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两栋教学楼,一栋办公楼,一片大操场,一个食堂和两栋空荡荡的学生宿舍。<br/><br/> 五水初中的基础设施也年代久远,教学楼外刷着的油漆也斑驳掉皮得厉害,就连地上的路也坑坑巴巴,稍不留神便容易绊住脚。<br/><br/> 江屹这段时间去过不少次市一中。市重点和乡镇学校的不同不仅仅是距离繁华都市的远近,其建设风格与整体气质仿佛是隔了几个年代,只可谓城乡发展的差异在教育行业尤为能够凸显。<br/><br/> 他们要找的孩子叫戴鑫杰。他面容白净,但也因此使得他脸上的那颗大痦子格外醒目,就像是一张未被使用的白纸上沾染的墨印。<br/><br/> “市一中很好,教室很漂亮,操场很大,老师讲课也很厉害。不过,可能对于我来说,不太适合在那里生活吧……”<br/><br/> 戴鑫杰苦笑,下意识遮了遮自己的脸。<br/><br/> “城里是很好,可是就像是一个很好的花盆。我就是个狗尾巴草,还是长在乡野田间比较合适,舒服自在,以后才有可能长成大树嘛。”不过,他似乎早已经想开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脸上腼腆的笑里也透出几分坚定自强的勇敢。<br/><br/> “王科以前跟我关系挺好的。他说我们这样的小孩儿没权没势,只有找个人罩着我们才行。所以他挺喜欢跟那些混混玩的。但实际上,跟那些混混玩,也要被他们欺负,只是能跟着他们后面狐假虎威罢了。我就觉得也挺没劲的。”<br/><br/> 戴鑫杰因为容貌的原因,没少遭冷眼。转到市一中的几个五水的孩子,他恐怕是受到最多排挤的。他能够认清自己心里的想法,早早下定决心回来,也不可谓不勇敢,不可谓无骨气。<br/><br/> “王科性子有点急。我是忍不过就躲,王科这个人受不得气,经常跟人家直接叫嚷。不过他要是真心佩服谁,倒是挺听别人的话的。以前听他说,他认识个大哥,算是他的远房亲戚,愿意罩着他。还跟我说,让我去给人家磕个头认个兄弟,也一并照顾我。被我拒绝了。没多久以后,我回五水了。”<br/><br/> “那个大哥,好像叫什么远哥吧。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了。”<br/><br/> 问起王科在五水初中有没有熟识的同学了,戴鑫杰道:“去一中以后,王科就把以前同学的联系方式都删了。就连我,转回五水以后,他把我的号码也删了。”<br/><br/> 从五水初中走出来,林湫打量江屹眉眼有些沉敛,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只见他转头看过来,脸上已变了表情,笑着说道:“林老师,我饿了。”语气里竟有几分赖着他这“半个五水当地人”的意思。<br/><br/> 林湫心里迅速想了一番五水的店子,道:“吃不吃馄饨?”<br/><br/> “吃!跟着林老师,我什么都乐意吃!”<br/><br/> 江屹跟着林湫后头,先是钻进校门口小卖部边的小道,再左转右转,竟然到了一处老小区里头。这里的楼房外都没刷漆,露着石灰墙,衬着钴蓝玻璃,倍显几分沧桑。<br/><br/> 有一处一楼的后窗大开,上头挂着一道言简意赅的招牌:“早饭馄饨”。<br/><br/> 林湫敲了敲窗户,只见一个光头冒了出来,一见林湫脸上的淡淡笑意,立刻喜笑颜开。<br/><br/> “呀,小林!好久不见!你可算是回来看看了!”<br/><br/> “光叔,好久不见。”<br/><br/> “还是老样子?”<br/><br/> 林湫:“嗯。老样子。两碗,另一碗多下几个。”他回头看着江屹,道:“我朋友饿了。”<br/><br/> 光叔看向林湫身后的高大男子,只见他也诚恳一笑,便消解了几分五官的凌厉,令人多了几分亲近。<br/><br/> 光叔面上一喜:“得嘞。快进来坐吧!马上就好。”<br/><br/> 热气腾腾的馄饨很快上了桌。皮薄馅多的鸡汤馄饨一眼可见的鲜美。虽然是在粗制的笨重瓷碗里,却仍然不曾丝毫减损其诱人,反而更添几分人间烟火的朴实韵味。<br/><br/> 江屹喝了一口汤,眉眼一动。“不愧是林老师喜欢的地方,鲜到我心口里去了。”<br/><br/> 林湫知道江屹<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油嘴滑舌,却还是忍不住含笑看他。<br/><br/> 本以为江屹吃惯了山珍海味,或许吃不惯这乡里一碗简单的馄饨,却见他一点没有嫌弃的意思,又连续尝了几个馄饨,道:“饿了来一碗,可真是舒服。如果值了夜班,晚上能跟林老师一起吃这碗馄饨,那肯定顿时倦意全消。”<br/><br/> 林湫看见江屹一边偷偷看他,垂眼喝了口汤。江屹这心里正没底呢,只听林湫道:“光叔,待会儿打包点馄饨,我带回家冷藏,慢慢吃。”<br/><br/> 江屹眼睛一亮。<br/><br/> “光叔,最近怎么样?”<br/><br/> “就那样吧。镇子上的人都往景东市里面赶。能把孩子送进城的,都送进城了。地方没有了生龙活虎的孩子,也就没什么新鲜血液和活气了。一滩死水,就我们这些老人儿过过日子罢了。”<br/><br/> “你呢?小林,你现在在哪儿呢?还当老师吗?”<br/><br/> 林湫唇角的笑意凝固一瞬,摇了摇头。<br/><br/> “唉,不当也好。你啊,唉!往事不提,不提了!”<br/><br/> “那你这次回来是……”<br/><br/> 林湫道:“我朋友是警察,来五水调查一些事。”<br/><br/> “啊?出什么事了?”<br/><br/> 林湫看向江屹。江屹会意,接话道:“五水有几个孩子到了市一中当插班生。现在出了点事。对了,光叔,您眼熟这个孩子吗?”<br/><br/> 江屹把王科的照片拿给光叔看,光叔摸了摸他光洁的脑门儿,定神看了片刻,道:“噢,我想起来了!这不是付秀芳的孙子吗?是不是叫什么科?王科,是叫王科对吧!”<br/><br/> 江屹顿时来了精神,道:“对。对这个孩子,您知道些什么吗?”<br/><br/> “这孩子我倒是不太了解,倒是他奶奶的事儿,倒是有几分说头。”<br/><br/> “哦?这话怎么讲?”<br/><br/> 光叔道:“这也是村子里的老八卦了。付秀芳以前是村花,人长得漂亮,也是村里第一个女高中生。她啊本来是想继续读大学的,只是不幸家里老父亲那时病了,家里一下子供不起,她就不读了,准备嫁人。她才貌双全,村里的青年才俊都过来提亲,她挑挑选选,嫁给了村里纺织厂的一个会计,也就是这个小孩儿的爷爷王桂树。”<br/><br/> 江屹和林湫都认真听着。<br/><br/> 光叔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有时候啊,这个生活还真是一出出戏剧。这个王桂树之前有个定了娃娃亲的青梅竹马,可是王桂树却娶了付秀芳。虽然另娶她人,可这个青梅竹马一直没死心。不过,这个王桂树有了媳妇以后,是正眼都不愿意看她了。”<br/><br/> “可是啊,没过两年,付秀芳就把他俩给抓奸在床,气了个半死。据说是酒后乱事,是那个女人啊自己爬上了他的床。王桂树对着付秀芳是一顿磕头认错,终于挽回了付秀芳。那个贼心不死的女人眼见拆散不了他们,自己也没了好名声,也就灰心嫁给了村里一个老光棍。”<br/><br/> “可这一番折腾,付秀芳身体就不怎么好了。王桂树也是个没福气的,没到五十就死了。付秀芳就撑着这个家,里里外外打点,撑到她自己儿子王兵也娶妻生子之后,没几年就去世了。可这王家没了付秀芳,也就没了顶梁柱,家里的境况是越来越差,娶回来的儿媳妇也抛家弃子,跑了。王兵为了生计也没了办法,就只好丢下孩子出去打工去了。”<br/><br/> 光叔说完也慨叹一句:“这么一说,这孩子也是可怜啊。”<br/><br/> 江屹默然,没有把王科<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