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玻璃上慢慢滑落，顾归的嘴唇动了动，无力地喊了声：“霍航一……”<br/><br/> 他的声音很轻，尾音更轻，只是上下嘴唇一碰就发出来的声音。<br/><br/> 比冬日里的雪落在地上的声音还要轻，轻飘飘得没什么重量。<br/><br/> 但霍航一就是听见了，他猛地一回头。<br/><br/> 顾归还站在狭小的玻璃房里，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乖，眼睫微微垂着，歪着头看着头。<br/><br/> 只是下一刻，顾归突然重重地往后一跌，他没意识了，就在霍航一面前晕了过去。<br/><br/> 他听到了，霍航一在撕心裂肺地喊他的名字——“顾归！”<br/><br/> 顾归放心了，霍航一还是怕他会疼的。<br/><br/>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手腕上的手铐已经被摘了下来，嘴唇上的干涩感也消失了，应该有人给他喂过水。<br/><br/> 这个房间里按照顾归的习惯，留了一盏小灯。<br/><br/> 顾归认出来了，这是霍航一的办公室，他大概没事了。<br/><br/> “醒了吗？“霍航一问，“还难受吗？”<br/><br/> 顾归的睫毛动了动，他没应声，也没动。<br/><br/> 他在等霍航一来把他扶起来，但是霍航一没有，霍航一就站在门边。<br/><br/> 他的嘴上又咬上了一根烟，还是没点燃，锋利的额角上有一道自上而下的血痕。<br/><br/> 顾归自己起了身，他有些反胃。<br/><br/> 他把脚放在地上，霍航一提前往地板上铺了一层毯子，踩上去并不冷。<br/><br/> 顾归漫无目的地在地毯上踩了几脚，他低着头问：“CE-Y试剂是什么？”<br/><br/> 他把视线放空，落在自己的脚上。<br/><br/> 瘦弱的脚踝突然被人掐住，霍航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双袜子帮他穿上。<br/><br/> “霍航一，那是什么？”<br/><br/> 顾归又问了一遍，他只要一个结果，霍航一说什么他都会去信。<br/><br/> 掐着他脚踝的力猛得一重，霍航一终于抬起头来——他们两个的距离很近，亲密无缝地对视着。<br/><br/> 顾归这才发现，霍航一额角上的大概是新伤，很重的一道，他又发现霍航一的衣领口好像还渗着血。<br/><br/> “顾归。”<br/><br/> 他听到霍航一在喊他，他把他抱在怀里。<br/><br/> 脑袋就贴着霍航一的胸膛，在这么一个温暖的拥抱之中，霍航一轻声说：“CE-Y试剂是一个慢性毒药，顾归，在把你捡回来的第二天我就往你血液里注射进了这个试剂。”<br/><br/> 他说的多坦荡啊，顾归猜到了。<br/><br/> 鼻尖只需要一瞬间，就开始莫名地发酸，他知道的，霍航一从来没信过他。<br/><br/> 霍航一从一开始就在警惕他，所以往他的身体注射进了试剂。<br/><br/> 他在做完这种事情，又光明正大地爱他。<br/><br/> 顾归的手垂在身边，他明显感到霍航一勒着他腰地手越来越紧了，他听到霍航一在一遍一遍地喊他名字。<br/><br/> “顾归。”<br/><br/> “顾归。”<br/><br/> “顾归。”<br/><br/> 他不想应了。<br/><br/> 眼睛一眨，眼泪就滚了下来，再也不会有人给他擦眼泪了。<br/><br/> 他不明白，为什么人类总是这样。<br/><br/> 顾冬苓也是这样，对着他好，又警惕着他；霍航一也是这样，口口声声说着喜欢他，又从来没信过他。<br/><br/> 霍航一有那么多机会告诉他真相，有那么多时间来告诉他做过的事情。<br/><br/> 而现在他明明可以继续往下骗他，但霍航一又不肯了，他要用最残酷的方式来告诉他，把他的心肝都要剖烂。<br/><br/> 顾归在突然之间迟钝地明白了。<br/><br/> ——他才明白，霍航一不是他的保护伞，是桶向他的最后一柄刀子。<br/><br/> 血淋血淋的。<br/><br/> 他是吸血鬼，霍航一是人类。<br/><br/> 他们从头到尾，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避不可免的错误。<br/><br/> “哥哥。”顾归哑着嗓子<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叫，但他现在特别想问，他红着眼圈问，“你是不是从来没信过我？”<br/><br/> “在你眼里，我从头到脚都是一个怪物是吗？”<br/><br/> 他在哭，顾归的眼泪和倾盆大雨一样迅猛，哭得却跟深夜一样悄然无声。<br/><br/> 第79章惊秋20<br/><br/> 昏暗的灯光变得分崩离析，像是化成了无数把尖锐的刀刃，直直地戳进霍航一的心脏。<br/><br/> 事情和他想的一样，顾归在他的怀里拼命挣扎着——他或许想走了，他也或许不会喜欢他了。<br/><br/> “顾归。”<br/><br/> 霍航一又低喃地念了一遍顾归的名字，他甚至在害怕顾归会觉得他没有资格叫出这个名字。<br/><br/> 这个被他念过千万次的名字，用最亲密的方法念出来过的名字。<br/><br/> 顾归又在突然之间安静了一下，寂静无声中留下来的泪全部落在了他的身上。<br/><br/> 滚烫的，不断的。<br/><br/> 像是把他推进了滚烫的岩浆里，躯壳和灵魂都在霎时间蒸发，霍航一不会动了，手脚发凉着想去帮顾归擦眼泪。<br/><br/> “啪——”<br/><br/> 重重的一声，他的手刚碰到顾归的脸颊，就被他拍开了。<br/><br/> 又是猛地一推，在霍航一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顾归已经从他的怀里离开了。<br/><br/> 木质的玫瑰香在空气中烟消云散，顾归就坐在离他那么近的沙发上，他身上绵软的玫瑰香好像都变成了冷香。<br/><br/> 顾归已经没在哭了，他这一次哭得来也快、去也快，连泪痕都没留下。<br/><br/> 霍航一的心跳瞬间落了一拍。<br/><br/> 他设想过无数次事情暴露出的后果，却从没想到过解决方法。<br/><br/>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怎么来解决。<br/><br/> 顾归现在应该恨他恨得想把他挫骨扬灰吧，他骗了顾归的心，现在顾归要把它收回去。<br/><br/> “顾归。”<br/><br/> 霍航一半蹲在地上，仰起头来看他。<br/><br/> 顾归第一次发现，霍航一的眼皮那么薄，薄得甚至有些脆弱。<br/><br/> 他额角的伤又开始渗血，顾归觉得有些扎眼，扎眼到他又开始觉得自己鼻子在发酸。<br/><br/> 顾归扭过头去，不去看他。他告诉自己，不要心软，视线又忍不住地飘回来，又再次被他咬着唇扭回去。<br/><br/> 袖子突然被人拽了拽，他听到不可一世的霍少校的声音：“顾归，你看看我。”<br/><br/> 他今天喊了好几遍这印在心头的名字，念一次，喉咙又好像再干涩了一次。<br/><br/> 顾归终于还是把视线转了过去，他的下巴微低，目光像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红线和霍航一交织在一起。<br/><br/> 在这一刻，他很茫然。<br/><br/> 额角空落落的伤口好像被他无意识的放大，在顾归的脑内，它已经从一道从额角到眼尾的伤口慢慢往四周扩散，像是一个鲜红的空洞。<br/><br/> 顾归发现，他看不清霍航一的脸了。<br/><br/> 他低着头拽着领口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像是要把胸腔呢郁积的情绪全部咳出来。<br/><br/> 他又意识到，自己身上还穿着霍航一的衣服，辛辣的薄荷味在侵占他肌肤上的角角落落。<br/><br/> 顾归的手不太稳，颤颤巍巍地解着纽扣，解到一半又被霍航一掐住了手腕。<br/><br/> 霍航一的手也很凉，凉得像是淋了场大雨。<br/><br/> “别脱了。”霍航一生硬地扯了下嘴角，“你里面的衣服太薄<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