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你妈妈，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你从来没对我提过。</p><p> “你让柳姨别来打扫卫生的时候，我妈就知道了。”张臻推开自己的房门，领着颜回进去。</p><p> 柳姨是之前替张臻收拾公寓的阿姨，颜回搬进去之后习惯自己打扫，让张臻别请阿姨了。那是张臻妈妈安排的，她自然第一时间就知道了。</p><p> 颜回心里想着事，被张臻两手扶住脑袋，让视线对上他的眼睛。</p><p> “想什么呢？你就对我一点不好奇么？我可是很想看你小时候的房间。”张臻不满意地拧着眉，又顺势啄了下他的嘴唇。</p><p> 虽然轻触就离，蜻蜓点水一般，颜回还是惊得马上去瞟门口，还好没人。张臻已经拉着他的手开始给他介绍自己以前念书的时候收藏的绝版手办。</p><p> 颜回其实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他扯了扯张臻的手臂说：“我想看你小时候的照片。”</p><p> 张臻为难地说：“我房间没有，可能在我妈那，或者在储藏室吧。”他怕颜回失望，又说：“我去找找。”</p><p> “算了”颜回拉住他，虽然他很想看看小张臻的样子，但第一次上门就弄得翻箱倒柜也太不礼貌了。</p><p> 最后他们去了车库，张臻显摆了好一会自己的藏品，心满意足地领着颜回带上礼物走了。</p><p> 张臻给五岁的小侄女买了一把玩具枪，子弹头是硅胶做的小吸盘，枪托上定制了她的姓名缩写。</p><p> 在车上颜回忍不住问：“你确定五岁的小女孩喜欢这个？”</p><p> 张臻说：“当然了，这个这么好玩，她怎么可能不喜欢。”</p><p> 他那笃定的样子逗笑了颜回，让他在心里腹诽分明是你自己想玩吧。</p><p> 而事实证明张臻还真是了解小屁孩的心，小姑娘拿到枪的时候就欢呼着嚷嚷：“太好了，表叔太棒啦，终于不是洋娃娃和乐高了！”</p><p> 这一天太过美好，在颜回心里留下印记。他也想有一天能带着张臻参加亲戚孩子的生日会。能光明正大地领着他见自己的妈妈，介绍说这是我的男朋友，我这辈子唯一的爱人。</p><p> 世上的事从来都是这样，不会等你完全准备好才发生。就像是一部小说里的时间线，不会容许你流连在温情的时刻，总是推着人往前走，去触发新的冲突点。</p><p> 颜回接到他妈妈电话的时候正在准备晚餐，他开了免提，手中陶瓷刀不停，听了两句拿刀的手停顿了一下，接着放下切了一半的西红柿，把手机重新握在手里。</p><p> “什么？你已经到了？怎么不提前联系我？”</p><p> “你先告诉我怎么回事？你在哪？怎么不住家里了？”</p><p> 他妈妈当老师惯了，一急起来语气就有些严厉。其实这半年以来她也来过两次，每次颜回都提前回去收拾了，是以他妈妈一直不知道他搬走的事实。</p><p> 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来了，他妈妈有他家的钥匙，一进门看见沙发上的防尘罩就知道儿子这段时间根本不住这里。</p><p> 颜回和在书房打游戏的张臻说了一声匆匆忙忙赶回去了。开车等红绿灯的间隙还不忘给他发微信“厨房的汤已经炖好了，电饭锅里有饭，菜也都切好了你炒炒就能吃”。</p><p> 颜回飞快地赶回家，到了门口看见他妈妈给他留了门，推门进去他妈正在擦地。颜回走过去想扶她起来，皱着眉头说：“有吸尘器，别这样跪着擦地了。”</p><p> “吸不干净的，你们年轻人就爱用这些，都是花里胡哨又不中用的东西。”</p><p> 她把脏抹布在水桶里又投了一次水，继续边擦地边盘问她儿子。</p><p> “你老实交代现在住哪去了？”</p><p> 颜回也只好拿了张毛巾来和他妈一块儿擦，闻言含糊着说：“我和对象住一起。”</p><p> 他妈停下手上的活儿，嘴角有点儿笑意，直起身子来问：“多久的事儿了？”说完她又觉着不对，“婚前同居也可以，现在社会这么开放了，你妈也不是老古董，但为啥不住这边？”</p><p> 虽然周女士自认为思想并不古板，但她还是觉得约定俗成的应该是女方嫁过来。</p><p> 颜回不敢说他已经大半年都不住这儿了，只能回答：“也没多久，他那边大一些，所以…”</p><p> 中文的他和她听起来一样，不像英文此刻就能区分开来。颜回已经有点儿说不下去，但他妈妈还毫无所觉。又开始边擦地边说：</p><p> “这套房子是小了一点，特别是你们以后有小孩了，再怎么也得有九十个平方才够。到时候我也退休了，来帮你们煮饭带孩子。我那里这么些年也存了有十来万，你们结婚买新房妈都拿给你。”</p><p> “妈”，颜回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盯着他妈妈因为长时间沾水变得有些发白的指尖，不想她再去展望那些根本不会到来的时刻。</p><p> “妈，如果说他和你预想的完全不同，我也和你期望的很不一样，你能接受我们吗？”</p><p> 颜回的神情太过忧郁，他妈妈一见就懵了，但她能想到的最出格最叛逆的事莫过于他们小两口不打算要小孩。</p><p> 她如临大敌，把手上的抹布一扔，站起来</p> ', ' ')('\n <p>看着颜回。</p><p> “你们不要赶时髦去做什么丁克，我告诉你，那以后都是要后悔的。人一辈子什么阶段就该干什么事，老老实实的，不要想着搞特殊。”</p><p> 颜回还维持着擦地的姿势，看起来就像是跪在他妈妈面前。只听他用绝望的声音说：</p><p> “他是个男的。”</p><p> 张臻打了好几把游戏，觉出肚子饿才看见已经八点多了。他把外面的灯打开，来到厨房，掀开砂锅的盖子，里面的玉米排骨汤还是热的。然后他瞅了一眼盘子里准备好的蔬菜，懒得动手，就只舀了一碗排骨汤垫肚子。</p><p> 吃完继续和罗三他们玩游戏，期间收到了一条颜回的信息“今晚我在这边睡，不用等我”，时间很快混到十一点。刚结束了一局，张臻主动说：“再来”。</p><p> 罗三有点诧异，因为往常这个主儿周末都早早就下线了。他打趣地说：“哟哥，今天不去陪男朋友啦？”</p><p> 张臻以往那是赶着要和颜回做床上运动，自然下机得早。今晚就他一个人，不打游戏还能干什么，他有点郁闷地说：“他不在”。</p><p> 罗三一听来劲了，在yy上瞎嚷嚷：“那还打什么游戏啊，走走走，都出来。”</p><p> 张臻本来兴致缺缺，但罗三打定主意要出去玩，把队友都叫没了，他也只能揣上车钥匙去找他们。</p><p> 其实每回出去玩都必喝酒，但他们这群二代还是人人都开着一辆车，倒不是显摆或者彰显身价，别人的心理不好猜测，但张臻纯粹是习惯。</p><p> 从小他就很少坐外面的车，全部是家里司机接送。像这种出来玩有可能喝醉的场合，更是结束之后由会所的专业代驾护送回家更为安全。</p><p> 罗三今天挑的是一家他们常来的会所，会员制的，消费门槛很高，玩的底线很低，陪酒陪夜什么都有，张臻已经大半年没来过了。</p><p> 大概他们已经有人先来了，经理已经殷勤地站到了大门口来迎接，见到张臻从车上下来，哈着腰上前来招呼。</p><p> “臻少，您来了。罗少爷他们在v1，我来为您领路。”</p><p> 说着恭敬地伸出手低着头，作出请的姿势。张臻摆摆手说：“我记得路。”</p><p> 虽然他这样说了，值班经理还是手势示意一个男侍者跟在后面，方便客人随时有什么吩咐。</p><p> 侍者为张臻推开房门，他竟然是最后一个到的。除了刚才一起打游戏的两个人，罗三还另外叫了两个朋友，都是平时玩的比较熟的。</p><p> 出来玩无非就是那些，喝酒，骰子，扑克牌，只是这间会所的姑娘情商普遍比较高，会说话会暖场，知道什么时候该撒娇什么时候该放浪。气氛很快热闹起来，一个名叫王晟的可能喝高了嘴上没把门，见大家都在玩闹，开起张臻的玩笑来：</p><p> “臻哥，他们都说你小男友漂亮得很，说得跟小龙女似的，我还没见过呢，能不能给我长长眼。”</p><p> 张臻现在手机里有颜回的照片了，睡着的，看书的，做饭的，存了好多张，他正在考虑要不要拿出来，只听王晟又接着说：</p><p> “但再漂亮也不架不住天天吃啊，你现在都不出来玩了，整得跟个妻管严似的。”</p><p> 张臻一下子脸冷下来了，换做平时清醒的时候王晟是不敢这么说话的，论家世他要矮上张臻一头，这个时候完全属于酒喝多了。</p><p> 罗三立马出来打圆场，他作势要去踹王晟，骂道：“你他妈才气管炎！臻哥那是找到真爱了，你就别跟那瞎嫉妒。”</p><p>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也很不以为然，张臻转性了之后他们一起玩得少了，他也觉得没意思。他自己女朋友换得勤，不觉得一心一意有什么要紧。</p><p> “但臻哥，家里的归家里的，和出来玩是两码子事，今天你难得出来，咱们还是玩尽性。”</p><p> 他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地说：“今天谁能让咱臻哥看上，我另外加五万块，一口酒一千，美女们，赶紧的啊！”</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