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自己房间的侯世豪，却沉下脸色，紧紧地捏起了拳头。<br/><br/> 画架上的画才完成了一半，他却越看越觉得丑陋无比，冲上去扯下来三两下撕得粉碎。<br/><br/> 他粗暴地卷起自己的袖子，看着手臂上大大小小、新旧混合的刀口疤痕，突然觉得心头有风暴肆虐。他从抽屉里又抓出来一块刀片，狠狠地扎向自己的手臂，看着鲜红的血液从刀口慢慢冒出来、流向桌面，只觉得一阵舒爽，心中的愤怒也渐渐得到了平息。<br/><br/> 从前的回忆再一次浮现眼前，侯世豪抓起画盘开始垂眼调色。<br/><br/> 桌上的血液滴落在地，洇染在地上的画纸上，和那被撕碎的红色高跟鞋逐渐地融为一体。<br/><br/> 如果没有王谦池打来的那通电话，也许侯世豪不会想到这种帮助他们的“好办法”。<br/><br/> “喂，宋老师，我是王谦池。那个，宋老师，可以借我一点钱吗，我下个月就还给你。”<br/><br/> “宋丹青不在，我是他室友。”<br/><br/> “哦。好吧。再见。”<br/><br/> 王谦池本来鼓起勇气才会给宋丹青打电话，但却扑了个空，这让他的一切想法也立刻破灭，没有勇气再去多问一句。<br/><br/> 王谦池……侯世豪立刻想起来宋丹青的这个孤僻瘦小的学生。父亲早亡，哥哥远去，和曾经的他多像。<br/><br/> “等等，别挂。我是他朋友，经常听他提起你。你要钱干什么？”<br/><br/> “我、我想去找我哥哥。我哥出国了，我想去看他。”<br/><br/> “你要多少？”<br/><br/> “八千块……我、我保证，到我哥哥那里以后，我就有钱了，一定会还给你钱的。不信你问宋老师，他一定会为我担保的。”<br/><br/> 八千块可不是小数字。就在侯世豪犹豫的片刻，王谦池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赶紧说道：“哥哥，你是宋老师的室友，一定也是个很好很善良的人。求求你了，五千块也可以，加利息也没关系。我哥哥是我最重要的人，他在国外生病了，我不去见他我会急死的！”<br/><br/> 侯世豪手臂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br/><br/> 他垂下眼帘，道：“这样吧，不如我们见个面，你给我写个欠条，我们再好好聊一聊。”<br/><br/> 就是这样，侯世豪跟王谦池见了面。<br/><br/> 王谦池本人比他在屏幕上的样子还要瘦弱几分，因此，也跟小时候的他更像了。像黄叶一样蔫吧的少年半张脸都被黑框眼镜遮住了，眼圈下因为熬夜黑了一片，没有一点儿精神。<br/><br/> 侯世豪轻声道：“王谦池，你知道吗，我曾经也有个哥哥，可是却被他抛弃了……”<br/><br/> ————<br/><br/> 审讯室内。<br/><br/> “王谦池，高欣语，毛晓璐，这三个人，你认识吗？”林林冷眼看着耷拉着眼皮的侯世豪。<br/><br/> “认识。我室友宋丹青的学生。”<br/><br/> “这三名死者分别在上个月18号以后，都用座机跟你打了好几次电话。既然是你室友的学生，跟你联系做什么？你们说什么了？”<br/><br/> “宋丹青不在，我是室友，替他接电话罢了。警察叔叔，现在接电话也犯法吗？”<br/><br/> 林林没有动怒，仍然冷然地看着侯世豪。“我们在你家里搜到了一些东西。侯世豪，请你好好地跟我们解释一下。”<br/><br/> 侯世豪闻言，拳头立刻捏了起来，吼道：“你们凭什么搜我东西？我犯法了吗？”<br/><br/> 林林：“侯世豪，暴力袭击正在依法执行职务的人民警察，当然是犯法。我们刑侦支队队长因为你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br/><br/> 对面的瘦弱男人闻言闭了嘴，紧绷起身体。<br/><br/> “这是在你家搜到的欠条，上个月19号，你借给王谦池八千块钱，为什么？”<br/><br/> “给他买机票见他哥。”<br/><br/> “王谦池根本没出国。他到底要这个钱干什么？”<br/><br/> 侯世豪嗤笑一声，“不信你们去查购买记录呗。”<br/><br/> 林林给审讯室外的孙小曲<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示意，很快，他耳边的听筒中传来孙小曲的调查结果：“林队，他没撒谎，王谦池上个月19号晚上确实买了下个月去新加坡的机票，但是两个星期不到以后就退了。”<br/><br/> 林林再次看向侯世豪，道：“他虽然买了机票，但是把票退了。这个钱，他还了吗？”<br/><br/> “他死了，当然没还上。”侯世豪耸耸肩。<br/><br/> “你知道他自杀。那天你在哪儿？”<br/><br/> “都好久了，我不记得了。”<br/><br/> “好，那我提醒你一下。上个月24号那天你在家。你利用宋丹青的账号信息，通过网络平台跟这些孩子联系。”<br/><br/> 根据小区监控和优学后台数据，侯世豪在王谦池死亡当天在家，通过优学直播窗口跟王谦池进行了单独视频。<br/><br/> “王谦池的情绪本来就很脆弱，你利用话术，教唆他喝下农药自杀，是不是？你还知道，宋丹青不久前让他写过遗书，你知道很容易他的死就会被认定为自杀，对不对？”<br/><br/> 侯世豪微笑：“警察先生，现在教唆自杀这么简单吗？那我现在让你去自杀，你怎么不去啊？”<br/><br/> 林林冷眼旁观侯世豪的挑衅。<br/><br/> 他把证据一件件都摊在侯世豪的眼前：“上个月18号，王谦池给你打电话。19号，你们在你公司楼下的一家咖啡店见面，随后，你就开始了对他的洗脑。”<br/><br/> 侯世豪看着林林，冷冷一笑。“警察先生，你可真能编。”<br/><br/> “好，那我们再看，23号你的消费记录表示，你买了4瓶乐果农药，跟王谦池和毛晓璐死亡现场发现的农药一致。对此，你有什么解释吗？”<br/><br/> “天下农药那么多，难不成都是我给的？”<br/><br/> 林林依次排开监控截图和数据单，道：“行，那我们再看看别的。你说王谦池跟你借钱，你们见面后的第二天，也就是20号，你去了景东市平安普惠融资担保有限公司。当然，名字说得好听，你和我都知道，这是一家并不正规的高利贷公司。当天，你替王谦池购买了机票。”<br/><br/> “侯世豪，你用王谦池的个人信息去借高利贷。然后，你以此作为威胁，最后逼得他自杀，对不对？”<br/><br/> 时间紧张，现在他们只从监控中得知了侯世豪的行踪。平安普惠的人一听警察来了，立马如鸟兽散，一个人都找不到了。现在，他们只能跟侯世豪玩心理战。<br/><br/> 但没想到的是，刚才一直嘴硬的侯世豪此时却沉默了，有些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丝笑。他顿了一顿，道：“好，我承认，是我教唆他们自杀的，我买的农药给他们。因为他们，不，是我们，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意义！”<br/><br/> 看着林林的面孔，侯世豪的脸上浮现出一种释然的笑容。<br/><br/> 十分钟后，林林从审讯室里走出来，孙小曲赶紧迎上来道：“江队醒了。”<br/><br/> 林林皱着眉点了点头。<br/><br/> 侯世豪憋了一天了，刚才提到平安普惠，他就突然承认了，这是为什么？他肯定在隐瞒。<br/><br/> “侯世豪的家庭背景调查的怎么样了？”<br/><br/> 孙小曲道：“已经整理好了，都在这儿了。”<br/><br/> 林林看向桌面，除了侯世豪的个人资料之外，还有在他家里搜出来的一沓又一沓、露骨而狰狞的女体抽象画。<br/><br/> 林林把东西一收，道：“走，去医院。”<br/><br/> ————<br/><br/> 景东市人民医院。<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