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一处。<br/><br/> 紧接著他又想到了一些事情，细长的眼眸渐渐眯了起来──凭借父亲为他筹措的银子，马上即将从张志清那里接收的家产，再加上米孙两人二十年攒下的家底，本来不可能的事情，似乎也有了那麽一丝希望。<br/><br/> 孙永昌凝视著沈约的神情，猜到他在想什麽，缓缓说道：“大人猜想的没错，米公在此多年，确实存下了一笔数目不小的款子，但马上能交付大人使用的，并不出自此。”孙永昌没有丝毫遮掩，直截了当地道：“个中情由，米大人回来会详细说明──大人真的不用膳吗？米夫人的手艺，可是济宁一带出了名的。”<br/><br/> 孙永昌说完这句，略略欠身，轻声告退。<br/><br/> ……<br/><br/> ……<br/><br/> 米涵洲并没让沈约等多久。<br/><br/> 事实上，沈约一直在如饥似渴地研究著那几份卷宗，根本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br/><br/> 沈约觉得挺有趣。他收集了不少米涵洲的资料，不过可没提到他的外貌。在他想象中，这等 ji_an 猾人物肯定是个国子脸双下巴两眼放光面目可憎的胖子，没想到是个红圆脸酒糟鼻的小胖老头。<br/><br/> 简直跟南市里买醪糟的老柴一模一样。<br/><br/> 米涵洲走进书房，擦一把汗，憨态可掬地对沈约笑了笑，“回来的时候从大堤绕了下，那边脏，赶著来见大人也没来得及沐浴更衣，大人见笑了。”<br/><br/> 沈约哈哈大笑，合上卷宗，给老头儿让了个座。此时他早已从先前地震惊中平静了下来，非常耐心地等著老头儿自己道出详情。<br/><br/> 米涵洲也不推辞，很自在地坐了下来，又敲了敲桌子。门外，孙永昌早准备好了，轻声敲门後搬著一张椅子进来，手脚极轻地把椅子送到沈约尊臀下，跟著进来的一位妇人端著一只木头托盘，上面搁了两只搪瓷大碗，一样是青菜泡饭，另一样是鸡毛菜蛋汤。<br/><br/> “别介意，这位置我坐惯了，换个角度总有点不习惯。”米涵洲很轻快地对沈约解释道，又自顾自地扒拉两口饭，含糊道：“您别奇怪，老头儿没装清高的意思，咱就好这一口，每次一从大堤上下来，夫人总给我烧这个。”<br/><br/> 沈约含笑望向一旁的米夫人，米夫人微微脸红，掠了掠花白的发鬓，似觉困窘，轻声道：“涵洲就是这样，大人在京中见惯了大场面，可别见笑才好。”语气温和矜持，维护丈夫的意思却很明显，沈约想到父亲每晚的梨汤，心头一暖，笑著摇了摇头。<br/><br/> ……<br/><br/> 米涵洲吃得极快，没一会儿就把两只大碗清得空空，米夫人笑眯眯地给丈夫擦去须上饭粒，端了托盘，向沈约敛衽一礼，躬身退下。<br/><br/> 米涵洲看著夫人阖上了书房门，这才看向沈约，微笑说道：“沈大人，老头儿有个不情之请。”<br/><br/> “任何要求，米大人但说无妨。”沈约语气极其敬重，看完那几份卷宗之後，他早对米涵洲此人的眼光、见识、办事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唯恐不能将此人收於麾下，米涵洲此时有求於己，正是再好不过。<br/><br/> 米涵洲笑容不减，语气却转为肃然，“这司长的位置大人虽然交给了大人，银粮调动、人员分布之类的细务，希望大人仍然交给老头儿和永昌做。”<br/><br/> 沈约毫不迟疑，“安仁对此一窍不通，实务本就还要劳烦大人。”<br/><br/> 米涵洲面色微微一凝，旋即愉快地笑起来，“那麽，沈少爷，老头儿现在是您的人。”<br/><br/> 饶是心理准备做得够充分，沈约还是怔住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br/><br/> “你是我的人？”<br/><br/> 米涵洲面不改色，微笑著重复道：“没错，老头儿、永昌、夫人，我们都是您的人。”<br/><br/> “和所有势力都无关，我们是这河运司中，您可以完全信任的人。”<br/><br/> 本章完结<br/><br/> ------------------------------<br/><br/> 下回预告：第十二章、边庭<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流血成海水，塞上胭脂凝夜紫<br/><br/> 第十二章（1）<br/><br/> 第十二章、边庭流血成海水，塞上胭脂凝夜紫<br/><br/> 沈约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感觉，耐著 xi_ng 子道：“米大人，您不是我的人，沈家在河运司没有人──所以我自己来了。”<br/><br/> 米涵洲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不不，跟沈尚书没关系，我给您看样东西。”他从书桌抽斗里取出一个两尺来长的窄盒子递给沈约，“这是信物。”<br/><br/> 沈约掂量了下分量，出乎意料的重，他打开盒子，蓦然愣住了。<br/><br/> 一只通体漆黑的铁箭！<br/><br/> 制式没有什麽特别的地方，只在箭头侧面刻有个小小的“任”字。<br/><br/> 箭重九两，远超一般箭支，能用这种重箭的，即便在任家，也不过十数人。<br/><br/> 可沈约根本用不著猜。<br/><br/> 这箭上沾过他的血，和任晖的眼泪。<br/><br/> 沈约轻轻地触了下箭身上斑驳的深褐色，火烫一般收回手来，定定地望向米涵洲，“你是任晖的人。”<br/><br/> “对”，米涵洲点点头，“我帮任家做事，但我是晖少爷的人，也只是晖少爷的人。”<br/><br/> 老头儿再一次露出了那种十分愉快的笑容，很恭敬、很诚恳地说道：“现在晖少爷把我借给了您。”<br/><br/> “这是回礼？”一瞬间沈约有点疑惑，随即自我否决掉，“不，时间不对，一宁至少还有十天才到……”既然点出任晖这个关键，前因後果他略一推算便知，无非是廖延西自任家的军费里抽钱，任家便挖廖延西的墙角。可是他想来想去，还是好生糊涂，若米涵洲是任家一个秘密金库，那任家的那些秘密军备就有一部分全靠河运司喂著，任晖此举，简直是明著和他爷爷作对啊！<br/><br/> 米涵洲没弄懂他在说什麽，但他一生浸 y-i-n 官场，早学会了保持适当的沈默。直到沈约再次看向他，皱眉问道：“他还留了什麽话？”<br/><br/> “晖少爷说”，米涵洲脸上忽然露出一种很微妙的表情，“‘少爷我难得大发善心救济百姓，你敢若拿我的钱胡闹，坑害两岸灾民，我就押著你的脑袋上花轿。’”<br/><br/> 这却是拿拒婚一事要挟他了。饶是沈约皮厚，此时也不禁赧然，清了清嗓子，道：“我说米大人，现在你能说说，你和任家究竟是怎麽一个附属关系了吧？若我所料不错的话，任老爷子可不会对你的行为感到满意。”<br/><br/> 米涵洲呵呵一笑，“大人叫我米老头便好。”<br/><br/> “我成亲晚，到二十七岁才有了个儿子，叫做米亚厚，这小子一点也不像我，从小时候便整天做梦保家卫国，他娘和我也不当一回事，哪个少年人不有点雄心壮志的？没想到他十七岁那年，我让他参加科举，他居然留书出走，说要去从军，而我这个位置，捞钱虽容易，门路却不是那麽广，一直找不到他。<br/><br/> “而再得到他消息的时候，是晖少爷寄了封信给我们，说厚儿在曲丰一役中胳膊受了伤，所以由他代笔写信，但伤得并不严重，而且还因此升了千总，年内就可以轮到假期回乡探亲。当时厚儿离家已经两年多，他娘已急得发疯，日日流泪，头发也白了，你可以想见，这时候收到厚儿的书信，我俩有多激动。<br/><br/> “半年後厚儿归家，伤势已经好了，他告诉我们，当时情势险恶，多亏了晖少爷眼疾手快回马救他，不然即便命能保住，一条手臂也肯定废了。而<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