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亲把他叫了过去，把真正的成绩单放在桌上，冷冷地说了一句……<br/><br/> ‘毕业旅行我帮你跟老师请了假，那几天我会帮你请家教，你就在家里好好读书。’<br/><br/> ‘爸！可是我答应同学───’<br/><br/> 整整三年不是上课就是去补习班?不是去补习班就是回家跟家教补课，从没跟朋友出去吃过一顿饭，更别说是约著出去一起玩的他，好不容易等到毕业旅行的机会，那是他能离开家喘口气，跟朋友留下美好回忆的唯一机会。<br/><br/> 却被父亲的一句话，彻底抹杀。<br/><br/> ‘爸！我求你，对不起我错了，拜托你让我……’<br/><br/> 第一次反抗?第一次对父亲跪下……<br/><br/> 哭着道歉?哭着说他错了?哭着答应无论之后要上多少家教课?要去补习班补上多少课?要他唸书唸到多晚才能睡觉都可以，只希望父亲能在毕业旅行的家长同意书盖上同意的印章。<br/><br/> 却被冷漠拒绝。<br/><br/> ‘连考试都考不好的废物，没资格跟我谈条件。’<br/><br/> ‘爸……’<br/><br/> ‘我都是为了你好，等长大后你会感激我的。’<br/><br/> ‘……’<br/><br/> 于是，毕业旅行的照片里没有他，毕业纪念册上除了每个同学都有的大头照以外，也没有他。與。西。糰。懟。<br/><br/> 因为他只有数不清的奖状，和让别的父母羨慕?足以铺满好几面墙壁的第一名的成绩单。<br/><br/> 却没有生活照，也没有和同学一起合拍的照片。<br/><br/> 叩叩！<br/><br/> “守一哥哥，我可以进来吗？”<br/><br/> 站在走廊上的小男孩，敲著反锁的房门，小心翼翼地询问。<br/><br/> 裴守一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看着小了自己十岁的表弟，问：“你来做什么？”<br/><br/> 高仕德举起抱在胸前的故事书，仰著小脸：“我能不能在哥哥的房间里看书？我会乖乖地待在角落，不会吵哥哥唸书，可以吗？”<br/><br/> 想拒绝，却又不想被好面子的父母拿这个当借口，然后在客人面前给自己难堪，只好让小表弟进入房间。<br/><br/> 男孩也和他说的一样，盘腿坐在离书桌最远的角落，打开自己带来的故事书，不吵不闹地看着。<br/><br/> 之后，这个小表弟就经常来家里找他，说要请哥哥教他功课。<br/><br/> 这个理由让父亲很是满意，况且高仕德也是成绩优秀的好孩子，于是答应让裴守一担任小表弟的家庭老师。<br/><br/> 一次?两次?三次……<br/><br/> 直到高仕德第四次走进他的房间，裴守一再也忍不住，转身对着在角落摆了张桌子，自己乖乖写作业的小表弟，问：“你明明不用我教你功课，为什么还来我家？”<br/><br/> 这小子为什么不像其他人一样，跟他保持客气却疏远的距离？<br/><br/> 小男孩放下铅笔，抬头看着比自己大了十岁的裴守一，认真地说：<br/><br/> “有我在，哥哥就不会孤单了。”<br/><br/> “谁孤单───”<br/><br/> 骤然停止的声音，让原本想要反驳的人皱起眉头。<br/><br/> “孤单……孤单……孤单？”<br/><br/> 裴守一不断重复著这两个字，仿佛在自己胸口有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破洞，而那个破洞，正慢慢扩散到其他的地方。<br/><br/> ***<br/><br/> 游乐园<br/><br/> “守一哥哥，你看！”<br/><br/> 聪明的小男孩藉著感谢守一哥哥让自己考了第一名的名义，让裴守一的爸妈答应让表哥带他去游乐园玩。<br/><br/> 高仕德握著表哥的手，指著有好多小朋友在玩耍的旋转木马，开心地说：“我们也去玩。”<br/><br/> “嗯。”<br/><br/> 裴守一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千元大钞递给贩售票券的窗口，将纸钞兑换成游戏币，然后被小表弟拽去排队等候的队伍后面。<br/><br/> “你还是不快乐吗？”<br/><br/> 男孩晃了晃被他握住的那只手，仰著头看向表<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哥。<br/><br/> “所以你说谎也要带我来这里，就是希望我觉得快乐？”“对啊！”<br/><br/> 裴守一叹了口气，蹲在地上看着性格开朗的小表弟，羨慕他即使面对父母离婚，也没有失去的笑容，摸摸他的头顶，说。<br/><br/> “没用的，我真的感受不到。”<br/><br/> 自从他第一次告诉高仕德，自己不知道什么是快乐之后，小家伙就用各种方法，拼了命地想让他感受到快乐。<br/><br/> 买来好玩的东西?带来自己最喜欢的故事书?把舍不得吃的蛋糕分给他吃?分享同学说过的笑话，一再努力的样子让裴守一不懂，不懂这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在乎，在乎他究竟开不开心？在乎他快不快乐？<br/><br/> 这些……<br/><br/> 连生下他的父亲和母亲，都不在乎。<br/><br/> 高仕德看着大哥哥的脸，红了眼眶，因为裴守一的脸上有着妈妈决定和父亲离婚后，一模一样的表情。<br/><br/> 一模一样，被夺走笑容的表情。<br/><br/> 小男孩看着蹲在面前的表哥，握紧拳头认真地说：“没关系，下次我们去动物园玩，看见可爱的小动物一定能让守一哥哥感受到快乐，一定！”<br/><br/> “嗯。”<br/><br/> 裴守一弯起嘴角，模仿正常人会在这个时候做出的表情，用伪造的笑容做出回应。<br/><br/> 只要还有人愿意为他努力，那他也愿意继续努力……努力扮演一个会哭会笑，拥有情感的正常人。<br/><br/> 医院<br/><br/> “不！不可能！我儿子怎么可能是情感障碍症？他成绩仍然维持在全校第一名，而且还考上了录取率不到百分之二的T大医学系，怎么可能是情感障碍症？”<br/><br/> 女人抓着医师的白袍，歇斯底里地在只有三个人的诊间内咆哮。<br/><br/> “院长，公子的确是情感障碍症，而且是情感障碍症中的情感淡漠症。”<br/><br/> 心医科主任试图用平缓的语气，对既是院长又是母亲的女性，解释在历经数个月的心理咨商后，对裴守一做出的诊断。<br/><br/> “……”<br/><br/> 诊间内，裴守一坐在等候的长椅上，看着紧张的心理医生?看着嘶吼怒骂的母亲，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这场闹剧的旁观著，没有感觉地看着母亲和医生的演出。<br/><br/> ‘仕德，我感受不到快乐。’<br/><br/> 这句话，是所有事情的起源。<br/><br/> 起初，他好奇小表弟为什么在看见动画的某个片段时会发出笑声，然而同样的画面在他眼中就只是画面，没有任何感觉。<br/><br/> 之后，他就像探索解不开的习题，不断抓着高仕德询问……仕德，为什么开心？<br/><br/> 仕德，为什么沮丧？<br/><br/> 为什么害羞？<br/><br/> 为什么恐惧？<br/><br/> 因为他察觉自己的不对劲，在他的世界里一切的情感全被绝缘，绝缘得让他感受不到。只能透过唯一会接近自己的小表弟，透过唯一会不厌其烦回答他的问题的小表弟，挣扎理解人类该有的情感，挣扎地，想成为一个不会被当作异类排斥的───正常人。<br/><br/> 扭曲的成长环境?压迫式的教育方式?羞辱讽刺的怒骂，每一个原因都像在压力锅中不断累积的蒸气，在他确定自己的名字出现在T大医学系榜单上，累积到濒临爆炸的临界点。<br/><br/> 在父母邀请亲戚庆祝的聚餐餐会上，在父亲和母亲骄傲说出儿子考上T大医学系的那一刻，他在所有人的面前昏倒，被送进<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