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项链是从他有记忆开始就跟在他身边的，和那个破裂的罗盘在一起。<br/><br/> 因为纯血族活得太久，他们的记忆太过漫长。<br/><br/> 他们都会选择一个容器，来存储他们的记忆，因为一旦遇到什么意外陷入沉睡之后，每次醒来时大脑就会是一片空白。<br/><br/> 必要的时候，与他们朝夕相处的容器也能爆发出神奇的力量。<br/><br/> 那个罗盘被人为破坏过，存储的记忆并不完整。<br/><br/> 而这根项链一直跟着它，理论上来说，应该把属于他漫长岁月里的记忆一股气地灌入大脑。<br/><br/> 可或许是因为他这次伤得实在是太重了，也或许是霍航一那管血液的副作用。<br/><br/> 等他醒来的时候，身体直接缩小为了幼儿期，绿松石项链也陷入了沉寂。<br/><br/> 直到刚才，从霍航一伤口里流出来的血液，精妙又巧合地滴落在了项链上。<br/><br/> 像是投入平静湖水中的一颗石子，激起一圈圈的荡漾，唤醒了一个沉默的雕塑。<br/><br/> 表面的石漆渐渐地褪去，流露出了皮下五光十色的绚烂。<br/><br/> “顾归？”<br/><br/> 霍航一的声音把他游离在外的思绪拉了回来。<br/><br/> 顾归屏住一口气，还是伸出手摸上了地上的碎片。<br/><br/> 其实那些记忆对他来说好像并不重要。<br/><br/>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人类的城市里，就好像是现在人类与吸血鬼之间的关系，剑拔弩张，又好像与他息息相关。<br/><br/> 人类的死活与他听起来并没有多少关系。<br/><br/> 顾归闭上眼，感知到了与刚才无异的感觉，碎片在他的手心消融，悄无声息地顺着脉络游入他的大脑之中。<br/><br/> 有的，人类还是和他有关系的。<br/><br/> 他在人类的城镇时，见过很多各色各异的人类，顾归觉得不该死。<br/><br/> 更何况，顾归相信，他以前选择帮助人类一定有他的理由，他从来不做莫名的事情。<br/><br/> 他发凉的右手忽然被霍航一握住了，源源不断的热量从相贴的皮肤传递了过来。<br/><br/> 顾归睁开眼睛，和霍航一对视。<br/><br/> 而且，还有霍航一，霍航一是个人类。<br/><br/> 林叶毕的条件确实很勾人，很容易引发内心深处的劣根性，顾归确实有那么一刻的动摇。<br/><br/> 可他制止住了，因为这样的霍航一是没有意义的。<br/><br/> 顾归的目光从霍航一的脸上划过。<br/><br/> 从他深陷的眉骨，移到高挺的鼻梁，在被他亲得有些红的嘴唇停了一下，又镇定自若地挪开，最后停在了那坚硬的下颔线上。<br/><br/> 他不太懂得人类之间复杂的情感。<br/><br/> 但现在好像有一瞬间的顿悟，他喜欢霍航一张扬的热烈，霍航一和其他的人类不太一样。<br/><br/> 顾归当初愿意救他，也是因为少年炽热的眼神。<br/><br/> 像是冬日里燃起的一把火，烧得能把整个世界都翻覆过来一样。<br/><br/> 也把他沉寂了多年像是冰雪一样透彻的心点了起来。<br/><br/> 这是他的回忆，现实之中——霍航一张开手臂，紧紧得把他抱紧了怀里。<br/><br/> 他的体温好像一年四季都是那么烫，刚因为重伤冰冷僵硬的躯壳早就回温，拥抱的时候都是人类温热的体温。<br/><br/> 剩余的记忆也传入他脑内的角角落落。<br/><br/> 在霍航一的拥抱之下，脑袋并没有半分的胀痛感，反而就像是泡着舒适的温泉里，筋骨都被疏松开来。<br/><br/> 记忆在脑内慢慢成型，形成了一个完全的躯架，又像是逐步生根发芽的脉络。<br/><br/> 顾归的呼吸有点重，又被霍航一搭住了肩。<br/><br/> 他在回忆里看到了还是哈里森的自己，身上还是穿着那件素雪般的白袍，银发在窗边的冬风中肆意吹洒。<br/><br/> 他的肩上还停着那只白鸟，毛色比现在要来得光亮油滑。<br/><br/> 哈里森的手指搭在窗边，他是一个不惧冷的吸<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血鬼，手指却被风吹得泛了红，也或许是因为他抓在窗板上的关节太过用力。<br/><br/> 他听说了，林叶毕的事情。<br/><br/> 和他有几面之缘的第一亲王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乳臭未干的人类。<br/><br/> 那个人类安静了几年，就突然地鼓动着其他吸血鬼，说要进攻人类的城镇——他以前的同类。<br/><br/> 哈里森是可以完全忽略于这些事情，他完全可以不管，可他犹豫了。<br/><br/> 虽然他和他们不是同类，但他对人类的印象并不差，而那些人类在林叶毕的手下会完全没有反抗之力。<br/><br/> 哈里森在窗边站了很久，他抬头望着西北角的方向——那是人类生存方向。<br/><br/> 他又在忽然之间勾动了下手指。<br/><br/> 莫名地，他总觉得自己与这广袤无垠的土地有不易察觉的联系。<br/><br/> 所以哈里森推开了城堡的大门。<br/><br/> 为了那些人类，也为了那些被林叶毕蒙骗的吸血鬼的生命。<br/><br/> 顾归从回忆里抽出神来。<br/><br/> 他其实搞不懂林叶毕对人类的敌意，也搞不懂他对吸血鬼的恨意。<br/><br/> 但他作为纯血族，也为了霍航一。<br/><br/> 顾归觉得自己还是有义务把这件事情处理干净，他不是什么圣人，但也不想看到人类与吸血鬼永远这样下去。<br/><br/> 人类与吸血鬼是可以找到平衡的，就像当初那部不完全的法典一样。<br/><br/> “霍航一。”<br/><br/> 顾归冷静地喊了遍霍航一的名字。<br/><br/> 他对霍航一的信任是无人可及的，毫不犹豫地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br/><br/> 这些迷辛，说复杂其实也不复杂。<br/><br/> 霍航一皱着眉头，在脑内理了下思路，他问：“我们现在怎么办？”<br/><br/> 顾归沉默了一会儿，他差不多能猜透林叶毕刚才为什么离开，他盯着霍航一，突然开口道：<br/><br/> 第105章静冬21<br/><br/> “诈死？”<br/><br/> 霍航一刚开始没反应以来，反问了一句，但他又很快地醒悟过来，一把捏住了顾归的手腕：“不行。”<br/><br/> 他和顾归之间的默契无人能及，眼神的碰撞间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br/><br/> 顾归是想让他诈死金蝉脱壳，再假意答应和林叶毕合作，来一出里应外合。<br/><br/> 他用在顾归手腕上的力越来越大：“我不放心，我要和你在一起。”<br/><br/> 顾归垂下眉头，他本身就只能和林叶毕打一个平手，更何况他现在觉醒自己的力量没多久，他现在甚至没把握能牵扯住林叶毕。<br/><br/> 他把自己的手腕从霍航一的手中抽出来，又反手和他十指相扣：“不会的，霍航一，我不会有事的。”<br/><br/> 霍航一的喉咙顿时像是卡住了一样，上上下下又吞吐不出。<br/><br/> 顾归其实是可以不掺着一淌浑水的，他完全可以高高在上的挂起，但他现在掺和了进来，或许又有其他的因素在作祟，但更大的还是——因为他。<br/><br/> 因为他，顾归又要冒一次险。<br/><br/> 十指相扣间，霍航一的手心泌出了汗来，他一下子紧紧地搂住了顾归，把下巴搭在了顾归的肩上：“其实…你可以不用参与进来的。”<br/><br/> 顾归下意识地想要回抱霍航一，但是抬起的手臂又停在了半空之中，只是再往上抬了一点，像是给大型犬顺毛一样揉了揉霍航一的脑袋。<br/><br/> 他低声地在霍航一耳<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