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没事,没事。”卢英时摆摆手,打道回府了。</p><p> 与此同时,屋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精致糕点,在床榻边的桌案前依次摆开。萧遥掀开遮蔽得严严实实的床帐,里面的人被捆在床头,手腕束了麻绳,中间还加了一些棉布作缓冲,以防伤害到肌肤。麻绳的另一边固定在床腿上,留下的活动空间很少,大概只能在床上动作。</p><p> “子馥,吃饭了,你想吃哪一个?”萧遥柔情蜜意,看着温兰殊,一撇袍摆坐在床边,轻抚着温兰殊恐惧不安的脸。</p><p> 【作者有话要说】</p><p> 卢英时:心狠的爸,失恋的哥,没头脑的竹马,查无此人的叔,我现在,好迷茫……</p><p> 山有榛,隰有苓。云谁之思?西方美人。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简兮》,下面那句我自己写的,这一句里的“美人”是美男子,原文讲的是一个女粉丝遇见了男爱豆……哎我话比较糙就这么形容吧。</p><p> 阿时</p><p> “什么?少韫不见啦?”</p><p> 卢英时不知道这件事告诉裴洄有没有用, 但是憋在心里太难受了,而且裴洄又在萧遥府邸,说不定能打探些什么出来。</p><p> 他们两个在卢英时的房间小声“密谈”, 裴洄拄着下巴,“我小舅确实很奇怪,今天散朝回来后, 就关起门子不出来了, 跟仆人说后院不许人进去, 我本来还想跟他道歉来着……结果他连道歉的机会都没给我。”</p><p> “道歉?”卢英时讶异道, “什么道歉?”</p><p> “……哈哈别提这个了。”裴洄马上岔开话题,“那你说,少韫不见了, 你哥很难受, 能找到少韫的,只有温侍御?”</p><p> “我弄不明白。”卢英时脑子里一团乱麻,“他们大人都好奇怪。”</p><p> “是啊,好奇怪。”</p><p> 两个小孩长叹一声, 对大人之间的复杂表示无可奈何与不理解。</p><p> “你哥和少韫关系还挺好,就像咱俩一样, 为什么说走就走呀, 也不告个别。”裴洄漫无目的联想着, “而且, 他能去哪儿呢?他又没有亲人, 身份也是伪造的。”</p><p> “他俩的关系……”卢英时扶额, 还是别说了。</p><p> “三郎君, 有人找你。”金钿在门外喊卢英时, “是长公主的表外甥, 韦小郎君。”</p><p> 卢英时和裴洄面面相觑,韦训怎么来了?</p><p> 三个小孩一见面,韦训先是抱着裴洄开始嗷嗷大哭,把这段时间的分离之苦都倾诉了出来,那叫一个潸然泪下。相比之下裴洄什么也没说,因为他的痛苦并不能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所以他一直听韦训说着。</p><p> 韦训比较幸运,父母双亲因着祖姑和长公主的关系,并没有受到殃及,就是苦了些,从长安到洛阳,食不果腹。</p><p> 可就算食不果腹,韦训也不至于吃土吃馒头,一路上铁关河亲卫护送确保他们万无一失。</p><p> “长公主和东平王……”卢英时问,“就这么成婚了?”</p><p> 韦训还以为卢英时这是介意兄长没能和长公主重修旧好,“是啊,很突然,我也没想到,毕竟我们一直都以为你哥和长公主才般配。”</p><p> 卢英时:“……”</p><p> “那他对长公主好吗?”裴洄问。</p><p> “挺好的呀,你看我现在的衣服,都是东平王给的料子。”韦训展示了一番自己身上的缠枝葡萄纹蜀锦袍子,“而且他还关心我读书来着,我说自己马马虎虎,他还笑我,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他想读书都没机会呢。”</p><p> 怎么这东平王,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p><p> “他还让自己手底下的高判官来给我送书本,高判官写得一手好文章。东平王说,我得努努力,有点本事才不至于饿死。”韦训无奈道,“我眼睛都有黑眼圈啦,最近一直看书,阿洄哥,我可是洗心革面了呢,我知道成汤革命是什么了!”</p><p> 裴洄:“……”</p><p> “等等。”卢英时敏锐发现了一点,“你说的高判官,是谁啊?”</p><p> “高君遂呀,你们应该认识的。他现在是平戎军的判官,和他舅舅一起呢。”韦训挠了挠头,“他不是和那个钟少韫是同门来着嘛?我之前见过他去温侍御宅子那边。”</p><p> 钟少韫的失踪,会不会和高君遂有关系?卢英时一拍大腿,“你能不能让他来见我?”</p><p> “你为什么要见他嘛。”韦训低声道,“他可是东平王手底下的,你是卢帅的弟弟,让人知道见面不大好吧?”</p><p> “呃,所以我为什么要让人知道呢?”</p><p> 韦训眨巴着眼睛。</p><p> 对哦!</p><p> 很快,在韦小公子以“我看不懂《尚书》”为理由,高君遂从公廨散值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往韦家宅院去了。卢英时在韦训读书的房间等着,不免有些慌张。</p><p> 他不敢确定是不是高君遂做的,要是冤枉人家就是自己不对。高君遂那种性格,万一心中怀恨冷不防给你一刀那也是有可能的。</p><p> 支持卢英时这么做的原因也就两个,第一是直觉。</p><p> 很多情况下卢英时的直觉都很</p> ', ' ')('\n <p>准,比如萧遥和温兰殊的关系,比如卢彦则和钟少韫的关系,都是他自己揣摩出来的。这些日子卢臻对钟少韫偶有怨言,他也看在眼里,是高君遂的最佳时机。</p><p> 第二就是破罐子破摔。</p><p> 上次已经骂高君遂是狗了,已经得罪了,现在怀疑一下,也没啥大问题,大不了被狗……不是,被高君遂反咬一口。</p><p> 卢英时努力学着卢彦则那种道貌岸然……不对,胸有成竹、指挥若定的气度,哪怕没理也要说上三分理,总结就是“抛开事实不谈你就没一点错嘛”。卢英时以往因为脸皮太薄,现在想想应该有这种思维,才能立于不败之地。</p><p> 他深呼吸。</p><p> 门子笃笃响了两声,卢英时清咳两下,高君遂推门而入,怀揣几本册子,绕过隔断和屏风,看见并不是韦训。</p><p> 高君遂环顾四周,确认自己没来错。</p><p> “你先坐下,我有事跟你说。”卢英时心怦怦跳,他之所以这么激动主要是因为无凭无据,要是有理有据他肯定能以排山倒海浩然之气严辞压倒之——无奈只是猜想。</p><p> 高君遂被一个小孩摆了一道,正想说你这不是拿我当猴耍,但想了想,还是静观其变,看这小孩整啥幺蛾子。</p><p> 于是高君遂坐到一边。</p><p> “少韫不见了。”卢英时聚精会神观察着高君遂,想从对方表情里捕捉到证据,“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走,能走哪儿去。”</p><p> 高君遂讥诮道,“你哥不是把他带了回去?问我干什么,问你哥去啊。”</p><p> “这儿没外人,咱们就说敞亮话。”卢英时双手撑着膝盖,这是卢彦则平时用气势威严压制别人的动作,“他走了对谁有好处,他去哪儿也没说。在洛阳,除了卢彦则他只认识你,离开卢彦则,你有可乘之机。”</p><p> “他还认识温兰殊呢,你怎么不去找温兰殊?”高君遂斜眼看他。</p><p> 这样一来,卢英时反而能确定,高君遂肯定和钟少韫的走失有关系。</p><p> 如果不知情,看到朋友走丢,第一反应应该是着急,而不是阴阳怪气。卢英时心里稳了,就开始“咄咄逼人”起来。</p><p> “你跟我说这些,我也没办法。”卢英时心想论阴阳怪气你还是比不过我的,“他要是在你身边,那最好,说明他很安全。我喊你来,只是为了确认确认。”</p><p> 卢英时不敢喘气,继续看高君遂的神态和动作。</p><p> 高君遂揪紧了大腿上的衣料,目光也变得暗淡起来。这人并不直视卢英时,而是望着地板,若有所思。</p><p> 钟少韫不在高君遂那里!</p><p> “高君遂,你是不是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呢。”卢英时反守为攻,“那咱们一样了,合作吧,把他找回来。”</p><p> “你跟你哥一样的惹人厌。”</p><p> “……你还挺会让人生气的哈。”卢英时被人拿来和卢彦则相提并论,心里颇为不爽。不过高君遂既然松了口气,那么至少说明他们有可能合作,“找到他,去哪儿由他说了算。”</p><p> “我只有一个条件。”高君遂沉吟良久。</p><p> “什么?”</p><p> “不许告诉你哥。”</p><p> 卢英时无奈扶额,“好的,那你能告诉我事情原委么?你是用了什么法子,让他离开卢彦则的?”</p><p> “不是我。东平王告诉我,卢臻不喜少韫,觉得少韫在卢彦则身边影响他联姻。东平王知道我对少韫的情谊,就想帮我们成事。他给了少韫一封汴州参军的告身文书,也把我安置去了汴州,收拢那里的流民。”</p><p> “少韫知道吗?”</p><p> 高君遂自嘲地笑了笑,“他不知道,他要是知道,就不会去汴州了。”</p><p> “也就是说,你让东平王帮助你,实则想要和少韫私奔?那你没想过他要是不想跟你走呢?”</p><p> “他没得选。除了我和卢彦则,他无路可去。”</p><p> 卢英时这才发现高君遂的可怕之处,“其实你比卢彦则可怕多了。”</p><p> “可怕?也许吧。”高君遂眉头微微舒展,“我比你哥更豁得出去。他从容自得,是因为他什么都不缺,不需要求什么,所有东西就朝他奔去。荣耀,权位,他与生俱来又割舍不下。我是不怕的,我什么都没有,我能把一切给少韫。”</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