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周娟一愣，随后道：“当然是我买的。”<br/><br/> “我有舒宁的微信，可以马上问他。”殷明铮拿出手机。<br/><br/> 周娟不自然道：“哎，你干嘛问他？”<br/><br/> “他都和我说了。”<br/><br/> 周娟一愣，以为舒宁全说了，皱眉，“这人真是的！一直叮嘱我不要说，现在自个儿又要说！”<br/><br/> 殷明铮默默盯着她。<br/><br/> 周娟被他盯得不自在，解释道：“这次不是妈妈要撒谎，是舒宁自己要求的。有人资助你，每个周给你两百午餐费，每个月还给牛奶钙片营养品什么的，他说你自尊心很强，如果告诉别人资助，你会拒绝，就让我不要说。”<br/><br/> “舒宁是你们班的捐款负责人，他负责调配捐款……儿子啊，以后好好和舒宁打交道，多要点儿捐款改善生活呀，妈妈一个人赚钱很辛苦的……”<br/><br/> 殷明铮盯着头上的吊灯，忽然感觉灯光很刺眼。<br/><br/> “午餐费是捐款？”他声音涩涩的。<br/><br/> 周娟点点头，“是呀。”<br/><br/> “面包牛奶零食也是捐款？”<br/><br/> 周娟爽快点头，“对。”<br/><br/> 殷明铮回想以前的细节，眼眸渐渐黑不见底，“还有吗？”<br/><br/> 周娟一愣，随后别开视线。<br/><br/> 殷明铮脸在白光下如同玉石一般冷冰冰的，“你不说，我也会问他。”<br/><br/> “哎。”周娟叹了口气，知道瞒不下去，指着他的鞋子道，“你现在穿的鞋子，还有裤子都是捐款……原本还有件羽绒服，被殷强拿去了，就那件蓝色短款羽绒服。”<br/><br/> “还有新换的手机电脑，都是捐款买的……”<br/><br/> 殷明铮的手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眼眶渐渐红了，他以为自己情绪淡漠，不会伤心的，现在发现自己弄错了。<br/><br/> 心底像被谁捅了一刀，汩汩地流着血。<br/><br/> 有什么伴随着血液跟着流走，身体浸泡在那液体里，酸涩又痛苦。<br/><br/> “那妈妈，你给我买过什么呢？”他轻声问道。<br/><br/> 周娟一愣。<br/><br/> 殷明铮又问：“生日礼物，新年礼物，都是别人送的，对吗？”<br/><br/> 周娟脸色渐渐尴尬。<br/><br/> 殷明铮：“医院里，你是真的抛弃了我，对不对？”<br/><br/> 周娟退一步，说道：“你不是原谅我了吗？”<br/><br/> 殷明铮点点头，“我说过。”<br/><br/> 因为你对我好，我选择原谅，可现在发现那些好，都是虚幻。<br/><br/> 剥开那些“好”，剩下的只是□□裸的抛弃、漠视。<br/><br/> 周娟不以为意：“那不结了。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现在既然你已经知道捐款的事，继续装着不知道，和舒宁有意无意地透露一下困难的家境，这招很好用，如果听说困难了，他就会多拨款给我们……”<br/><br/> 周娟絮絮叨叨的说着。<br/><br/> 殷明铮仔细观察她的脸色，没有一点儿忏悔，也并不在意自己刚刚说的那些对他的伤害。她的情绪类似于“啊你发现了”“行吧发现了就发现了，也没啥”，然后很快把问题集中到利益上，希望儿子配合多挖点儿捐款。<br/><br/> 心底的伤口越来越大，漏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br/><br/> 要将他淹没了。<br/><br/> 之前的推测成真，他果然从一开始就是个来源不明，没人喜欢的垃圾。<br/><br/> 为什么啊？<br/><br/>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收养我？”殷明铮眼眶慢慢变红。<br/><br/> 周娟惊愕，“什么？”<br/><br/> 殷明铮声音干涩无比，“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收养？”<br/><br/> 周娟渐渐意识到什么，不安道：“明铮，干嘛呢？”<br/><br/> 殷明铮凝视着她，身体微微颤抖，情绪越来越压抑，“我不明白，既然不喜欢，让我死了不行？你和殷强两个人过日子不行？为什么一定要带上我？”<br/><br/> 身体里的浪潮在涌动，在酝酿。<br/><br/> 周娟：“<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哎，你这孩子，咋越说越不像话？”<br/><br/> “不像话？”殷明铮偏头，像是第一次认识她，“哪里不像话？”<br/><br/> “我是你妈！你不能这样质问我！”周娟说。<br/><br/> “可你不爱我。”<br/><br/> “我当然爱你。”周娟连忙说，“别胡思乱想！”<br/><br/> 殷明铮摇摇头，“你不爱我，我早就知道，可我一直在骗我自己。”<br/><br/> 周娟感觉他状态不对，叫到：“明铮……”<br/><br/> 海浪终于撞上悬崖，发出哗然巨响。<br/><br/> “你别叫我！”殷明铮忽然爆发。<br/><br/> 周娟吓了一跳，后退。<br/><br/> 殷明铮喘息片刻，道：“很好，既然你早已抛弃我，我也不是你亲生的，那我们就此一刀两断。”<br/><br/> 周娟完全不明白：“明铮，好端端，为什么突然闹起来了啊？”<br/><br/> “好端端的？”殷明铮指着自己的脑袋，“你不知道我脑子有病吗？”<br/><br/> 他走到客厅里一脚踢到沙发上，“我早就不喜欢这张沙发，那个殷强天天睡在这里！”<br/><br/> 他又走到自己的屋子，用力推开门，门撞到墙上发出砰地一声。<br/><br/> “我讨厌你在我房间里晾衣服！很讨厌！知道吗？”<br/><br/> “我讨厌你把杂物放在我的窗台里，拿个盆要进来，拿个盒子也要进来，进来了就要念叨两句！”<br/><br/> “我讨厌在冰箱后面放垃圾，讨厌每次拿到废品市场换钱后拿给殷强！”<br/><br/> “讨厌殷强放着满地酒瓶！”<br/><br/> “讨厌屋子里都是酒臭味！”<br/><br/> “讨厌你每次被打只会哭，从来不敢反抗，每次都要我来救！”<br/><br/> “这个家里的一切都讨厌！”<br/><br/> 殷明铮喘着气，眼神充斥着毫不掩饰地厌恶。<br/><br/> “如果不是你在，我早就离家出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br/><br/> “因为这个家有你，我才留下来！”<br/><br/> “可现在，你却告诉我，以前对我的那些好都是假的，你早就抛弃了我。”<br/><br/> 周娟被他的一句句话弄得不知所措，殷明铮以前那么乖巧，会保护她，从来不说重话，可现在，他却朝她大吼。<br/><br/> 殷明铮渐渐恢复了冷静，目光冷冷的，“你抛弃我，我也会抛弃你。”<br/><br/> 听到这句话，周娟忽然不安起来，“什么意思啊明铮？”<br/><br/> 殷明铮凝视着她，“什么意思，你明白。”<br/><br/> 周娟摇头，“不明白，我不明白。”<br/><br/> 殷明铮走进狭小的屋子，拉开铁皮柜子，抓起两件衣服塞进书包，又把电脑收起来装进电脑包。<br/><br/> 周娟抢夺他的书包，睁大眼睛，凌乱的发丝下，容颜苍白如纸，“明铮，你要干什么？”<br/><br/> 殷明铮站起身，少年不知不觉长得比周娟高出不少，身形纤细，不是让人一看就有安全感的身材，显得十分脆弱。<br/><br/> 然而他站在那里，无人能忽视。<br/><br/> 背脊挺直，就像他后背撑着一根无形的钢筋，支棱起整个躯体，打碎了纤细瘦弱带来的脆弱感，十分坚强，坚定。<br/><br/> “我要离开你。”<br/><br/> 他认真地说。<br/><br/> 周娟呼吸一窒，瞳孔微微收缩，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br/><br/> 殷明铮第一次说要离开她，以前说的都是“带她离开”。<br/><br/> 从未说<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