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头，目送他们离开。<br/><br/> 平微赶到疫人坊时，庆舒刚从里面出来，平微在见到他后迎上去，“子纠还好吗？”<br/><br/> “很难说，我已经帮他清理了伤口，如果他在七日内没发烧头晕等症状，就代表没感染上鼠疫，“庆舒眉头皱起，垂着眼睛，神色看起来很疲惫。<br/><br/> “先生要去休息下吗？”平微注意到他的异样，轻声问。<br/><br/> “不了，”庆舒道，他抬起头，与平微对视，“殿下，下官有件事....想和您商量。”<br/><br/> 他用了敬语，平微和他相处这大半个月，很少听到他会这样说话，于是平微脸色陡然严肃，沉声道，“好，我们回去说。”<br/><br/> 齐正和贺洲跟在身后。<br/><br/> 到了客栈，他们找到个偏僻的角落，庆舒一字一句地道，“殿下，我建议我们将一些危重的病人放弃掉。”<br/><br/> “为何？”平微没否决，探究地望向他。<br/><br/> “我们在这里待了大半个月，已经将带来的药材和各地送来的药物消耗得七七八八，而根据经验，染上鼠疫的病人是无法医治的，只能靠他们自己熬过去。幸运的能自己康复，而不幸的、身体没这么好的人只能默默等死。我们在救治这些无法自我痊愈的人身上，已经浪费太多药物。”<br/><br/> “我认为，不如就放弃掉那些病重的人，全力救治那些病情稍轻的人。”<br/><br/> 庆舒说得很慢，似乎每一个字都是单独从他嘴里蹦出，异常艰难。<br/><br/> 平微看了他很久，轻声问，“是子纠被伤，让你有这个想法吗？”<br/><br/> “不是，”庆舒接得很快，“早在来这里五日后，我便生出这样的念头。我们的药材和人手都是有限的，医官和大夫们每日照顾数量这么庞大的病人非常辛苦，又冒着被感染的巨大风险，身心都受到极大折磨。既然如此....不如索性放弃掉一部分病人，对大家都好。”<br/><br/> “怎么才算是放弃掉他们？”平微一双眼深深地望着他，“是将他们集中到一间屋里，置之不顾，还是说干脆将他们都杀死，焚烧干净？”<br/><br/> 庆舒没说话。<br/><br/> “庆先生，”平微放柔声音，“我们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br/><br/> “我知道，但生死有命，在无法救治的情况下，放弃掉一部分人性命是可取的，况且鼠疫到了后期感染的人会非常痛苦。无论是意志多么坚定的人，到后面都会消磨殆尽，一心求死。在这几个星期里，我已经看过很多这样的人了。”<br/><br/> 并不是只有一个病人因为无法忍受痛苦而发疯，庆舒和他的学生们都已经碰上好几个，有人会拿头去撞墙，有人则求大夫帮他们了结掉生命。<br/><br/> 悲欢离合看太多，到后面他都麻木了。<br/><br/> “可大夫的职责不就是救人吗？”齐正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由得插嘴道，他疑惑万分地望向庆舒，“先生怎么会说出与自己职责相反的话。”<br/><br/> 庆舒漠然地望向他，“可能是....看太多了，反而有些习惯。”<br/><br/> “可你不还是会为子纠受伤而感到焦急吗？”<br/><br/> 齐正皱眉，庆舒避开他的视线。<br/><br/> “这样，庆先生你先回去休息，我和齐正商量下对策，再来找你，”平微看了他们一会儿，道。<br/><br/> 庆舒转头看向他，轻声细语地道，“殿下，陛下让你来这儿也只是控制住疫病，并没让你对每个人的生死都负责，你不是圣人，别给自己这么大担子。”<br/><br/> “.....”<br/><br/> 他这话说得很不客气，平微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贺洲斜斜靠在三人不远处的柱子旁，听到庆舒的话，不由得撩起眼皮，很淡地看了他一眼。<br/><br/> 庆舒站起来，转身走开。<br/><br/> 齐正安静了会，道，“殿下，我觉得庆先生说得有理。”<br/><br/> “虽然听上去残酷，但我们不是大夫，无法体会到他们的心情，他们和病人们长久地待在一起，所承受的压力我们无法<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想象，况且....他说的不错，感染上鼠疫的人几乎是无药可治，可痊愈的机率微乎极微。”<br/><br/> 平微没回他，只问，“现在禹州内还有多少个病人？”<br/><br/> “还有四千五百个，其中有七成是轻症，三成重症。”<br/><br/> “.....”平微陷入沉默。<br/><br/> 贺洲站直身子，走到他旁边，右手温柔地放到他肩上，望向齐正，“可如果贸然将那些病重者放弃，很容易会引起民愤，他们都有家人，如果被其他人知道自己的亲人被随意舍弃，或许会发生暴乱。禹州现在仍处于非常阶段，在楚临副将还没赶到之前，我们都不可以轻举妄动。”<br/><br/> 齐正皱眉，“如果还有像孟医官这样的事发生怎么办？”<br/><br/> “留意病人的心理状况吧，及时做疏通。”贺洲随意道。<br/><br/> 齐正干笑一声，“我们大夫本就不多，大家都忙得不行，还要去顾及他们的心理状况吗？”<br/><br/> 平微抬眸，看了他一眼。<br/><br/> 齐正立即打住。<br/><br/> “殿下....”<br/><br/> “楚副将大概什么时候赶到？”平微不咸不淡地问。<br/><br/> “还得两日。”<br/><br/> “那就等他来了再说吧，”平微有些头疼地掐了掐自己眉心。<br/><br/> “好，”齐正看到他疲倦的模样，叹了口气。自他们从临京城过来后糟心的事就没停过，一路奔波劳碌，到了后又马不停蹄地干各种事，且不说直面病人生死的医官们辛苦，他和殿下负责控制疫情也很劳累。<br/><br/> 三人在客栈内坐了一会儿，又各自去忙别的事。<br/><br/> 平微还得去找吕易，和他一起商量进一步的抗疫对策，齐正要去联系附近各地的官员，问能不能再调些粮食和药材过来。<br/><br/> 几人忙到晚上，回到客栈吃了顿饭后一起前往疫人坊探望孟子纠。<br/><br/> 意料之内见到双眼通红过的庆如，在禹州待了半个月，这位女子迅速消瘦下去，一身白衣显得空荡荡的。她似乎刚刚哭过，脸上还有没来得及擦干的泪痕，见到平微，只行了个礼，便偏头迅速离去。<br/><br/> 平微和子纠说了下庆舒的提议，这位年轻的医官在得知自己老师的决定后陷入沉默，良久才道，“下官不同意，为医者，当以救人为己任，不能害人。”<br/><br/> “但你的老师认为将所有的药材与人力放到轻症病人那里，能挽救更多性命。“<br/><br/> 子纠垂下眼睛，轻声道，“竭尽全力就好。”<br/><br/> 平微没太明白他这句话的含义，但也不想说太多，转移话题道，“你还好吗？”<br/><br/> “还算可以，”子纠苦笑道，他脸色苍白，嘴唇很干，平微给他倒了杯水，真心诚意地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br/><br/> “其实在来之前我们都想过会有可能被感染，”子纠神色平淡，轻描淡写地道，“现在也算是意料之中。”<br/><br/> “.....”平微听着他说，突然心里很不是滋味。<br/><br/> 他想，他带过来的医官尽心尽力地照顾病人，最后却被他们所伤，或许还有感染上瘟疫的可能，他们在来之前做了最坏的打算，但并不代表他们接受。<br/><br/> 平微心情复杂地疫人坊里出来，和贺洲并肩走在回客栈的路上。<br/><br/> 他一路都很沉默，贺洲轻轻牵过他的手，柔声道，“我帮你做决定好不好？”<br/><br/> “嗯？”平微侧目，望向他。<br/><br/> “庆<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