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一直都是年级第一，从来都没下来过。年级上的意思是，你是个非常难得的好苗子，想把你往竞赛的方向培养。每年暑假，咋们学校都会选拔一批人去参加数理化的竞赛夏令营，如果你能拿个国奖回来，不仅有高额奖金，还能提前拿到P大和Q大的自主招生名额。”<br/><br/> “相比理科，你的文科稍微不稳定一些，不过也是年级上的佼佼者。所以我和田主任说，我们身为老师的，还是不要随便干涉学生的决定。看你想选什么了，我们都尊重你的意见。”<br/><br/> “我暂时还没决定好。”方南低头想了一会儿，说。<br/><br/> 老曹点点头表示理解，递给方南一张分科意向表：“那你回去再考虑几天，想好了直接送来我家就行。”<br/><br/> 方南接过老曹给的表格，从椅子上站起身：“谢谢曹老师，那我就先走了。”<br/><br/> 他将表格塞进书包，和老曹说了再见，就转身离开了办公室。<br/><br/> 刚走到教学楼门口，方南裤兜里的手机就震动了几下，提示有条新的短信。<br/><br/> 他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弹出了一个短信框，发件人是“毕梓云妈妈”。<br/><br/> “我进文科快班了。”<br/><br/> “这两周谢谢你。”<br/><br/> 方南十六岁的开始，是一场灾难。<br/><br/> 父亲锒铛入狱，母亲濒临崩溃，原本富裕而幸福的一家三口在顷刻之间变得支离破碎。<br/><br/> 他成了一具只会动脑子的行尸走肉，每天漫无目的地往返于学校，宿舍和打工的店铺。篮球比赛上的震天呐喊，辩论赛上激烈紧张的口舌之争，盛夏小卖铺冰柜里冒着冷气的冰淇淋，都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遥远存在。<br/><br/> 他在满目迷瘴中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却偶然间遇到了一朵云。<br/><br/> 天上的云朵并不能挥退所有的阴霾，却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轻轻拨开一道缝隙，让阳光沿着那条缝照了进来。<br/><br/> “你选理科好一些，理科以后找工作容易，学得好还能去搞搞科研，当个大学老师什么的。文科那些东西太死板了……”<br/><br/> 那天探监时，方广亮说的每字每句，他到现在依旧历历在目。<br/><br/> 从小长到大，父亲就是自己唯一的标杆。后来大厦将倾，这根一直挺立在前方的杆，也倒在地上摔得稀碎。<br/><br/> 如今他的身边空无一人，再也没有了父母的唠唠叨叨，只有他孤身一人，要为自己的所有选择负责。<br/><br/> 方南盯着短信里的短短几行字，在楼梯拐角停下脚步，站着不动了。<br/><br/> 从晚春到仲夏，从学期开始到学期结束。<br/><br/> 教学楼外依旧充斥着学生们进球时的欢呼声，和风伴着暖煦日复一日吹拂过人们的脸颊。<br/><br/> 还是这座四季如春的南方小城，还是这块堆满校服的塑胶操场。<br/><br/> 有些东西变了，有些东西却也一直没变。<br/><br/> 老曹将办公桌上的文件放进柜子，拎着公文包走出了年级办公室。<br/><br/> 学生们终于放暑假，他们这群老师的假期也算开始了。<br/><br/> 老曹刚锁上年级办公室的大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转过头，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朝楼上跑的方南。<br/><br/> 方南气喘吁吁地在办公室门口停了下来。<br/><br/> 他手上攥着一只笔，书包的拉链也没拉好，额前的头发还在乱着。<br/><br/> 一直被人说年少老成的男孩，这时却和世间所有青涩莽撞的十六岁少年并无不同。<br/><br/> “曹老师。”他用双手撑着膝盖，抬起头对老曹说，“曹老师，我想好了——”<br/><br/> “我想好了，我选文科。”<br/><br/> 第25章无病<br/><br/> 期盼已久的暑假终于来临,毕梓云每天的日子却并不好过。<br/><br/> 最初是老妈那里施加的压力。<br/><br/> 因为沽南的课业比较重，毕梓云一开始还两周去找老师上次提琴课，随着学业压力越来越大,他干脆直接请了长假，想<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等到放暑假再接着上。<br/><br/> 在放假后上的第一节提琴课上，毕梓云的老师刚听他拉完一段，就皱起了眉头：“毕梓云,你这拉的都是些什么？”<br/><br/> 毕梓云十分心虚：“太久没练，有点手生了。”<br/><br/> “还指望你明年代表市里去参加全国的艺术比赛呢,”小提琴老师说，“以后每天都给我过来练琴,听到没！”<br/><br/> 提琴老师马上打电话对苏丽娟告了状。结果从那天开始,每逢周二,四，六下午，毕梓云就得乖乖拎着琴去上课。<br/><br/> 除此以外，又因为毕梓云侥幸混进了快班,苏丽娟担心儿子接下来的两年会跟不上,砸重金给他在沽南附近的教育机构报了个一对一的数学补习班。<br/><br/> 以这座五线小城市的物价,花三百元补一小时数学课，连毕梓云都替自家老妈感到肉疼。<br/><br/> 于是从放假的第二周开始，毕梓云就开始了早上补数学,下午练提琴,晚上做暑假作业的悲惨生涯。<br/><br/> 上次给方南发的消息，也不知道方南有没有收到。但他也因此刻意留了个心眼，在老妈手机里给方南新建了个联系人：最强大脑F。<br/><br/> 周日早上八点半，毕梓云用枕头捂住头,迷迷糊糊地按掉床头的闹钟。<br/><br/> 又闷头睡了一会，他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起来。<br/><br/> 他捞起滚到床底的青蛙闹钟，把掉出来的电池塞了回去，敲了几下蛙头。在一片刺耳的“呱呱”声中一看钟表，发现已经九点十五了。<br/><br/> 九点半就要上补习班，只剩下十五分钟的时间。<br/><br/> 老妈一般要睡到十点多才醒，毕梓云用五分钟时间洗漱完毕，在餐桌上拿了个餐包，三两口啃完就往家门外冲。<br/><br/> 毕梓云每天早上都是打车去补课，今天也不例外。他在小区门口拦了好久车，才终于拦到了一辆。<br/><br/> 他赶到补习班已经是九点三十二分，一下出租车，就赶紧拎着书包朝居民楼跑。<br/><br/> 毕梓云上的教育机构开在学校附近一栋旧居民楼的三楼，居民楼内的楼梯比较狭窄，两边墙上贴着许多装修通渠的小广告。<br/><br/> 他担心身上的衣服擦到灰尘，即使在赶路也没有扶楼梯旁的手扶杆。<br/><br/> 刚转过二楼拐角，毕梓云就迎面撞上了一个正在下楼的人。<br/><br/> 下楼的男生看起来也是刚结束补课，手上还拿着补习班布置的习题。他被毕梓云狠狠撞了下肩膀，后背不慎贴在了身后的墙壁上。<br/><br/> 男生皱起眉，背过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发现掌心落了一手的灰。<br/><br/> 毕梓云刚要开口道歉，才发现原来自己认识这人。男生是校管弦乐团的一名队员，好像比自己要高一个年级。<br/><br/> “学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连忙从书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了面前的男生，“赶着来上课跑急了，不是故意的。”<br/><br/> 男生看起来并不准备就这么算了，他盯着楼梯下的毕梓云看了半天，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眼珠子动了动，给毕梓云让出了一条道：“没事，你先去补课吧。”<br/><br/> 毕梓云又给男生道了个歉，见上课已经迟到了，也没有多作久留，就继续往楼上跑。<br/><br/> 男生站在原地看着毕梓云上楼，直到听见楼上开门又关门的声音。他走下楼梯，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br/><br/> “喂，艺子，醒了吗？”<br/><br/> “是我，我在‘赢<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