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当然了，那会儿我?年轻，也不会拍领导马屁，整天只?知道出警，干活。”</p><p> “还特瞧不起那些?会溜须拍马的。”</p><p> 说?到?这，他自嘲地笑，“人啊，终究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p><p> “我?还挺羡慕你的，在市局工作，以你的聪明才智，领导肯定对你很器重，不拍马屁的那种器重。”</p><p> 他对沈嘉已经完全改观，毕竟初见时以为?她是个?无用的花瓶。</p><p> “我?呢，读书的时候就笨，吊车尾考进的警校，抱着一颗雄心壮志参加工作。”</p><p> “那会儿我?虽然工作努力，但脑子?确实笨。”李仁义笑说?：“经常转不过弯，比不上别的同事。”</p><p> “这二十多年，没立过什么功，也没有人给我?鼓过掌。”他说?：“不怕你笑话，我?这辈子?的梦想就是站在领奖台上，拿一枚属于我?自己?的奖章。”</p><p> “不过也只?能在梦里想想，没希望喽。”</p><p> 沈嘉静静听着，沉默不语。</p><p> 李仁义拧了拧眉，淡笑道：“我?年轻的时候还特怂，胆子?小，没有江晓兰那种对不公平说?不的勇气。”</p><p> “现在精气神散了，也不如陈韬，还怀揣着梦想。”</p><p> 闻言，沈嘉只?轻飘飘地说?：“能穿这身衣服的，没有怂货。”</p><p> 李仁义怔楞良久，才道：“小山确实是汪国栋亲自挑选的，我?当时是陪他去，帮他跑跑腿。”</p><p> 沈嘉：“他为?什么要让吴勇才领养吴泊山？”</p><p> “我?不知道。”李仁义摇头，“汪国栋这人很圆滑，心机深重，他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我?也不可能知道。”</p><p> “一开始，我?怀疑他跟葛慧玲有关?系，后来又觉得?不像。”</p><p> “我?知道他跟吴勇才是认识的，但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他们很少见面。”</p><p> 李仁义想了想，说?：“我?知道的，这么多年他们就见过三次，次次都?吵得?很厉害。”</p><p> “但他们私下里有没有见过面，我?就不清楚了。”</p><p> “他们吵什么？”沈嘉问。</p><p> 李仁义：“吴勇才说?，老?子?不要你管，汪国栋说?，你以为?我?想管你？你死了我就安生了……大?概是这类话。”</p><p> 沈嘉凝神细思。</p><p> 李仁义继续道：“吴勇才结过两次婚都?没孩子?，他虽然在外?面是个?老?好人，优秀教?师，但实际他脾气很差，夫妻关?系很恶劣。”</p><p> “吴勇才很讨厌小山，不让他进家门，汪国栋就让我把小山送去寄宿学校，他出钱。”</p><p> “这么些?年，我?也没忙活什么，就帮着跑跑腿，小山每次去学校报道，都?是我?去送的。”</p><p> 李仁义揉了揉眼，哽咽道：“放假了，我?就去学校接他，他很乖，不怎么爱说?话，我?问他在学校过的怎么样，他就说?挺好。”</p><p> “他很善良的，胆子?也小，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人。”顿了下，李仁义吸吸鼻子?，“这么多年，我?把他当半个?儿子?。”</p><p> 沈嘉：“那吴泊山高考报学校的事，你知道吧？”</p><p> “知道。”李仁义点头，“大?学是汪国栋指定让他上的，我?当时还很生气，以小山的分数，完全可以上更好的大?学。”</p><p> “不过小山很听他的话，没犹豫就答应了。”</p><p> “反正汪国栋对他也不差，这么多年的学费生活费，各种花销，都?是汪国栋出。”</p><p> “连小山开的车，都?是汪国栋出钱买的。”</p><p> “他们私下里接触频繁吗？”沈嘉问：“都?说?些?什么？”</p><p> 李仁义摇头，“我?没见他们私下里接触过，一般汪国栋有什么事，都?让我?去跟小山说?，小山学习方面的事，我?也会跟汪国栋说?，不过他不怎么感兴趣，怎么说?呢……”</p><p> 他斟酌好用词，“就是给我?一种，他对小山挺好，但又对他并?不上心的感觉。”</p><p> 可有可无？</p><p> 沈嘉眉心拢紧，“吴泊山也没跟你说?过汪国栋和吴勇才之间的关?系？”</p><p> “没有，他应该不知道。”李仁义说?：“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也就工作后才住在家里。”</p><p> 话落，静默了半晌。</p><p> 沈嘉问：“你认识姚凤英吗？”</p><p> 李仁义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诧异了下，“认识啊，上次查案……”</p><p> “不是上次。”沈嘉打断他的话，“是以前。”</p><p> 李仁义摇头，“不认识。”</p><p> 沈嘉想起姚凤英的话，“类似于李帅的案子?，以前发生过吗？”</p><p> “没有。”李仁义肯定地说?：“这种案子?我?也很震惊，别说?是发生，我?连听都?没听过。”</p><p> 他当时拦着不让姚凤英胡说?八道，只?是单纯地不想添麻烦。</p><p> 这种人嘴里说?的，能有几句实话？</p><p> 沈</p> ', ' ')('\n <p>嘉直勾勾地盯他，没看出他撒谎的痕迹。</p><p> 继续问：“那你知道姚凤英和吴勇才怎么认识的吗？”</p><p> “他们认识吗？”这个?问题显然超出了李仁义所知道的范围，“这些?年，汪国栋只?让我?忙活小山的事情，其他事我?还真不清楚，我?跟吴勇才也不熟。”</p><p> 提起这个?人，李仁义满肚子?火，“他稍有不顺，就拿小山出气，小山被他打过不少次，我?跟汪国栋说?，汪国栋让我?别管，他说?，等吴勇才死了就好了。”</p><p> “我?还以为?他心里是向着小山的，所以那晚小山给我?打电话，我?赶过去看见吴勇才杀了人。”</p><p> “就想着吴勇才这下栽了，小山也不用挨打了。”李仁义皱着脸，长叹一声。</p><p> “然后你就把事情告诉了汪国栋。”沈嘉顺着他的话，继续道：“等汪国栋赶过去，你以为?可以让吴泊山脱离苦海，没想到?汪国栋却把事情按了下去。”</p><p> 李仁义苦笑，“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一边摆出一副跟吴勇才像是仇人的架势，一边又怕他真的出事。”</p><p> 沈嘉也猜不透，看来只?能先查清楚两人的关?系，才能知道为?什么。</p><p> “姚凤英死的那晚，吴泊山联系过你吗？”</p><p> “没有。”</p><p> “那你知不知道林培忠和吴勇才之间有什么过节？”</p><p> “你跟林柔关?系挺好的吧。”李仁义犹豫了下，“我?说?出来你别不高兴。”</p><p> 沈嘉睨着他，等他往下说?。</p><p> 李仁义尴尬地笑了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以前风言风语传的很快，反正我?听到?的是，秦芳以前是做鸡的。”</p><p> “什么？”沈嘉惊愕。</p><p> “呃……就是在外?地做过小姐，林培忠年轻的时候在外?地打工认识的秦芳，估计是被哪个?同乡看见过。”</p><p> “然后就传开了。”</p><p> “我?后来想想，大?概就是跟这个?事有关?，不然他们也没什么矛盾吧。”</p><p> “不是有句话叫十命九奸嘛。”</p><p> 怪不得?吴勇才会说?，我?每次都?给钱了，是把秦芳当成卖身小姐了。</p><p> 这种事李仁义都?听过，吴勇才不可能不知道。</p><p> 所以是主动找她陪睡？秦芳索要一定的钱财。</p><p> 然后被林培忠发现，怒火攻心，上门算账，最后反被杀。</p><p> 这么一捋，就说?得?通了。</p><p> “你再跟我?说?一下那晚的具体情况。”沈嘉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吴勇才当时是梦游症发作？”</p><p> “因为?我?赶到?的时候，吴勇才还没清醒，他是被汪国栋打醒的。”</p><p> 沈嘉闻言一惊，这是她没想过的。</p><p> 回?忆起那晚的场景，李仁义抿了抿嘴，说?：“我?那晚跟陈洋一起值班，差不多夜里十二点左右，下了很大?的雨，小山给我?打电话，说?出事了。”</p><p> “等我?赶过去的时候，就看见林培忠的尸体，头已经被砍下来了，小山吓的跪在地上一直哭。”</p><p> “然后我?就赶紧打电话给汪国栋，汪国栋让我?看好现场，别让任何人进去，没多久殡仪馆的人开车过来，把尸体拉去火化?，剩下的事情，陈洋应该跟你说?过了。”</p><p> “不对吧。”沈嘉很浅地勾了下唇，看着李仁义，“中间应该还少了什么环节，比如，汪国栋来之前，你做了什么？”</p><p> 李仁义一怔。</p><p> 沈嘉：“你也说?了，想让吴泊山脱离苦海，我?不相信你什么都?不做。”</p><p> 四目相对。</p><p> 大?约僵持了十几秒。</p><p> 李仁义陡然笑出声，问：“你怎么证明吴勇才当时是清醒的？”</p><p> “无论他当时是否清醒，隐瞒八年。”沈嘉说?：“这件事就百分之百要走刑事案。”</p><p> “行，你比我?聪明，也比我?本事大?。”李仁义坐直身子?，长长地叹息：“唉，这个?世?界不怕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就怕上位者不善良。”</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