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池皖吸了吸鼻子，摇头道：“没有。”</p><p> 见此，季雨泽也不问了，他兜着池皖：“饿不饿？家里有吃的。”</p><p> “不饿，不想吃。”</p><p> “真不饿？”</p><p> “真不饿。”</p><p> “好，那我抱你去休息？”</p><p> “不去，就在这里。”</p><p> “行，那就在这里。”</p><p> “干嘛学我说话。”</p><p> “没有学你，是你想干什么我都答应你。”</p><p> “真的？”</p><p> “真的。”</p><p> 季雨泽轻轻拍着他后背，池皖重心不稳，站一会儿就左右乱晃，季雨泽也被带着一起晃。</p><p> 地上他们的影子融为一体。</p><p> 许久，池皖的声音闷闷传来：“季雨泽。”</p><p> “嗯。”</p><p> “你的心跳真好听。”</p><p> 季雨泽哑然失笑：“谢谢，你的形容真特别。”</p><p> 池皖不开心地说：“不准抵押。”</p><p> “……”季雨泽说，“这个事没你想的那么可怕，很多做生意的都会抵押自己闲置的房车——”</p><p> “就是不准，我钱够了。”</p><p> “真的？”</p><p> “嗯，反正你别管，现在起你就安心在家待着，我负责养你。”</p><p> “这么厉害？那我岂不是可以躺平了？”</p><p> “狠狠地躺。”</p><p> “好，那就谢谢池导了。”</p><p> 不知不觉中明月去了另一边，天穹黑沉沉笼罩，远处的霓虹却连成一片，高楼之上闪烁的警示灯在池皖那双散光的眼睛看来，正是星星呼吸的频率。</p><p> 万籁俱寂，他们相拥，混乱悒郁的心绪终于在此刻停滞、分解、消散。</p><p> 月亮带走的是忧愁。</p><p> “季雨泽。”</p><p> “嗯。”</p><p> “你喜欢吃泰国菜吗？”</p><p> “你想吃了？”</p><p> “你喜不喜欢。”</p><p> “还可以。”</p><p> “那年后就去吧。”</p><p> “好啊，你想吃哪家？”</p><p> 池皖把他抱得更紧了，语速也变快不少：“和江舟去吃。你。”</p><p> “……”</p><p> 月亮带走的还有浪漫旖旎的气氛。</p><p> 星星不闪烁了，风也停止了，两人交叠摇曳的身影随着月亮的离去一并无影踪了。</p><p> 季雨泽凝固在原地，手捏着池皖肩膀，垂眸看不出表情：“你把我卖了。”</p><p> “……也不是。”</p><p> “你把我卖了！”季雨泽一把推开他，“我为了你能卖房子，你居然能狠得下心把我卖了！！”</p><p> “没那么夸张，就吃一顿饭而已！你放心吧我肯定会在他对你图谋不轨之前把你带走的！”</p><p>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池皖，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信任了！”</p><p> “干嘛这样！你不是说怎样都答应我吗！！骗子！”</p><p> 季雨泽悲痛欲绝：“池皖，你没有心。”</p><p> 腊月二十九，午后。</p><p> 要见季文铧不是个容易的事，得先联系他的司机，再由司机联系助理，最后等助理请示过他本人确定时间后，再层层下达通知到池皖手上。</p><p> 道路两侧的风景在迅速后退，池皖坐在后排，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p><p> 街边路人一闪而过，身影扭曲折叠，最终模糊映出一张垂老的脸。</p><p> 江舟他爸的声音依旧时不时响在耳边。</p><p> “时间有限，我就不跟你兜圈了，池导。你的事情我或多或少有听说，也大概知道你面临的问题，能找到我这里，说明你已经走投无路。相信我，在这样状态下的项目，回本的可能性很低。”</p><p> “我理解您的担忧，董事长，我会从导演组彻底抽身，所有备案材料都会划掉我的名字。纸蝴蝶以后跟我没关系，不是属于我的作品，做到这样能让您对剧组多一些信心吗？”</p><p>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江董事长摇摇头，眼神里充斥着不赞许，“这次你东拼西凑勉强筹到开机的钱，下次呢？这次你能放弃自己的署名，下次又打算放弃什么呢？等你用光底牌，耗尽剩余价值，就再也翻不了身了。”</p><p> 过去几天，池皖苦苦挣扎，纵情颓靡，重振旗鼓，然后又栽一大跟头。</p><p> 他还是心存侥幸，以为季雨泽回来所有问题都会自动消解。</p><p> 但季雨泽也并非什么万能神，普通人的脊背上压着一座座山，每走一步都踉跄。他借着家族的风扶摇直上，只是风可举帆，亦可覆舟。</p><p> 谁都有自己的责任，逃走很轻松，认命不丢脸，毕竟他就是从零做起的，一朝回到解放前也无所谓，但季雨泽不一样，他从小就优越，是吃不下苦日子的。</p><p> 启恒的写字楼不像星悦只有单独一栋，这里一大片区域都是启恒产业。这个时间大家都在午休，楼下没什么人，大红色的装饰在阴云衬托下显得有点惊悚。</p><p> “好久不见，希望你能给我带来好消息。”</p><p> 不论是</p> ', ' ')('\n <p>庄园还是办公室，池皖发现季文铧好像更偏爱欧洲的贵族风，这里没有山水画，也没有供奉哪路佛像，视野开阔，装修精简。</p><p> 他坐在单人沙发里品茶，并没有正眼看过客人。</p><p> 池皖心平气和走到他面前，拿出一叠文件放到桌上。季文铧低头瞄了眼，也不知道是赞赏还是讽刺：“你很干净。”</p><p> 池皖微微一笑：“谢谢董事长。”</p><p> 季文铧没接他的话，看过健康报告后便径直翻到协议最后的签名处。</p><p> 仅一个张扬大气的“池”字。</p><p> “签文件的规矩，还需要我教你吗？”</p><p> “讲条件前，我想先表达我的诚意。”池皖平静地说，“我要继续拍电影。”</p><p> “首先，你没有资格讲条件，其次，拍不拍电影是你的自由，我没有限制过你。”</p><p> “季董，我对你来说就是街边可以随手捏死的蚂蚁，对付我没必要这么绕圈子。就算你赶走我所有的投资方，我也会继续拍完纸蝴蝶的。”</p><p> 季文铧轻蔑地笑：“和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你不是已经筹集到资金了吗？”</p><p> “一顿饱和顿顿饱，我还是知道该怎么选的。董事长，我拍电影也是在给星悦带来利益，雨雾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您没必要因为讨厌我，连钱也不要了吧。”</p><p> “其实我不讨厌你，池皖。”季文铧给自己斟满茶水，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盘着季雨泽送的手串，“你可能不知道，我很早以前就听过你的名字了。”</p><p> “非要追根溯源，我还得谢谢你替小泽应付他二伯。”</p><p> 果然，季文铧根本就没有不知道的事，只有他想追究，或者不想。</p><p> “你陪阿临聊天解闷，帮小安处理小蓉的后事……”季文铧站起来，缓缓走到池皖面前，“我们季家，倒是让你操心了。”</p><p> 【作者有话说】</p><p> 在？都开学了没，</p><p> 池皖向来不怎么惧怕和别人对视，但盯着季文铧的眼睛时，他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我并非有意干涉您的家事，很多事情是季总需要帮手，而我刚好在。您放心，该有的分寸我都有的，我不会用那些事来威胁您，我的重点只在拍电影。”</p><p> 只听啪嗒一声，季文铧把手串扔到桌上，背着手踱步到窗边：“年轻人，给你一个忠告，不要随时把创造价值这种话挂在嘴边，你带来的那些东西，对我来说什么也不是。这不是你可以用在谈判桌上的牌。”</p><p> 池皖诚恳道：“这是我的底牌。”</p><p> “想要投资，你可以去找你的顶头上司。”季文铧充满恶意地笑着，那语气和早期的季雨泽一模一样，“他可是在我面前夸下海口，会用十倍的钱帮你。”</p><p> “所以您控制了他的大部分经济来源，但这不是明智的选择。就在昨天，他打算把自己名下的房产全部抵押给银行，前天，他不顾财务反对也要动用自己私人账户里的钱给我投资。我都拦下来了。”</p><p> 池皖仔细观察着季文铧的表情，小幅度往后挪了几步。他觉得季文铧想要把他从这儿直接扔下去。像扔那条手串一样。</p><p> “你在威胁我。”季文铧危险地眯起了眼睛。</p><p> “这都是合理的请求，我回剧组，他回星悦，我没有从您这里要求什么，协议也会照签。”池皖迎着他的眼神勾起嘴角，“您知道他脾气的，只要我开口找他要钱，他就会给。您敢跟我赌吗？”</p><p> “这就够了？再拿套吧。”</p><p> 凌晨，两个没有工作的“美国人”在家里折腾得欢，手柄是发烫的，游戏是通关的，碗里的冰淇淋是融化成水的。</p><p> 池皖躺在沙发上刷微博，正忙着高强度视奸自己广场，没腾出时间看季雨泽：“够了够了，我就回去几天，你给我装这么多衣服干嘛。”</p><p> 季雨泽从自己衣柜里拿了两套，隔空往池皖身上比了比，满意地扔进行李箱，然后教育道：“过年要穿红色。”</p><p> 池皖抬头瞄了眼：“你这拿的也不是红衣服啊。”</p><p> “我没有红衣服。”季雨泽理直气壮，“但这都是很贵的定制，你拿回去撑场面。”</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