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和第一次一样，他很顺利地下了楼梯。</p><p> 他看见有些远的地方迟谕和沈沉木的身影，他更快地跑过去。</p><p> 两人本站在原地，在他往前加速跑的时候突然开始大喊起来，迟谕像是要前面走来，又被人拉住。</p><p> 楼灼还在快速跑来，直到迟谕的一声将将要破音的“楼灼”。</p><p> 那不像是呼唤，倒像是想要让他小心，他下意识地慢了些脚步。</p><p> 还没走出两步，头顶轰隆一声巨大的金属响。</p><p> 两块接连掉下的金属铁片，擦着他的脚尖，坠落在了alpha面前的地面上。</p><p> 只差一步，他就将被沉沉砸中。</p><p> --------------------</p><p> 危险行为，不要模仿。</p><p> 又爱又恨。</p><p> alpha定在原地。</p><p> 眼前的铁片落在地上后往前倒去，激起地面上的尘土，扑在楼灼的鞋尖。</p><p> 他顿了一秒，才握了握没拿东西的那只手，快速绕开路往迟谕那边去。</p><p> 跑动间风也掠过耳畔，闷热的风，搅得楼灼脑子里更加一团乱麻。</p><p> 没有人能在意外发生的时候一直保持冷静。</p><p> 上楼再去拿东西楼灼是有把握的，最初的慌乱过后他就确定这场地震对他们那块未开发区不会有太大影响，震感也慢慢减弱，他确保自己没有危险。</p><p> 但是他没有料到会有这么大的铁片从他的头顶骤然掉下来，还差一秒就要砸在他头顶。</p><p> 回到oga面前，楼灼不知道从哪里开口。</p><p> 眼前的迟谕自从看见楼灼没出事继续往前跑来时就垂下头，他的头发又长了些，睡时没有束好的中长发搭在肩头，掩住了耳朵和半张脸，让楼灼只能看清oga紧绷的下颌。</p><p> 身旁的沈沉木倒像是真的从惊慌中缓过来，少年人也红着眼眶像是要哭，懊恼地一边抽噎一边结结巴巴讲着：“楼哥……对、对不起，我昨天不该安排人继续把铁片往那上面堆的，刚刚我们远远看着它要掉、掉下来，吓死了……”</p><p> 楼灼不得不先抽空安抚下小朋友，他开口：“没事，不是你的错，谁都猜不到今晚会发生地震。”</p><p> beta抹了两下脸又点头，他还想说些别的，但身边的迟谕久久不开口，是傻子也发现有些不对劲了，沈沉木朝楼灼看了看，见alpha向他偏头动了动，便自觉往后退了退，找了一块干净的空地坐着了。</p><p> 两人一来一回聊了几句，迟谕都没说话。</p><p> 楼灼靠得近，他听见oga浅浅的呼吸声，平缓的，淡定的。</p><p> alpha想了想，先把夹在小臂里的画板拿起来，往下举了举，大概是个迟谕能看见的地方，突发意外，四周的灯光都熄着，只有些许月光洒在画板上，楼灼只瞟了一眼，也没看清纸上画了什么。</p><p> 画板上的画纸被他保护的很好，alpha潜藏着一丝骄傲似的却又谨慎地轻声对迟谕说：“你刚刚下楼的时候是不是想带它一起走？”</p><p> “我刚刚回去是确定我大概率不会有事才去的，我不是冲动着就冲上去了，我心里有把握。”</p><p> alpha说着，一句一句，迟谕没有回话，于是楼灼的声音也越来越小。</p><p> 在凌晨的寂静里，oga清凌凌的声音像带着玻璃碎片，尾音颤颤。</p><p> “……你有把握？”</p><p> 迟谕终于开口，平缓的呼吸声停滞住般地变得更轻，让人捕捉不到。</p><p> 楼灼霎时有些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安，他抖了抖眼睫，却还是噙着笑想柔声回答oga：“嗯，我……”</p><p> oga长久垂着的头终于抬起来，迟谕指着远处那两块铁片，红着眼睛看向楼灼，胸膛剧烈起伏着，颈间的血管也看得清晰，他问楼灼：“这是你所谓的有把握吗？”</p><p> “我不喊住你，你就会被砸的不知死活的把握？”</p><p> 那张白皙的脸上清清晰晰地挂着两道泪痕，他第一次沉着声音用这么厉声的语调对楼灼说话。</p><p> 只是三句话，他的声音就已经哑得不成样子。</p><p> 漂亮圆润的眼睛还氤氲着水汽似的，眼尾、鼻尖红了一片，眼白上的红血丝牵连挂断，一部分是因为熬夜画画，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他眼前的这个人。</p><p> 看见那两块铁片离楼灼只差毫厘是什么感觉？</p><p> 心脏骤停，掌心冰冷。</p><p> 眼前的一切都花白一片，他只能一声声地去喊，想跑得更近点去喊，让alpha停住，头顶的危险就要落下来。</p><p> 他一直保持着的距离被斩断了，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冲破瓶盖，此时像是气泡水一样不断往外涌。</p><p> “你是蠢货吗？！”</p><p> oga紧紧抿着唇，他的眼泪又落下来了。</p><p> 明明是疑问句，却已经像是确定楼灼是蠢货般的肯定语气。</p><p> 楼灼急忙伸出手，他不敢碰迟谕的脸，就只有些搞笑的拿只手在迟谕下颌底下接着泪水。</p><p> 他此时此刻才真的开始</p> ', ' ')('\n <p>慌了，弯着腰道歉：“我错了，是我的错……”</p><p> alpha的道歉还没有说完，手里的东西就被夺走。</p><p> 迟谕举起手里的画，他没来得及擦掉的泪水在动作间落了两滴在画纸上，他举高了借着月光才能看清上面画着的男人侧脸。</p><p> 他拿着画板，朝向楼灼：“你冒着危险回去就是为了拿这个？”</p><p> alpha点头。</p><p> 迟谕看着楼灼点头。</p><p> 他空着的一只手已经搭在了画纸边上。</p><p> 在楼灼点头的那一秒，他想将画板上的画纸撕掉，撕成碎片，扔到楼灼的脸上。</p><p> 这张画很珍贵？</p><p> 值几个钱？</p><p> 值得楼灼疯子似的回到地震中的房屋里去拿，alpha说他有把握，他的确有把握，安全地走到了别墅门口。</p><p> 可是意外不还是发生了吗？</p><p> 楼灼预料到了吗？</p><p> 他如果没喊住楼灼怎么办，如果那两块铁片慢一秒砸下来怎么办？</p><p> 如果真的砸到楼灼身上怎么办？</p><p> 他要怎么办？</p><p> 迟谕在生气。</p><p> 所以闹脾气似的想把画纸撕掉。</p><p> 但指节捏上画纸，他又松开了手。</p><p> 这是楼灼拿下来的，冒着危险、差点就要被铁片砸到而拿下来了。</p><p> 真的要撕掉的时候，他又舍不得。</p><p> 他又迟迟冒出眼泪。</p><p> 又爱又恨。</p><p> 握着画板的手慢慢收紧，他抬起自己的左手，在空中划过一个弧线，呼啸而来的风让眼前的alpha下意识闭了闭眼睛。</p><p> 但最终，oga冰冷的掌心只落在楼灼的额角，轻轻一抚。</p><p> 又往下狠狠地在楼灼肩上锤了几下。</p><p> 迟谕使了劲，肯定是疼的。</p><p> alpha不怕疼，他依旧对迟谕说着，还在道歉：“是我没考虑周全，是我冲动了，对不起，迟谕，对不起。”</p><p> oga又垂下眼，他整个人还是冰凉的，没从刚刚那刻缓过来。</p><p> “你不用跟我道歉，出意外了受伤的也不是我。”迟谕低着头很快地说。</p><p> 楼灼没说话，只把oga刚刚锤过他肩膀的手轻轻握住，他的掌心很大，能够完全包裹住迟谕的手，拇指轻轻摩挲过oga的手腕。</p><p> 好冷。</p><p> 从掌心再到手腕，失去了温热的皮肤温度。</p><p> 安静了一会儿，迟谕又说：“刚刚那两块铁片就在你头顶你知道吗楼灼，你一步步跑，它一点点往下滑，差点就要砸到你的身上，我的一幅画值得上你不顾自己的安全去拿吗？”</p><p> “你没有脑子了吗，就算这幅画在摇晃里毁了又怎么样，我不是还在吗，我再画一张不就好了。”</p><p> “嗯……”alpha尾音拖长着点头，回答他：“我忘记了。”</p><p> 楼灼笑了下，像在笑自己：“我忘记还可以让你再画一幅，也忘记了去思考哪件事更重要。”</p><p> “只是在那时候，看见你往房间里瞥上一眼的时候，我就决定要帮你去拿些什么东西了。”</p><p> 迟谕听着，突然懈了力气。</p><p> 他终于真切懂得了楼灼是个怎么样的人。</p><p> 看起来精明得当，什么都能分个利弊，其实最会自己钻自己的牛角尖。</p><p> 他说爱人，便要爱个所有人都知道，他说追人，就会追不知道多少个来回。</p><p> alpha是认真的。</p><p> 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跑这么远来找他，至少这一刻迟谕确定了。</p><p> 楼灼是认真的，认真的想要待在他身边，认真的想要道歉，认真的甘愿为他做任何事。</p><p> 但是，迟谕又抿抿唇。</p><p> 从剧烈的情绪浪潮里脱离出来后，理智尚存。</p><p> 楼灼来找他，到底是为了他这个人，还是为了他颈后独一无二的腺体和信息素呢？</p><p> 他们的重逢过于潦草，每日每天，都需要信息素来维持串联。</p><p> 信息素、腺体、依赖症，成为oga拔不掉的刺。</p><p> 即使不去想，每次说上喜欢，说上依赖，他总会问自己。</p><p> 纯粹吗？</p><p> 这份喜欢纯粹吗？</p><p> 他喜欢上楼灼的时候正是最朦胧的时候，信息素决定不了他。</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