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秦烟用?手电筒在电视柜附近的边边角角照了一圈，又在沙发底下?看了看，他记得烟雾飘向?了沙发，找之前特意叫周叔容让一让。</p><p> 周叔容推了推眼镜配合地走开。</p><p> 他是十分乐意的，感觉自?己还是一个活人，特别有参与感。仿佛真的在玩一个游戏，自?己把东西藏起来?，然后坏心眼地看着秦烟找来?找去。</p><p> 实在找不到了。秦烟思考片刻，就?决定?放下?这件小事。</p><p> 他也不认为是周叔容藏起来?的，有那么无?聊？</p><p> 他以为周叔容仍坐在沙发上，对着那个方向?聊天，眼睛里散发着愉快的光芒。</p><p> 周叔容看他跟空气说话，很是忍俊不禁，笑着坐回去。</p><p> 一个人要怎么跟看不见的鬼魂聊天呢？</p><p> 大概就?像瞎子?和哑巴用?手语交流，经常上一句接不到下?一句，不过也很开心啦。一人一鬼都是笑眯眯的。</p><p> 可能?这就?是情侣间的情趣吧。</p><p> 秦烟说到动情之处，两只手在空中胡乱比划。</p><p> 他默认周叔容不曾参与进来?，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包装起来?，只分享美好的心情，那些不愉快就?闷在肚子?里面了。</p><p> 周叔容坐在他对面，含笑地点?头。就?算秦烟看不见，也没有一丝敷衍，乌黑的眼瞳深深凝视着他。</p><p> 直到秦烟的肚子?响了一声。</p><p> 秦烟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脸涨得通红，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刷牙洗脸，没有用?一种干净美好的状态迎接周叔容。</p><p> 他鼓了鼓脸，对着空气交代一声，便冲进了卫生间。</p><p> 周叔容飘在他身后，双目含笑。</p><p> 秦烟没有关门，立在洗漱台前埋头刷牙洗脸，用?完洗面奶，正要去拿洗脸巾，他忽然看到镜面上凝结着一层水雾，水雾中有一行字。</p><p> 他顶着湿漉漉的脸，轻声念了出来?：“魏大叔是鬼，小心！”</p><p> 周叔容点?了点?头。</p><p> 他重复念了一遍：“魏大叔是鬼，小心？”</p><p> 周叔容耐心地点?点?头，尽管秦烟看不到。</p><p> “魏大叔是鬼？！”</p><p> 他尖叫了出来?，语气中饱含不可置信。</p><p> 周叔容不点?头了，伸出食指，在镜面上写字。</p><p> 秦烟瞪着镜子?，他睫毛上挂着一滴摇摇欲坠的水珠，水珠落下?来?的时候，他下?意识眨了眨眼。</p><p> 一瞬间的事，他发现镜子?上又多了一个字。</p><p> ——是。</p><p> 他的眼睛蓦地亮了，注意力已经不在魏大叔是鬼的恐怖真相上。其实心里有可怜的情绪闪过，但很快就?被庞大如潮涌的惊喜盖住了风头。</p><p> 因为他下?意识地换算，魏大叔是鬼，等于周叔容也可以变成鬼的等式。</p><p> 从?前他都不敢相信的，虽然已经见证了一些奇怪的事，但没有亲自?见到周叔容都不敢妄下?结论。生怕那只是自?己太过思念周叔容而产生的错觉。</p><p> “叔容，是你?啊？”</p><p> ——是我。</p><p> 直到现在，他心中还有一点?存疑，伸出手去摸镜子?上的字。他一摸，那些字就?模糊了，和周围的水汽融为一体。</p><p> 他表情有点?慌张。好像那些字等于周叔容，被他一摸就?消失了。</p><p> 镜子?上再次出现了新的字：</p><p> ——你?再摸摸看。</p><p> 笑容又回到他脸上，等他看清了，神?情变得不确定?。还摸？又模糊了怎么办？</p><p> 到底是相信周叔容占了上风，秦烟试探地用?指腹轻轻一碰，镜子?本?身的温度传递到手上，是一种冰冰凉凉的感觉。</p><p> 被他碰过的那个字没有任何变化。秦烟抿着嘴，再次碰了碰，还是没有变化，它就?像黏在镜子?上了。</p><p> 秦烟的身后，周叔容带着宠溺的笑。</p><p> 这一次写的字，他把阴气黏在了上面，保证怎么擦也擦不掉。</p><p> 秦烟真确切知道周叔容就?在身侧，不是妄想，不是错觉，这是板上钉钉的真相了。</p><p> “叔容，告诉我。我要怎样才看到你?？！”</p><p> 秦烟转过身，目光在这狭窄的卫生间里搜寻。</p><p> 他的脸蛋变得红扑扑的，太激动太高?兴了！</p><p> 当他发觉这是无?用?的搜寻，目光转回了镜子?上面。</p><p> 周叔容看着镜子?中的人，几缕湿发调皮地黏在白净漂亮的脸蛋上，他的眸光清亮，正一动不动看着镜子?，仿佛捕捉到了镜子?中的周叔容。</p><p> 两人的目光好像碰触到了。</p><p> 但那只是错觉。</p><p> 周叔容感到冰冷的眼球正在发烫，温度高?得仿佛融化了，他伸手一摸，原来?不知觉落下?了一滴泪。</p><p> “你?真的想看到我吗？”他轻轻说道。</p><p> 他注视光滑的镜面，里面只有一个人的身影。</p><p> 秦烟曾经看见了他，但在此刻，他有些模糊得</p> ', ' ')('\n <p>分不清，那记忆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幻想。</p><p> 镜子?里没有他，水面上没有他，任何反光的物品上都没有他。</p><p> 自?他死后，他便没有看过自?己长什么样了。</p><p> 眼球是浑浊的，还是清澈的？目光是阴冷的，还是温柔的？</p><p> 他的笑容僵硬吗？</p><p> 他的嘴唇有颜色吗？</p><p> 他不是没见过鬼，卖馄饨的大叔和医院的老太太</p><p> 他一直希望，秦烟的眼睛里能?装进他的身影。</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