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的语气也平淡自然,然而他却没有直视齐谌。<br/><br/> 齐谌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两人对彼此的了解可能比对方自己都要深。还在他们上幼儿园的时候,季静一挑眉齐谌就知道他想的一定是放学后去揍大班的熊孩子一顿。<br/><br/> 大概发小之间总是有着专属的默契,这种默契随着他们年岁的增长相处的加深只会有增无减。所以此时此刻,季静的故作轻松一点迷惑不到齐谌,相反,齐谌一下子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br/><br/> 他又问了一次,“医生怎么说?”<br/><br/> 季静没有回答。<br/><br/> 齐谌便走上前去,想看看季静的脸。就在他离季静越来越近,近到可以伸手碰到他时,季静突然像是尾巴着了火的猫,猛地站起冲去病房内的厕所。齐谌只觉眼前一花,他下意识地也冲了过去。<br/><br/> 看到齐谌也跟了进来,季静睁大的眼里闪过无措慌乱。<br/><br/> 齐谌一惊,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但下一秒,他想到了还在睡觉的季文安,怕两个人的动静吵到他,于是他握住门把手,将门轻轻关上。<br/><br/> 然后他转身去看季静,第三次问道,“静哥,怎么了?”<br/><br/> 夏日长,黄昏时刻阳光依旧耀眼,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白色的墙壁上,印出一道斑驳的光线。<br/><br/> 季静突然冷静了下来,他依旧没有直视齐谌,却尽量维持着轻松的语气,开口说,“没事。就是我爸脑子里长了颗瘤,不过是良性的。没事,医生说做了手术就好了。没事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又是良性的,只要……只要……”<br/><br/>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神思也像飘到了远方,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像一个迷茫的无家可归的孩子,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失了方向。<br/><br/> 齐谌心脏一缩,几乎是无意识地伸出双手去抱住季静,力道之紧让季静瞬间清醒。齐谌说,“嗯,没事的。静哥,不怕。”<br/><br/> 季静抬头看着天花板,原本清晰的视线突然变得模糊起来,眼泪不仅没有因为抬头而倒灌回去,反而大滴大滴地流了出来,划过季静的脸颊下巴,打湿了齐谌的衣服。<br/><br/> 一开始是无声的哭泣,渐渐的,他控制不住,哽咽的声音便从喉咙里泄露出来。齐谌将他抱得更紧,季静伸手抓住齐谌的衣服,像是要抓住些什么一样。紧咬嘴唇也阻止不了他的哭腔,他颤抖着,在齐谌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br/><br/> 第19章<br/><br/> 季文安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br/><br/> 他隐约听到了哭声,不清晰,像是隔着重重阻隔才传到他耳朵里。经过阻隔而显得有些模糊的哭声出现在他脑海里,慢慢的却变成了另一种声音——稚嫩的,无望的,幼童的哭声。<br/><br/> 随着哭声,他像是又回到了他的青年时期。<br/><br/> 不比现在外露的温和,那时候的他会更加尖锐一些,不过也依旧是有着柔软善意的季文安。<br/><br/> 他记得那个孩子的哭声,虽然很久不曾回想起了——在狭小简陋的房间里,昏黄的阳光从很高的窗户漏下来,洒到他面前的地板上。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那个哭声。在季文安听来,那个哭声其实非常小声,只是四周太安静了,一点城市的日常声响都没有,所以那样微弱的哭声才能透过墙壁传到他耳朵里。<br/><br/> “你在哭吗?”他问。<br/><br/> 那个孩子的回答很久后才响起。<br/><br/> 季文安也像是得到了什么任务一样,他起身坐到墙壁处,开始跟那个孩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从夕阳到夜晚,又从夜晚到白天,他一直在陪那个孩子说话。<br/><br/> 后来他们被解救出来,他还陪着那个孩子去做了心理辅导。<br/><br/> 对那个孩子来说,季文安无疑是溺水时候出现的浮木,支撑着他度过了最绝望的时刻。其实对于季文安来说同样如此,那个孩子的出现同样是伸向他的援手。<br/><br/> 他那个时候也是害怕又无措的。他也会想,如果他就此死了,他的家人要怎么办?他才二十岁,他的弟弟<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才十八岁,他根本无法想象如果自己真的死了,他们会如何悲伤绝望。<br/><br/> 但是有了那个孩子,有了更害怕更需要帮助的人,季文安突然便产生了一股莫名的希冀。<br/><br/> 最起码,还没有到彻底绝望的时候吧,他想着。所以再坚持一下吧,说不定撑着撑着,就有人来救他们了呢。<br/><br/> 事实告诉他,他的坚持是对的,他真的等来了救他们的人。<br/><br/> 像光一样,从被撞开的房门处踏入,切实地让他感受到了什么叫希望。<br/><br/> 说起来,感谢他在那个时候跟孩子聊天的人很多——孩子的父母;孩子本人;还有那个第一个破门而入来拯救他们的,也令他产生了陌生情愫的男人。<br/><br/> 男人隐在飘渺之中,像蒙着一层冬日寒冷的雾气,可他的手掌却温暖得很,覆在他的头上,毫不客气地揉乱了他的头发,也驱走他一身冰冷。<br/><br/> 记忆中那个男人的笑容像阳光一样耀眼,嗓音也如他本人一般帅气,笑着对他说,“我还挺喜欢你这小子的。”<br/><br/> 即便过了很多年,即便是在梦中,季文安还是感受到了初次听到那句话时候的悸动。<br/><br/> 季文安一怔,从梦中醒来,入眼的是洁白的天花板。<br/><br/> 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告诉他,他这一觉并没有睡太久。季文安坐起来,打算起身下床喝点水。然后便听到一句,“要喝水吗?”<br/><br/> 这声音有些陌生又有些说不出来的熟悉,他微一偏头,就看到刚刚出现在他梦里的人。<br/><br/> 一个他害怕见到,此刻真正见面时却还会暗暗开心的人。<br/><br/> 一个在他偶然看到对方后,便开始加班以期躲开两人有可能的见面的人。<br/><br/> 江缜不年轻了。他的眼角唇边都爬上细纹,可他依旧健朗,嘴角上挑着,眼里带着习惯性的调侃。岁月给他披上了稳重的外衣,使他原本的硬朗脸庞显得越发成熟有魅力,让人只看一眼便不自觉沦陷其中。<br/><br/> 季文安愣在原地,微微张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也不知要说些什么。<br/><br/> 江缜于是又问了一句,“要喝水吗。”<br/><br/> 良久,季文安才点了点头。<br/><br/> 另一边,傅子亦两兄弟跟季静齐谌站在医院走廊,围成一个圆,围出了幼时玩丢手绢的氛围。路过的护士和家属们看了看他们的站姿,又看了看他们身上的高中校服,纷纷露出老母亲一般的慈爱又怜悯又无奈的目光,就像在看着四个大型熊孩子。<br/><br/> 那目光有如实质,刺得季静浑身炸毛,哪哪都不得劲,不管不顾拉着其他三个人转移了阵地。<br/><br/> 等到他们坐到医院楼前的长椅,季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然后他才问傅子亦。<br/><br/> 季静指了指他那打着夸张绷带的手腕,又看了看傅子珥和齐谌,最后才开口,“你这……干嘛了?骨折?”<br/><br/> “没有没有。”傅子亦连忙摆手,“就是我弟太过分了,我都说了没什么大事啊。”<br/><br/> 傅子珥皱着眉,显然很不赞同他这位哥哥的话。<br/><br/> 季静刚刚哭过,眼睛还有些红,声音也有些哭腔。傅子亦糙直男惯了,一开始根本没注意到异常,此刻定睛一看他才觉得有些奇怪,“咦,季季,你这是怎么了。眼睛有点红啊?”<br/><br/> 提到这个,季静便有些尴尬。好在齐谌及时出来转移话题,“好啦,别提其他的了,你们这样瞎聊聊到天黑我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傅<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