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一个耳光，以示惩戒。<br/><br/> 这掌我并未留情，耳膜嗡鸣作响。刺痛阵阵，神智却不得清明，反而愈发迷茫。<br/><br/> 于是我又扬起手。<br/><br/> 我虽没有自残的嗜好，但我不能容忍脱离掌控的思绪，以及无法克制的情感。<br/><br/> 既然想，就打。<br/><br/> 想一次，打一次，直到不想为止。<br/><br/> 不料，手还未落下，就被人拦住。转眼看去，伏泠娘娘紧蹙着眉，面色沉痛：“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br/><br/> 我动了动唇，想告知她我无碍，不必挂怀。然语句在齿间打了个转，竟成了：“少君在哪？”<br/><br/> 语落，我绷紧脊背，有些不敢置信。但话已问出口，我只能不断说服自己，昭华是为主人涉险，而今情势不明，我追问，才是情理之中。<br/><br/> 伏泠手腕微颤，很快恢复平稳。<br/><br/> “一切顺利。吾已遣人将神血连夜送至玄丹。至于吾儿，他伤其元神根本，需闭关静养几日。”<br/><br/> “当真只需静养几日？”<br/><br/> 伏泠沉默。<br/><br/> 我并非铁石心肠，到了此刻，也无法再故作镇定，挣开她手掌，翻身下了床，道：“求您，带我去寻他。”<br/><br/> “……吾可以应你。”她看向我，“只是寻到他之后，你想与他说些什么？”<br/><br/> 这回轮到我沉默。<br/><br/> 昭华的心意我知晓，可我能给他的实在不多。<br/><br/> 我有的，他不屑要。他要的，我没法给。<br/><br/> 伏泠长叹，手心抚上我红肿的半边脸，灵力流转，化去久而不散的疼痛，语气和缓：“吾儿并非是为了你才去鄢渊。即便没有你，依他的性子，仍会如此决断。所以，你不需为此有任何负担。”<br/><br/> “竹罗明白。”我阖上眼，低语，“只是忽然想起，迄今为止，我竟没有与他认真地道过一次谢、告上一次别。”<br/><br/> 我给不了他什么，那么至少，勿要让他在以后想起我的时候，只记得我反唇相讥的刻薄，和无动于衷的漠视。<br/><br/> 那该有多难受？<br/><br/> 我想……我其实是明白的。<br/><br/> 昭华闭关的地方，换作琼琯天，乃清修之地，不容喧嚣，惟有流水淙淙，不知疲倦地拍击着石壁。<br/><br/> 我守在此地，硬是守了两个月。<br/><br/> 琼琯天的石门冰冷坚硬，质地粗糙。我每每伸手去碰，都会忍不住打个寒颤，默然心道，不过一门之别，却如星宿分野，相隔参商。<br/><br/> 他那时在竹舫，隔着竹门与我说话的时候，应当也是这么以为罢。<br/><br/> 我忍不住叹息：“那些事迹，真是千篇一律、枯燥透顶。”<br/><br/> 什么朝中议事，什么品茶之道。除了我，大抵也不会有人留心去听了。<br/><br/> 想到此，我颇为无奈，软言相劝：“少君以后再遇见心悦之人，可得换种方式。你这样……会把别人吓跑的。”<br/><br/> 有些疲惫，我倚着石门坐下，正闭眼小寐，耳听川流不息的泉水中，混入阵阵脚步声。<br/><br/> 这么晚了，会是谁？<br/><br/> 我困意顿消，循声望去，伏泠娘娘提着莲花灯立在我面前，灯中青焰微晃，似是为迎合那不稳的声线。<br/><br/> “一月后，玄丹与干桑将要定下亲事。”<br/><br/> “谁与谁定亲？”我听清楚了，却听不明白。<br/><br/> 她蹙眉看我，眼带悲悯：“是杪儿……与干桑帝姬。”<br/><br/> 主人，要与旁人定亲？我先是怔住，而后笑出声：“我不信，你定是在骗我。”<br/><br/> “……”<br/><br/> “你定是在骗我。”我想自过往回忆中抓捞起一些蛛丝马迹，去逐字逐句地反驳她，来告诉她主人心里是有我的，不会娶别人。<br/><br/> 张了张嘴，却发现无话可说。<br/><br/> “傻孩子。”伏泠喟叹，搁下手中提灯，拥住我，“缘分强求不得。不要太贪心，不能太贪心。”<br/><br/> 这个怀抱实在太温柔，我<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舍不得放手，便放任自己显露片刻的脆弱，而后才轻推开她，故作淡然：“娘娘，少君这头……”<br/><br/> 我尚在犹疑是否该留下只言片语，伏泠已打断我：“无论道谢或是告别，都该亲自说出口，才不会留有遗憾。”<br/><br/> “娘娘所言甚是。”我不再多言，俯身行礼，“竹罗告退。”<br/><br/> 走过几步，她忽地叫住我，说了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来。<br/><br/> “你应当不知晓罢？其实吾儿喜穿红衣。”她衣衫胜雪，神色温柔，眸光却极沉，“吾那时就想，这孩子，真是与吾当年一模一样。”<br/><br/> 回了玄丹，我直奔主人居所。天知晓我有多想一脚将门踹开，但理性最终还是占了上风。<br/><br/> 我谨记教诲，叩门三下，而后屏息静待。<br/><br/> 不消片刻，门被重重推开，映入眼帘的却并非主人面容，而是个红衣乌发的高挑女子，姿容甚为美艳，偏又生了双圆润杏眼，添上些许无辜的娇憨神态——正是杏花天那位。<br/><br/> 她眸光似剑，带着蔑视的态度扫视我几个来回，唇边渐涌上讥嘲笑意：“半妖就是半妖，连礼数都不识得。见到我，还不跪下行礼？”<br/><br/> 这分明是有意折辱我。<br/><br/> 我自然不会轻易给人下跪，目光越过她，落在不远处的主人身上，心里尚存着些期冀，盼着他能回护于我。可他仿若未觉，眼皮都不掀一下，只悠然自得地品茗消遣。<br/><br/> 倒是那女子率先沉不住气，纤纤玉指扣住我下颌，逼着我转回视线，红唇开合：“怎地还不跪？”<br/><br/> 我不卑不亢：“您不是我们玄丹的人，我作何要下跪?”<br/><br/> 她笑：“就凭我快成为你们玄丹的女主人。”<br/><br/> “我不信。”这三个字我几欲是从牙缝中挤出，眼神未有一瞬游移，直直与她对望。<br/><br/> “不信便不信罢。”她递唇到我耳边，一字一顿，“到时再跪，也不晚。”<br/><br/> 语落，她松开手劲，身形融入风，化作流萤而去。<br/><br/> 我沉默了很久，才收整好思绪，换起惯常的笑，若无其事地依偎着主人坐下。<br/><br/> “我不信。”我沉声，“她说的，我不信。”<br/><br/> “……好竹罗。”主人终于抬眼，玉白手指围着瓷杯底座打转，柔声道，“你不如信了罢。一月后，我会与她定亲。”<br/><br/> 倘若没有先前种种，我此刻就算再不甘，也会给自己留个体面。<br/><br/> 但……但是，他曾不顾病体，提灯等我归家。那夜无风无月，我背着他，慢慢渡过望乡桥。甚至，在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他抱住我，就像义父当年那样，哄着我，候着我，让我别怕。<br/><br/> 唇舌厮磨、缠绵爱语，怎能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与他人言说的？<br/><br/> 我想不通，惶然开口：“那我呢？你与她定亲后，我要怎么办？”<br/><br/> 主人笑道：“奇怪，我可曾应允过你什么？”<br/><br/> 没有。<br/><br/> 我说不出话，只得愣愣看他。他沉默半晌，避开我目光，声音渐冷：“既然没有，我与帝姬成亲，又与你有何干系？”<br/><br/> 怎么会没干系？<br/><br/> 我追着他目光而去，柔声道：“我喜欢你，比任何人都要喜欢。帝姬不会为你褪去仙骨，我可以。帝姬不会为你舍弃追寻多年的仙途，我可以。帝姬不会为你冒死去取神血，我还是可以。”<br/><br/> 语罢，我动作难得强硬，扯过他的手覆上心<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