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我知道她快要死了。”<br/><br/> 喻程遴有一瞬间想打人，又想起自己养过的那盆百合，心里莫名堵得慌。他觉得郁柬的妈妈确实在死去，可嘴上不肯承认，只好说他：“你就多知道点是不是？要医生说了才算。有时候你真讨人厌，哪有这样的啊……”<br/><br/> *<br/><br/> 郁柬在他母亲面前，似乎比平常沉默，甚至显得有些拘谨，被问到什么，常常点头摇头了事。<br/><br/> “一个比一个不爱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情。”<br/><br/> 喻程遴听出郁柬妈妈——她说她叫郁袺欢，这时喻程遴才知道郁柬跟他妈妈姓——说话的口音不是北方腔，问了才知道，她是S市出生长大的，全家都在S市，再往上到爷爷那辈，是M市迁过去的。M市就在Y市边上。<br/><br/> “我外公外婆也是M市的。”<br/><br/> 郁柬不爱说，喻程遴喜欢讲话，他很喜欢郁袺欢这样温柔的妈妈，总会让他想起他自己的家，呆了大半天，比起跟郁柬在一块儿，他更喜欢和郁柬的妈妈聊天，下午茶和小点心，都是他给郁袺欢试温度、切小块喂她吃。<br/><br/> 对此郁柬似乎不置可否，也看不出高不高兴；不过，他手机上接到视频电话邀请后，是肯定不高兴了。郁袺欢却心情不错，听到郁柬问她接不接，点点头，非要喻程遴同她一起入镜。<br/><br/> 对面是个长相清俊的中年男人，喻程遴不认识，隐约觉得眼熟，仔细辨认，原来是郁柬脸上不像郁袺欢的另三分。<br/><br/> 郁袺欢轻快地对他提了提，他在那边听得仔细，却好像并不在乎儿子做了什么怪异的事，一点不发表关于这神奇求婚的想法，只在郁袺欢说今天很开心时，问：“明天去看看你，好么？”<br/><br/> 她一下不出声了，那男人便转移话题：“秩尧在家，我叫他过来。”<br/><br/> 气氛不对，喻程遴借口去添柠檬，帮她把手机架在小桌上，走出房间不听了，郁柬也出来。<br/><br/> “那是我爸。”<br/><br/> “沈秩尧是我大哥，还有一个二哥，你可能认识，沈秩俨。”<br/><br/> 喻程遴惊讶：“那个明星吗？”<br/><br/> 沈秩俨很红，还是常青的红，应该没几个年轻人不认识，哪怕土包子喻程遴，也见过他的照片——朋友圈里他的粉丝真的不少。喻程遴的图像记忆能力不错，脑子里好几张脸排成四方格一比对，发现他确实和视频里的男人有些像，而且也像郁袺欢。<br/><br/> “他们两个……”<br/><br/> “跟我爸姓。”<br/><br/> 外边阴云聚起来，马上要下雷雨，柠檬的酸气味飘飘悠悠，院子里有人来来回回，似乎是把一些放在藤萝架下的盆栽搬回花房。这藤萝竟还稀稀疏疏开着点花，只是到底错过季，错过正确的时间，迎面挨上秋老虎的猛爪子拍，又遭暴风雨摧残，凄惨伶仃。郁柬转到他面前，说：“我不想让你知道。”<br/><br/> 声音里居然有点委屈。<br/><br/> 这又是什么道理呢？难道担心自己认识了他家人，会去他家死守着纠缠？还是也像狗血电视剧里，怕他们甩出张支票“离开我家xx”，然后钱就被自己贪走了？<br/><br/> 喻程遴抓着只盛糖水杨梅的小碗神游天外，冰冰的瓷壁沁水，郁柬摸出方巾替他揩了揩手上滴滴答答的水，从背后环住他，低头与他碰脸颊。<br/><br/> “我不想你知道，因为我们全家都有病。”<br/><br/> 他语气冷静，说的内容，在普通人看来，却好像并不是那么冷静能叙述的。喻程遴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br/><br/> “我妈没病，所以快死了。”<br/><br/> “三年前，沈秩俨消失了六个月，养腿伤。”<br/><br/> 这事喻程遴也知道，似乎是骑马摔了，有点严重，报道上说动了两次手术。<br/><br/> “只是对外的说法。事实是，他跟家里摊牌出柜。”<br/><br/> “他喜欢的那个小明星，被沈常胤，就是他爷爷整得半死不活，在卫生间割的腕。”<br/><br/> 刚才那有一点点情绪外露的郁柬<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消失了，他已像在描述毫无干系的事。<br/><br/> “沈秩尧的形容，说他应该是先割了两道深口，放了很长时间血，临界才吃的安眠药，吃下药，还挣扎着把手划了七道口子，是下定决心要死。沈秩俨就疯了。”<br/><br/> “其实他现在也只是表面正常。”<br/><br/> “沈常胤死了，我才敢找你。”<br/><br/> 这段话很简短，其中的信息量却令喻程遴差点脑子打结。雨势滂沱，喻程遴盯着刷在落地窗玻璃上的水珠良久，出声又轻又恍惚。<br/><br/> “我那时候……我想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所以才……要跟我分手，你不回家了，我就去你们学院门口等你，想跟你问问清楚，也想和你说，我也会努力承担责任。”<br/><br/> “簇簇。”<br/><br/> 郁柬抚着喻程遴的下巴要他转身，将他掰转脸来正对自己。<br/><br/> “我见过那个人。”<br/><br/> 喻程遴愣愣地任他摩挲嘴唇。<br/><br/> “一开始，沈秩尧和我先知道这件事，沈秩尧找他谈，他说——”<br/><br/> “‘你们太小看我了，我喜欢秩俨哥，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放弃’。”<br/><br/> 模仿那个人的语气，郁柬这话说得很郑重。<br/><br/> “他自己这么确信，沈秩俨可能相信了。沈常胤没有发怒，只留下句年轻人话不要说太满。”<br/><br/> “沈常胤其实根本没花太多心思，他那辈的人，乱七八糟的违法事情是一概不碰的。”<br/><br/> “没有人失去谁就不能活——我不行。如果失去你，我不能活。”<br/><br/> “我连一丁点儿失去你的风险都不能冒。”<br/><br/> “簇簇，我知道我是废物，但是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br/><br/> 喻程遴心里憋着股酸涩又怨恨的气，鸽子啄食一样在胸腔中叨来叨去。<br/><br/> 有段时间，孟召瑗看了很多带球跑、追妻追夫火葬场还有莫欺少年穷的小说，最后总结，说这类文爽就爽在双方地位翻转之后那股子劲儿，甭管是感情地位，或者社会地位，反正啥翻转都行，全世界人民没人能拒绝，不然怎么傲慢与偏见啊基督山伯爵啊都成世界名著了呢？<br/><br/> 《傲慢与偏见》《基督山伯爵》和她说的小说有什么关系，喻程遴不知道；它们为什么成为世界名著，肯定也有其理由，不可能是孟召瑗一句话概括的那么简单。但喻程遴做梦的时候，也曾经偷偷地警告自己，如果他的郁柬哥哥回头找他，一定不能松口，要冷静要淡定，否则——“就一点儿也不爽，成憋屈闹心了”，孟召瑗就是这么说的，然后梦醒过来，他又笑自己脑子里都在做什么痴心妄想。<br/><br/> 现在喻程遴完全清醒着，梦正在现实发生，可看着眼前这个难得说话都急迫起来的人，他却有些失言，闭上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气，才终于抖着嗓子说：“不是的，哥哥，没有那么简单。”<br/><br/> “你单方面不要我了，什么都不告诉我，那样说我，我很难受，一直睡不着，想给你打电话，你连电话号码都换了，打不通。”<br/><br/> “你说你害怕，那我呢？”<br/><br/> “我不敢了哥哥，你今天说喜欢我，明天如果又有什么问题，怎么办？”<br/><br/> 郁柬说：“不会，再也不会。”<br/><br/> *<br/><br/> 在W市住了一夜回家后，有几天没见到郁柬。<br/><br/> 知道他一直忙，况且也没义务报备行程，喻程遴根本不在意，弄了个首饰盒子把手上那颗绿色石头的<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