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疼还来不及呢。”嫌搂腰的姿势不够亲昵，袁亭书把人抱到大腿上，狎昵笑道，“不过满满要是想玩点花样，我必然奉陪到底。”</p><p> 袁亭书那位朋友离得近，被恶心出一身鸡皮疙瘩。</p><p> 袁亭书换了一套西装，材质比刚才那套硬挺，硌人。但袁亭书身高体宽，一堵墙似的隔绝了射来的目光，姜满的拳头缓缓松懈下来，没那么难受了。</p><p> 左手被牵起，温软的嘴唇在手背印下一吻。</p><p> “心上人跟古董一样，大大方方亮出来，才显得金贵嘛。”袁亭书嘴角噙着笑意，他淡淡瞥一眼王英杰，“他眼睛是不太方便，心里可亮堂多了。倒是你，眼睛怕是白长了。”</p><p> 议论声戛然而止。</p><p> 王英杰把宝贝捧到袁亭书面前：“书爷，这玉、您……”</p><p> “这玉，是地摊货。”袁亭书嗤笑，“而你，石头都能瞧出花儿来，是个蠢货。”</p><p> 礼堂内气氛剑拔弩张，袁亭书却没事人一样捏姜满后颈，是安慰，也是不容置喙的撑腰。</p><p> “至于爱不爱他嘛——”扫视全场，袁亭书戏谑地笑了，“你们在座的，谁敢这么对我？”</p><p> 得好好教教</p><p> “你……你们！”王英杰扬手将玉石抛出去，“大伙儿都看见了吧！这才是书爷的真面目！他就是个骗子！”</p><p> 礼堂地面铺着厚实的地毯，玉石本该无恙，却弹起来磕在桌子底座的金属棱角上，“啪”地裂成了三瓣。</p><p> “荒唐！”人群中有人斥他，“这玉虽不值八位数，六位数还是有的。自己眼光不济，何苦为难一个死物。”</p><p> “是啊，转手卖给圈外小白能回大半血——啧啧，王总大气。”</p><p> 王英杰的脸涨成猪肝色，彻底傻了眼。</p><p> 他眼见身边倒腾玉石的都发财了，便进圈跟“大师”厮混小一年，攒下点皮毛就自以为出师了。</p><p> 殊不知玉石本就难辨优劣，他那点三脚猫的能耐，能看出什么门道？</p><p> 王英杰把这一切赖在袁亭书头上，抡起椅子要砸，被袁亭书带来的保镖一左一右架住胳膊，半拖半架地带离现场。</p><p> 礼堂内静了两秒。</p><p> “这王英杰一无所长，还想走捷径赚快钱，哪有那么容易？”</p><p> “可不是么，这行最忌心浮气躁。”</p><p> “书爷那眼是真毒，又揪出一个浑水摸鱼的。”</p><p> 闹了这一遭，舆论霎时一边倒。袁亭书甚至无需亲自开口，便有人将他高高捧起，再把王英杰狠狠踩进泥里。</p><p> 姜满瞧不见王英杰的模样，但从头到尾听得真真的，对袁亭书和这个圈子蒙上了一层灰色滤镜。</p><p> 小插曲被主持人幽默带过，下半场拍卖愈加白热化。压轴的玉如意推上展台，石料在聚光灯下如羊脂般温润。</p><p> “这柄如意的主体由一块完整的和田白玉雕成，头刻灵芝，柄身刻有缠枝花卉……”拍卖师滔滔不绝介绍这件珍宝，最后激动喊道，“起拍价五千万！”</p><p> 姜满还被袁亭书搂在腿上，只听竞价牌此起彼伏，拍卖师报出的价格火箭般蹿升。</p><p> 待价格飙到九位数，袁亭书漫不经心抬起手：“一亿五千万。”</p><p> 坐席中传出倒吸冷气的声音。这价格远超玉石本身的价值了，明眼人都看得出，袁亭书是砸钱买面子。</p><p> 无人跟进，拍卖师落槌：“成交！”</p><p> 袁亭书拍拍姜满屁股，示意他下去。</p><p> 姜满刚要坐下，又被拉着往左侧走。他看不见路，心底腾起一股不安，挣着胳膊怒道：“你又搞什么花样！”</p><p> “跟我走吧，不会害你的。”袁亭书游刃有余压制住他，温声提醒，“抬腿，有五级台阶。”</p><p> 脚下触感变成硬质，周身温度也高了些。闪光灯和快门声不断传来，数百道目光压在身上，姜满冒了一身汗。</p><p> 意识到是在台上，他无助地伸手：“袁亭书？”</p><p> “这儿呢。”袁亭书牵住他往身后拽了拽。和主持人寒暄几句，把玉如意捧给姜满，“拿着。不求别的，只盼我的心上人，能像如意一样，事事遂心。”</p><p> 姜满接过如意抚了抚，玉石温润，线条流畅，雕刻纹理清晰，怪不得能拍出这么高的价格。</p><p> “诸位，今天正式向大家介绍。这位是我的爱人，姜满。”袁亭书珍视地望一眼姜满，目光扫过全场，“他是往后余生，要与我并肩站在一起的人……”</p><p> 袁亭书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出，每个字都带着熟稔的掌控感。</p><p> 袁亭书曾把他当成商品放置在阳光房，也是用差不多的方式向客人介绍他，任由别人对他品头论足。</p><p> 周围的目光像针，扎得他浑身发疼。</p><p> 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浸湿了衣领。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喉咙里仿佛塞进一块臭抹布。气道关闭，费尽全力也只发出微弱的“嗬嗬”声。</p><p> 他感到一种濒死感。</p><p> 砰——！</p><p> 音响发出尖锐嘶鸣，高频电流杂音刺得耳膜发麻。</p> ', ' ')('\n <p>观众纷纷捂住耳朵，混乱几秒过后，发现了满地的乳白色碎片。</p><p> 袁亭书喉结轻滚：“满满，你——”</p><p> “我们已经分手了……”姜满蹲在地上缩成一团，掌心贴紧耳朵，“放过我吧……让我走、让我走！”</p><p> “无知小儿！”台下一位老者用拐杖跺地，颤巍巍指着姜满，向袁亭书告状，“书爷，您就纵容这小子胡闹？”</p><p> 一石激起千层浪，台下登时声讨一片。</p><p> 袁亭书却连正眼都懒得分给他们，蹲在姜满身边，把人搂进怀里：“满满，你怎么了？不喜欢这如意？”</p><p> 身体被一股暖意包裹，姜满睁开眼。台下的骂声逐字传进耳朵里，他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p><p> 他伸手往地面摸去，捡起还算完整的一片，抚了抚，上面是雕刻精巧的灵芝。</p><p> 袁亭书不明所以，夺走的碎片：“小心手——”</p><p> “你是不是要把我碎尸万段？”</p><p> 袁亭书手里拿着话筒，姜满的声音便通过音响“广而告之”，台下拍客瞬间鸦雀无声，一个个儿瞪着台上俩人。</p><p> 袁亭书的私生活在圈里极为神秘，不论关系再怎么亲密，也没人听说过袁亭书有床伴，更遑论带到大庭广众之下了。</p><p> 他们对姜满好奇，一个瞎子，究竟有什么本事攀上袁亭书？</p><p> 但现在已经无所谓了，他们只想凑热闹看戏。管他是瞎子还是聋子，小宠物露出獠牙咬伤主人，打一顿当场赶走都是轻的。</p><p> “满满，你在说什么？”袁亭书抱扶着姜满站起来，用身体给他提供支撑，“为什么觉得我会那么做？”</p><p> “以前我砸了你的三足芙蓉石熏炉，你差点掐死我，”姜满拧动肩膀想要挣脱，“现在当众摔了你的东西，是不是要——”</p><p> “我不会再伤害你。”袁亭书懊悔得紧，“你摔什么都无所谓，没有比你更重要的。”</p><p> 眼见一场好戏戛然而止，台下有人煽风点火：“书爷，这可是您花一亿五千万拍的宝贝，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得好好教教！”</p><p> “什么教不教的，我看就是没把您放在眼里！”另一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您豪掷千金送他礼物，他却在众目睽睽之下砸了！他砸的哪是玉如意啊，分明是踩在您头上拉屎！”</p><p> “嗤——”</p><p> 那人心底一颤：“书爷，您笑什么？”</p><p> “满满可听见了？”袁亭书环着姜满，在他肩膀上轻轻打着圈，“他们说，你没把我放在眼里。”</p><p> 姜满茫然转过头，精准对着声源的方向，喃喃道：“你们跟这些石头一样，囫囵个儿的值钱，碎了，连收破烂的都不要。”</p><p> 声音不大，却通过音响飘进每一个人耳朵里。</p><p> “反了，真是反了！”刚才那位老者气得把拐杖飞向姜满，“你以为书爷现在宠你，就能纵着你目无尊长？！”</p><p> “对，我就是纵着他。”袁亭书搂着姜满轻松躲开，宠溺一笑，“顶级玉碎。那么奢华的声音，诸位可曾听过？”</p><p> 底下人面面相觑，不知现在演的哪一出。但很快有人恭维：“这、这还真没听过。”</p><p> “没听过还不赶紧道谢？”已经有人敛好碎片，袁亭书挑出一片相对完整的，使劲往台上砸，又是一声脆响，“我爱人大方，请你们听。”</p><p> 那老者即便年龄压袁亭书一头，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呵责袁亭书，其他人更不敢开口。</p><p> 台下顿时万籁俱寂。</p><p> 袁亭书招招手，便有场务推小车上台，他挑一件趁手的玉器塞给姜满：“满满，砸个尽兴。”</p><p> 手里玉器浑圆，刚好契合掌心的弧度，姜满摸不出是什么东西，深知价格不菲。拿在手里，宛如烫手的山芋。</p><p> 他离袁亭书远些：“你疯了？”</p><p> “满满喜欢，我当然得满足。”</p><p> 袁亭书握着姜满的手高高扬起，落下时按他手臂的麻筋。姜满被迫松手，“砰”，台上新添一片翠色。</p><p> “——唔！造孽啊……”</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