气息。
    唐泽仁將药液倒入早已准备好的鸡血藤粉末中。
    两者相遇的瞬间,腾起一缕青烟,烟雾中隱约现出螺旋状的纹路,与蓝田螺壳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陈老伯站在药炉旁,眼睛瞪得老大问道:
    “小唐大夫,这、这是要……”
    唐泽仁用药杵缓缓研磨药泥,笑了笑说:
    “解铃还须繫铃人!砷毒入骨,非金石之药不能解。这蓝泪石经百年雨水冲刷,毒性已化,反成良药。”
    唐泽仁將药泥分成七份,每份掺入不同比例的甘草霜。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七只青瓷碗在案上一字排开,碗中药液呈现出从深蓝到无色的渐变。
    院子里摆著个粗陶碗,碗中盛满清水,水底沉著几枚蓝螺壳。最奇的是,这些原本妖艷的螺壳,此刻竟褪成了普通的灰白色。
    唐泽仁用收集到的无根水与药液混合,水面顿时浮现细密的气泡,气泡破裂时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像是某种无形的枷锁正在断裂。
    唐泽仁將混合后的药液装好说道:
    “这些足够水生和小兰用了!”
    晨光中,他望向远处雾气繚绕的青溪岭。
    几百年前的矿难,化作传说害人;几百年后的今天,又借他之手解毒救人。
    这天人相应的玄机,令他忽然想起师父临终时说的话:
    “医者如渡船,载得动万千因果。”
    三日后,当唐泽仁从县档案馆回来,从很多资料中推测出当年官矿封禁的真相。
    由於那砷铜矿脉深处,还伴生著罕见的“碧血石”,可治“癲狂失心”之症。当时的县令为独占宝矿,不惜杀人灭口。
    有些人为了寻找真相不小心中毒,从而发生了各种中毒症状,这种中毒症状过於诡异,让当地人对这个地方產生了畏惧心理。
    他忽然明白,自己这些日子解开的不仅是毒,更是一段被刻意掩埋的医道传承。
    那些传说中的“河婆索命”,实则是碧血石毒性发作的症状;而“螺壳人脸”,不过是矿石结晶的自然纹路。
    他忽然想起《天工开物》中的记载,明代匠人早就发现,用砷矿附近的螺壳烧灰,可得“夜明砂”。
    这场延续百年的“河婆索命“,不过是自然界最残酷也最公正的因果报应:人类对矿藏的贪婪开採,最终通过食物链回到了自己身上。
    当晚,这些年都没做过梦的唐泽仁,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枚蓝田螺,在溪水中缓缓爬行。有个穿蓝布衫的姑娘蹲在溪心石上,朝他伸出手来。
    当他们的指尖相触时,螺壳突然化作缕缕青烟,烟中浮现出《黄帝內经》的字句:
    “正气存內,邪不可干。”
    醒来时,天刚蒙蒙亮。他忽然觉得这趟青溪之行,治好的何止是村民的怪病,自己似乎也有了顿悟。
    过了几天,唐泽仁站在鬼哭涧的溪心石上,手里最后一把生石膏粉顺著指缝洒入湍流。
    蓝莹莹的溪水泛起白沫,像条被抽去脊樑的毒蛇,渐渐褪去妖异的色泽。蓝色的溪流渐渐恢復清澈,倒映出他久违的平静面容。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无数模糊的身影从水中升起,又隨著涟漪消散。那是百年来所有被传说所害的魂灵,终於得以安息。
    身后传来村民们杂乱的欢呼声,几个年轻后生已经迫不及待地抡起铁锹,用混合著石灰的泥浆封堵矿洞裂缝。
    老张头搓著沾满石灰的手,用徵询的语气问道:
    “唐大夫,您看这样成不?”
    唐泽仁点点头,目光却落在人群边缘那几个交头接耳的矿工后代身上。
    李猎户的儿子正用脚尖偷偷拨弄一块闪著蓝光的矿石,旁边周家的二小子眼睛滴溜溜转,时不时瞥向被封的矿洞。
    他们脸上那种隱秘的、豺狼嗅到血腥气般的兴奋,唐泽仁在药材市场见过太多次。
    每当某种珍稀药材被宣布禁采时,黑市商贩就是这般神情。唐泽仁突然提高声调说道:
    “陈老伯,这矿洞封了之后,可不能再被打开,要不河婆真的会再来!”
    很多村民的神色一凛,但隨后又露出另一种意味深长的表情,显然这个传说已变成了过去,没有几个人会相信了。
    陈老伯拍著胸脯保证道:
    “小唐大夫放心!我们一定看好了,不信真有不怕死的人。”
    话音未落,山那边突然传来“轰隆”一声闷响。所有人齐刷刷转头,只见月色下一缕尘烟正从野人沟方向升起。
    “是、是山石滚落吧?”
    老张头结结巴巴地说,可唐泽仁分明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而水生已经痊癒了,但並没有跟著来封矿洞。
    回村的路上,唐泽仁故意落在队伍最后。经过祠堂拐角时,他果然听见压低的爭执声:
    “至少值这个数!省城来的老板说……”
    “你傻啊!等风头过去,能翻十倍!”
    唐泽仁太清楚这种贪婪,这是人性,就连“河婆索命”也挡不住,更別说现在大多数人已经知道原因。
    泽生堂刚起步时,多少药农为多赚几个钱,把未到採收期的药材提前挖出,结果药效全无。
    人性之恶就像这山里的砷毒,封得住洞口,封不住人心。
    他忽然想起齐猛当时和他说方舱医院那套歪理:
    “堵不如疏,与其让那些宵小赚钱,不如让老子都拿过来。最起码老子不会黑心到赚断子绝孙的钱,齐爷做事永远是有底线的。”
    开往省城的长途汽车上,唐泽仁望著渐行渐远的青溪岭。山嵐繚绕处,隱约可见几个鬼祟的身影正往野人沟移动。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给青溪镇所在市县的公安局打电话报案:
    青溪岭野人沟,有人盗採矿藏。
    也没理会屏幕上显示的上千个未接来电,拨通了那个许久未联繫的號码:
    “猛子,快来陪老子喝酒!”
玄幻魔法相关阅读More+

活人深处

穿黄衣的阿肥

万世之名

古羲

守序暴君

不在意中人

大道之上

宅猪

玄鉴仙族

季越人

都重生了谁考公务员啊

柳岸花又明
合作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