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片黑暗，暗得伸出五指都看不清。<br/><br/> 只是睁了一下眼睛的时间，顾归却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他又慢慢地阂上了眼睛。<br/><br/> 他的身体还在黑暗之中微微颤抖着，是麻醉剂的后遗症，后脑勺像是破了一个洞一样，他只是轻轻地动了一下，就感到有粘稠的液体从不知道哪里的位置流下来。<br/><br/> 流到缠在他后脑的纱布上，还是湿漉漉的感觉，血腥味也从脑后绕了上来。<br/><br/> 在那浓重的血腥味中，顾归想起来了。<br/><br/> 他惹事了，他没听霍航一的话待在家里，擅自跑出来惹了事。<br/><br/> 没有知觉的右手在剧烈地颤抖着，顾归的脑内不受控制地在回放着那一幕——<br/><br/> 鲜血，破开的肚子，还有不可置信的眼神。<br/><br/> 他的灵魂像是浮萍一样飘荡在躯壳之外，眼神是痛哀和惊恐的，触之可及的属于的身体却是麻仁的。<br/><br/> 就像是一个熟练的刽子手，手起手落都没有半分波动，空气就只是停了一刻，就被锋利如刀的攻势破开。<br/><br/> 滚烫的血液停留在脸上的触感好像还在。<br/><br/> 顾归有些下意识的反胃，在看不见的黑暗之中，他的脸色是惊人的苍白。<br/><br/> 他再一度把眼睛睁开，像是把刚愈合的伤口再度撕裂开，疼得像是用刀片在刮。<br/><br/> 胸腔上涌上了来了一阵翻腾感，反胃还有血腥味涌起，又被顾归硬生生地止住，胸骨像是断裂成了碎渣混进皮肉里。<br/><br/> 动一下就疼。<br/><br/> 他实在是痛得忍不住了，干涩的喉咙沉闷地咳了几声。<br/><br/> 完全不是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混了很多石子进去，一下一下地挂着他的喉咙壁。<br/><br/> 只是这简单的几声咳嗽声，顾归就感觉到自己尝到了口中的铁锈味——是血，他自己的血。<br/><br/> 大概是他这吊着最后一口气的咳嗽声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啪。”<br/><br/> 很安静的一声，灯亮了。<br/><br/> 开灯的人顾忌到他的眼睛，只是把光线开在了最暗的一档，还是亮得顾归的眼睛一疼。<br/><br/> 但他就是不闭，像是久经黑暗的人第一次暴露在光明之中，灼烧的疼。<br/><br/> 他艰难地眨了一下眼，最开始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一圈圈的光晕，顾归又眨了下眼，模糊地像是幻觉一样的光圈终于褪去。<br/><br/> 他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现在在哪——<br/><br/> 一个几十平的小房间里，四周都是明畅的玻璃，他一眼就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br/><br/> 外面的执法者们身姿挺立，身上都穿着没有一丝褶皱的制服。<br/><br/> 黑色的，有垫肩，肩上有执法队的军徽。<br/><br/> 和霍航一今天早上离开的时候穿的一样，他们腰上都配着枪，枪上刻着鎏金色的纹理。<br/><br/> 和霍航一随手携带的那把也很像，只是霍航一的那把的枪管好像要来得更长一点，枪身上的鎏金色也要来得更晃眼一点。<br/><br/> 霍航一。<br/><br/> 顾归在心里小声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他不敢念出来，他怕自己再给霍航一惹出更多麻烦。<br/><br/> 玻璃门突然开了，在几声他听不太清的询问声中，有个人影走了进来。<br/><br/> 顾归猛地一偏脖子，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脑袋还是可以转动的，只是脖子以下的身体部位都动弹不得。<br/><br/> 他身上穿着束缚衣，和身下的床牢牢地连在了一起。<br/><br/> 奇怪的是，他竟然一点也不害怕。<br/><br/> 但是当顾归和来人对视的时候，他突然又开始心慌了。<br/><br/> 很熟悉的面容，他没见过几次，但是还是认识。<br/><br/> 顾归不懂霍枫肩上军章的分量，只把他当霍航一的爸爸看。<br/><br/> 他动了动嘴唇，想按霍航一教他的喊“叔叔”，但他发现自己喊不出口。<br/><br/> 在这个场景之下，他现在好像没资格喊出这个称呼。<br/><br/> 喉咙还是干涩得可怕<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血液里好像有密密麻麻的电颤，顾归又把脑袋垂了下去。<br/><br/> 他就躺在实验床上，便瘦的身体被束缚衣牢牢地绑住了，连动一下都难。<br/><br/> 露在外面白净的脸颊和手指都还有不太明显的伤口，他看起来真的很无害，或许他本来就是无害的。<br/><br/> 霍枫看了很久，也没有发出声音。<br/><br/> 他最后还是转过身，冲门外的执法者招了招手，看到手势后应声走进来了一名。<br/><br/> 霍枫叹了口气道：“把他的束缚衣解开吧。”<br/><br/> “啊？”执法者一愣，“霍将军，确定吗？这个吸血鬼……”<br/><br/> 这个吸血鬼可还没有解除观察。<br/><br/> 他在小巷爆发的那股力最起码能划为S级，他们没一枪毙掉他都算好的，现在还要把他给放了？<br/><br/> “我确定。”霍枫淡淡瞥了顾归一眼，“他不会再伤人的，放心放了吧。”<br/><br/> 顾归也听到了，他还是没说话，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地等着那个执法者来帮他把束缚衣解开。<br/><br/> 执法者刚开始还有些紧张，他的右手都扶上了腰间的枪，只要顾归一有些什么动作，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把他当场击毙。<br/><br/> 让他意外的是，这个吸血鬼乖得出奇。<br/><br/> 直到束缚衣被他安全地剥下，他都没有动一下。<br/><br/> 甚至执法者还听到了一声：“谢谢。”<br/><br/> 声音很轻，有点哑，仔细听还有点颤音。<br/><br/> 执法者没忍住，抬头多看了几眼。<br/><br/> 这毋庸置疑是一个很漂亮的吸血鬼，比他见过的所有吸血鬼都漂亮。<br/><br/> 他和其他吸血鬼完全不一样，其他吸血鬼都像是皮毛漂亮的野兽，稍微松懈一下，就会被防不胜防地割断大动脉。<br/><br/> 这个吸血鬼却不一样，他真的很乖，不声不响得乖。<br/><br/> 他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br/><br/> 听说霍队家里养了一个漂亮得过分吸血鬼，不会是…不会是眼前这一个吧…？<br/><br/> 执法者差点赫出声了，勉强维持着镇定，又退了出去。<br/><br/> 房间里又只剩下顾归和霍枫。<br/><br/> 顾归从床上吃力地撑起身来，四肢因为过度的捆绑血液流通极度不畅，他刚爬起来，又颤颤巍巍地从床上跌落下去。<br/><br/> 他尝试重新爬起来，只是腿软得不像话。<br/><br/> 试了几次后，顾归就放弃了，好在这块地还算干净，没什么灰尘。<br/><br/> 他用手掌撑在地上，支棱起上半身，终于开口了：“严浩…严浩还好吗？”<br/><br/> “严浩吗？”霍枫开口，轻描淡写地把话题带过，“没伤到要害，过一会儿应该就能醒了。”<br/><br/> 严浩确实没什么大碍，就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不能打麻药，做起手术来几步就是痛晕又被疼痛逼醒，清醒没多久后又再次被痛晕过去。<br/><br/> 顾归又沉默了好久，他搭在地上的十指都在小频率地颤抖，他的眼眶有些酸涩，却没有一滴泪落下。<br/><br/> 他憋了很久，还是很小声地问：“我…哥哥呢？”<br/><br/> 霍枫没回答他这个问题，他就站在不远处，和他对视着。<br/><br/> 顾归迟钝地察觉到，霍枫的目光像是调色盘上最混乱的颜料，复杂到他都辨认不出来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br/><br/> 或许有杀意，或许有迟疑，但莫名的——顾归觉得他在忌惮他。<br/><br/> 霍枫定定地站了一<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