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萧遥扑进温兰殊胸膛里,失声痛哭。</p><p> 醒来吧,求求你……为了我,能不能醒过来?</p><p> 观主任浮霁炼完丹,亲自过来准备给温兰殊送服,萧遥急忙站起身,让观主上前。</p><p> 任浮霁喂完丹药,摸了摸温兰殊的脉搏,“七日,这丸药还能延续七日,如果这七日温公子还没有醒来的迹象,那么……很有可能他要一直沉睡下去。”</p><p> “七日……”萧遥哆嗦着,“我能做什么?”</p><p> “温公子是你很重要的人?”</p><p> “是,非常重要。”</p><p> 任浮霁半信半疑,这样一个穿戎装的外来客,回来不想着纠集兵马,整顿城防,直接来找温兰殊,所作所为非常奇怪,“听说你拿着温相的鱼符回来,要帮助守卫晋阳城,那你怎么在这儿呢?”</p><p> “因为子馥对我很重要。”</p><p> “有军务重要?你来与不来,温公子都是如此,我会尽力救治,如果晋阳真的面对危机,还望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责任。”任浮霁说罢,吩咐几个小童子,给温兰殊施诊,“好了,萧大帅,这里没有你能做的了,我相信要是温公子还醒着,肯定也不愿意你在这儿盘桓。”</p><p> 萧遥沉吟片刻,等针灸的器具齐齐摆了一排,道童根据穴位在温兰殊的脸上胳膊上扎了一根根银针后,不禁颓丧地离开。</p><p> 任浮霁说得没错,他现在确实是有别的事情要做。</p><p> 萧遥出了青松观,他先是安顿好后到的平戎军,把他们纳入晋阳军之中,与河东节度使裴岌一同加固城防。战火暂时烧不到晋阳,但他们必须做好准备,尤其是泽州和潞州,是太原门户,必须全面戒备。包括晋阳以东的八陉,也是阻挡河北反叛势力的重点关口。</p><p> 裴岌和裴洄同样姓裴,不过算起关系来,和中书舍人裴思衡更近,是裴思衡的族叔。当晚,萧遥分布完兵力,精疲力尽,没日没夜赶了好几天路,又跟裴岌商量了好多军务上的东西,到最后可以说是身心俱疲,再浓的酽茶也无法提神。</p><p> 他的住处还没收拾好,裴岌已经在差人准备了,于是今晚他只能去驿站。</p><p> 在驿站,他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p><p> “义父。”自从萧遥的身世之谜暴露后,他就改了口,对于萧坦以义父相称,“看见义父无虞,我这个做儿子的也放心了。”</p><p> 平心而论,这些年来,萧坦待他不差,可能是觉得,这捡回来的孩子比自己亲生的都强。萧坦坐在桌前,“你没事就好。京畿郡县尽数沦陷贼人之手,他们原本要屠灭萧氏族人,危机时刻,狱卒把我放了出来。你姐姐她……哎,也是苦命人,不过裴思衡跟着我过来了,他是个能写文书、能沟通上下的,就当是回裴岌收留的人情。”</p><p> 萧遥忧心忡忡,内外交困,他真是有操不完的心,“那很好啊,现如今,晋阳确实缺人。尤其在乱世之中,晋阳绝对能够成为一方基业。如今天子在贼人手中,能不能克复长安还两说。”</p><p> 这下算是跟萧坦想到一块儿去了,萧坦本就想恢复萧氏祖上荣光,自从听说儿子离开魏博直奔晋阳,不由得觉得振兴萧氏在即,距离心中的目标也越来越近。晋阳有王气,古往今来不少豪杰据晋阳发家,缝补山河的毕竟是少数,尤其是在地方任职久了,越来越明白大周到了什么关头。</p><p> 正当萧坦准备与萧遥共谋大事的时候,萧遥忽然起身,跪在地上,给萧坦磕了个头。</p><p> “你这是……”萧坦忙着扶起儿子,“怎么行此大礼?”</p><p> “义父养我这么多年,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但是我断容不得这种事再次发生。义父,我打算与萧氏划清界限,当然,您还是我的义父,我照旧侍奉您颐养天年。”萧遥又磕了个头。</p><p> “你受了温相的恩,不想鸠占鹊巢?吾儿,这是机会,我教了你那么多安身立命的真本事,现如今我们的时机到了,我能给你很多帮助,萧氏的姻亲关系,你都可以依仗,为什么……”</p><p> 萧遥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但他目前确实没有依靠“萧”成事的想法,太危险了,“义父,我如今自保尚且困难,又是穷困来投,若是隐约有取代别人的意图,那跟吕布有什么分别呢?您别忘了,吕布是怎么在白门楼殒命的。”</p><p> 萧坦哑然,这番话确实没错,萧遥现在的根基还不足以让他占据一席之地,所以裴岌压根没有为他准备屋舍。</p><p> 果然是自己太迫切了,萧坦想。</p><p> “晋阳多裴、柳的门生故吏,我们不能太过张扬,所以义父,我打算先恢复本名,若是能混出个什么名堂,一定给萧氏以回报,若是不能,也不会影响萧氏。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会混成什么样。”</p><p> “本名?”</p><p> “是,我在温相那里,得知了父亲给自己取的名字。”萧遥最终还是打算和盘托出,“宇文铄,流金铄石的铄。”</p><p> 萧坦也不反对,毕竟萧遥能混成啥样,他也不知道,恢复旧姓,也当是划清界限。</p><p> 不过萧坦总觉得怪怪的,就是挑不出什么错,索性借坡下驴,“好,那我没什么好说,</p> ', ' ')('\n <p>吾儿,世道一乱,就是大展身手的好机会。”萧坦拍着萧遥的肩膀,“一定要好好把握。”</p><p> ·</p><p> 煽情完了,萧遥忍不住擦了擦泪,傅海吟在驿站后等待已久,看到如此一幕,忍不住撇嘴,“你这是?”</p><p> 傅海吟憋着一句话,骗骗兄弟得了别把自己也骗了,收为义子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改回原本姓氏呢,要么是决裂,要么是义父死了,现在萧遥还真聪明,走出第三条——我不想因为自己可能的失败影响到萧氏族人。</p><p> 关键是就算决裂了,义父的关系也在,到时候仇敌追着杀过来,谁管你义父还是亲爹,横竖就是脱裤子放屁啊。</p><p> 萧遥很快恢复正常,“树大招风,我得谨慎些,再说,我其实不大想帮助义父成事。”</p><p> 傅海吟腹诽,真是同床异梦这么多年啊。</p><p> “如果要帮助义父,接下来就要考虑发展萧氏,跟裴氏分庭抗礼。虽然看起来不切实际,但我告诉你,我义父绝对是这么想的。我那亡故的姐姐和裴氏联姻,估计也能被他拿来做文章,他养了我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托底,我只要能保证他极尽尊荣,姓不姓萧他也不在乎。”</p><p> 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傅海吟没听到重点,“你不想么?”</p><p> 萧遥皱眉,拿过傅海吟手里的缰绳,“呃,不是时机,更何况,晋阳本地世族树大根深,我不可能撼动,所以萧氏绝无可能占据晋阳,我想断了义父的念头。”</p><p> “你是不想吧,不想让温侍御左右为难。”傅海吟又不是瞎子,有些东西一看便知。</p><p> “啊,那确实也有这部分原因。”</p><p> 傅海吟不禁好奇,“那你到底什么想法?”</p><p> “没什么想法,就算有想法也没必要说。现在我只想等子馥醒来,然后看他怎么办。还有七日……”萧遥翻身上马,显然没有逗留此地的想法,“我去青松观了,明日见。”</p><p> 傅海吟:“……”</p><p> 傅海吟有点后悔为什么没跟着权随珠一起留下了。</p><p> 其实,就算想,又能如何呢?世道就是这么个世道,刘备是恪守礼义啊,但是送上门的荆州刘备可没有不要。</p><p> 晋阳,易守难攻,得之可得天下丝毫不假,帝王基业来来回回就那几座城,关内现在又进不去,多少人往河东跑呢,裴思衡和萧坦就是其中的两个。</p><p> 真不想要?傅海吟挑眉,他才不信呢。</p><p> 【作者有话要说】</p><p> 这个点击好混乱俺有点看不懂了(?)</p><p> 哦对文案改了,基友说很像后日谈。是在坐车的时候灵光乍现想起来的视角,反正本文也属于慢热文,用倒叙来做文案也没什么毛病。</p><p> 天子</p><p> 洛阳城内, 一片歌舞升平。云骧军进驻洛阳,在途中抓到了正逃窜躲避的天子,于是贺兰戎拓要挟天子, 逼令对方容许自己的军队在洛阳城洗劫三日。</p><p> 长安已经被洗劫一空,宫殿付诸一炬。</p><p> 李昇在洛阳行宫里,看着桌面上的诏书, 不得已, 只能盖了玉玺。</p><p> 柳度在侧, “陛下, 这封诏书若盖了玉玺,那卢彦则的效节军就要解散了。”</p><p> “铁关河囚禁建宁王,在洛阳城周遭按兵不动, 卢彦则来不了。他和贺兰戎拓合力营造了这么一局, 我现在跟之前其实没分别。”李昇默然叹了口气,“无非是傀儡的笼子变得更小了。”</p><p> 展颜和聂松侍卫一侧,作为嫔妃,展颜持刀在前, 眉头紧锁。其他的嫔妃,但凡世家出身的, 都被李可柔保护了起来, 而她一直跟随着李昇, 从未离开。</p><p> 她穿上武装, 还真有点像孙尚香。</p><p> “陛下, 现如今, 我们可以入蜀, 如同……”</p><p> 柳度还未说完, 李昇就示意他停止, “我不入蜀。”</p><p> “为什么?”</p><p> 聂松神情凝重,展颜和柳度都不明白小皇帝的心性,但聂松作为侍卫,对于李昇的秉性最是了解。</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