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我,以后都不愁吃穿,要什么有什么,还没有你管我零用钱!”<br/><br/> 她做了个鬼脸,道:“更何况,认祖归宗也是应该的。说不定,我以后就叫凌小娅了。凌小娅,不错,还挺好听。”<br/><br/> 林湫坐在单人沙发上,眼睛垂下落在厚厚的书本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br/><br/> 苏小娅要搬走,言语之中的欣喜毫不掩饰,从她的状态看来,凌川对她好像还算不错,他再怎么冷血对孩子似乎还有几分怜爱之心。只是,以凌川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让小娅真正“进门”的,改姓也是不可能的事。<br/><br/> 或许,苏小娅的离开也只是凌川的惯用伎俩——夺走他身边的一切,看着他一步一步对痛苦麻木,如深海孤舟,寂寥余生。<br/><br/> 林湫看着苏小娅如瓷器一般纯净的面孔,不禁心中又是一阵钝痛。<br/><br/> 不过苏小娅已经快成年了,早已能够为自己做决定。事实的确是她说的那样,在凌氏她能获得更好的生活,至少不用陪他成为这笼中鸟……又或者,即使同样是笼中鸟,也是在更大的笼子里,总有飞出去的机会。<br/><br/> 无论如何,凌云死了,苏小娅是他现在唯一的骨血,凌川再怎么心狠手辣也不会害自己哥哥的遗孤。再不济,凌家老爷还有几年寿命,苏小娅擅于巧言令色,求得他的庇护问题不大,这至少对凌川还有几分制衡作用。<br/><br/> 思及此,林湫的心定了三分。<br/><br/> 而那边,苏小娅还在念叨着景东市凌氏旗下各处有几间酒店,以后要换着花样住,她一拍脑袋,道:“对了,汝息马上也要有个度假山庄,到时候我天天泡温泉去……”<br/><br/> 院子里有汽车驶入,轻按了两声喇叭。苏小娅顿时停下噤声,看着行李,轻轻呼了口气,站起身准备往外走。<br/><br/> 林湫静静合上书,抬起眼,轻声喊住她道:“多保重。”<br/><br/> 苏小娅立刻回身,眨巴眨巴眼问道:“……你会想我吗?”不过旋即她就收敛起脸上楚楚可怜的试探,笑着吐了吐舌头:“我会天天想你的……才怪!”<br/><br/> 林湫依旧对她假装的顽皮不恼怒也不发笑,只是望着她,语气里却比平日多了几分柔软。“不管你去哪里,姓什么,做了什么……这里都是你的家。”他顿了顿道,“而我永远都是你的舅舅,我保证。”<br/><br/> 苏小娅愣了一愣,露出了甚至有些腼腆的微笑,点了点头。<br/><br/> ——<br/><br/> 一晃已然是春三月。<br/><br/> 苏小娅被接走后,也没有跟林湫再联络。最后一点关于苏汀的鲜活气息也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旧物还一次一次做着引梦人。<br/><br/> 林湫总以为,他会有一天梦到苏汀斥责他,追问他为什么会让苏小娅走,但从来都没有。他很少做梦了,只有一次梦到苏汀的小时候,小小的女孩儿笑得很纯粹,感谢他让苏小娅变成了一个好孩子。<br/><br/> 王士然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林湫了,并且本以为再也不会见了,甚至当他坐在心理咨询室里的时候,王士然都觉得很陌生,即使他们已经认识了好几年。<br/><br/> “最近感觉怎么样?”王士然客套寒暄。<br/><br/> “好很多了。”林湫颔首。<br/><br/> 对于林湫的突然前来,王士然多少有几分惊讶。他试探地问道:“还是因为她的原因,睡不好吗?”<br/><br/> 林湫摇摇头。“最近睡得很好,没有做噩梦。”<br/><br/> “那怎么会再过来?”<br/><br/> 林湫看着王士然,眼中有温和的善意,这是在这个屋子里很少见的。<br/><br/>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或许是你。所以这些事,只能找你聊一聊。”<br/><br/> 王士然看着面前静坐端庄的男子,心里突然泛起许多同情。“好。那你想聊什么?”<br/><br/> “苏汀。”他淡淡地说。<br/><br/> 这个女人,几乎是他们之间交流所有话题的中心。也是在她去世之后,凌川才会安排林湫到王士然的心理诊所过来进行心理<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咨询。<br/><br/> 在王士然的认知里,如果分要划分阵营,苏汀其实也是凌川监视林湫的眼线。她死了,这个责任就落到了他的身上。<br/><br/> 不过苏汀的死对林湫的打击很大,据说她那几乎是“不得好死”的惨状,让林湫整个人都麻木了,所以王士然不需要对林湫逼得很紧。他的任务,不是给林湫制造痛苦,林湫已经够痛苦了,他只要记录下来就足够。<br/><br/> 王士然也好奇过,就这样一个纤瘦的、文质彬彬的男人,没有什么显赫的身份背景可供利用,也没有犯过什么恶行需要惩罚,他甚至脾气温和得过分,为什么凌川会想要监控这样一个人呢?<br/><br/> 后来,他突然明白了,其实只存在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林湫有着凌川的把柄。而这个把柄有多么敏感微妙,就是他怎么想也想不透的了。<br/><br/> 林湫知道王士然早已掌握了大致情况,也不藏着掖着。心理咨询这么多次后,王士然对他和苏汀之间的事也知道得清清楚楚。如果要总结成一句话,那就是,苏汀是林湫最大的梦魇。<br/><br/> 几乎每一次心理咨询林湫都很痛苦,离开的时候都十分狼狈。不过去年开始,林湫的状态有所好转,现在竟然能够主动提起,这让王士然多少有些惊讶。<br/><br/> “这次想聊什么呢?”<br/><br/> “我又梦到她了。但是,不是噩梦。”<br/><br/> 他知道苏汀对林湫的影响有多大,任何一个有关她的碎片都成为过林湫梦里的魔障。王士然沉吟道:“这样的话,对你的精神状态来说,是好事。”<br/><br/> 林湫点头。“嗯。我想,梦总有结束的一天,美梦会破碎,噩梦也会终止。我总是在做有关她的噩梦,但是最近的梦里,她很真实,很贴近最本质的那个她。我现在发现,可能梦里的那个恶人不是她,只是一直以来没有做出行动的我。想明白这件事以后,关于她的噩梦,或许终于能够结束了。<br/><br/> “虽然我们之间可能称不上朋友,但是关于她的梦魇消失的这件事,我只有分享给你一个人了。”<br/><br/> 对面那个沉静的男人始终如暗夜的泉,王士然看着他不说话。<br/><br/> “但是你也不用担心。噩梦可以消失,悔恨却永远不会。我不会永远停留在悔恨当中,但它会像黥刑一样永远烙在我的身上,永远不会消失。所以,我这次来也有另外一个原因。”<br/><br/> 林湫的话很重,但眼神却没有什么波动。这时候王士然才发现,他似乎并不只是一潭沉静泉水,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海域,突然让人觉得有些心慌。<br/><br/> 只听林湫一字一顿地平静说道:“请你告诉他,他大可以放心。我很痛苦,仍然很痛苦。只要我还存在,它就会一直延续下去,因为我痛苦的根源不是苏汀,是我自己。”<br/><br/> 懦弱的、无动于衷的自己。<br/><br/> 林湫走后,王士然例行打了一通电话汇报情况。<br/><br/> “他就说了这些吗?”<br/><br/> “是的,凌先生。”<br/><br/> 凌川的唇角微微勾起:“他果然还是这样有趣。”<br/><br/> “好了,我知道了。以后不必再盯着他了。如果有开精神类药物,再通知我。”<br/><br/> 他挂了电话,看向桌面上的相框。<br/><br/> 两张照片里的背景都是同一处脏乱的工地,中心人物是一个瘦弱的正在搬砖的少年。一张是中景的背影,透露着少年的吃力与倔强;一张是被人为放大的侧影,让他左眉尾的那颗小痣清晰可见,在汩汩<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