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笑说：“你知道的。”</p><p> 他还是那副懒洋洋的姿态，没有一丝杀人后的慌张。</p><p> 自在地仿佛是来度假。</p><p> “因?为林柔。”</p><p> 沈嘉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p><p> 她第一次，没有抓捕罪犯的急切心情。</p><p> 只?有悲怆，一种快要把她淹没的悲怆。</p><p> 赵坤轻笑道：“我只?能这么做，因?为你抓不了他。”</p><p> 沈嘉急声?反驳：“案子还没有查完，说不定……”</p><p> “不用查了。”赵坤拆开袋子，抓了把蚕豆，往空中抛了一颗，张嘴接住。</p><p> 咀嚼着说：“林培忠是我杀的。”</p><p> 沈嘉惊愕瞠目，僵硬地站在原地。</p><p> 浑身?每一根汗毛迅速炸起，头皮开始发麻。</p><p> 赵坤仍旧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仰头喝了半罐酒。</p><p> 滚动的喉结把酒顺下?去，血混着汗液从颈部滑落，踩着刀背的脚轻抬起，又放下?。</p><p> 反反复复。</p><p> 好似在演奏一首优美?动听的乐曲。</p><p> “是我栽赃给?吴勇才。”他放下?酒，继续笑道：“是我陷害他，是我把林培忠的头砍下?来。”</p><p> “是我让吴泊山帮的我，也是我，亲手割了秦芳的舌头。”</p><p> “全都是我干的。”</p><p> 沈嘉抖着双唇，喉咙发紧。</p><p> “我这次回来，没别的事，就?是为了杀他。”</p><p> 赵坤微仰着头，日光刹那间像是聚拢在一起，照耀着他的脸。</p><p> 每一块肌肉都洋溢着笑。</p><p> 风拂过他的发梢，他侧耳，头歪着，好似在听谁说话。</p><p> 是一个虚幻的，不存在的，小小的人。</p><p> 下?一秒，他嘴角高高翘起。</p><p> 盯着沈嘉，说：“亲手杀了他，是我的毕生心愿。”</p><p> 说完，他放下?手中的蚕豆，拍了拍掌心，喝完罐中最后一口?酒。</p><p> 乐曲停了，他放下?脚。</p><p> 抬起双手，一个等着被逮捕的姿势。</p><p> 笑说：“沈警官，辛苦了。”</p><p> 沈嘉半握成拳的骨节，僵硬地动了动。</p><p> 艰难到伸展不开。</p><p> 赵坤保持姿势，靠着椅背耐心等待。</p><p> 良久，他闭上眼，像是沉睡了一般。</p><p> 陷入一场梦里。</p><p> 一场，遥远的梦。</p><p> 审判 【921杀人案，结案】……</p><p> 【世界还是美好的, 因为有你?们这样?的人在】</p><p> ---赵</p><p> 审讯室内。</p><p> “鄙人三岁丧母，五岁丧父，十一岁正式成为孤儿。”赵坤坐在审讯椅上。</p><p> 提起幼年身?世, 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p><p> “有幸得林小姐照拂，赠饭七载, 才能保我狗命。”</p><p> 话毕，他身?子往后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p><p> “瞧我现在，一米八五的大高个, 一身?肌肉, 多?壮实。”</p><p> 像是怕他们不信，刻意?舒展肩头?。</p><p> 清了清嗓子，笑说：“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但懂得知恩图报。”</p><p> 沈嘉罕见地在审讯时沉默起来。</p><p> 到现在，她脑子都是乱的。</p><p> 查到最后, 没?想到是赵坤。</p><p> 怎么?会是赵坤。</p><p> 江晓兰看?了沈嘉一眼，抿了抿唇, 谨慎地问：“你?, 喜欢林柔？”</p><p> “说这个就没?意?思?了。”赵坤像是听到什么?很好笑的事情, 笑容拉大。</p><p> “什么?情啊爱的，俗了，我欠她一条命, 要?还的，她不让我还, 我也要?还。”</p><p> “可是……”陈韬顿了几?秒，说：“就算你?不杀吴勇才，他也活不过今年, 你?干嘛要?……”</p><p> 即便赵坤杀了林培忠，那再?杀吴勇才，只会加重罪名。</p><p> 闻言，赵坤笑出声，笑得胸膛都在颤。</p><p> “你?们不觉得，让这种人自然?死亡，是一种恩赐吗？”</p><p> “哪怕他明天就病死床榻，我也照杀！”</p><p> “法律不给他判死刑，我给他判。”</p><p> 话落，一片寂静。</p><p> 谁都没?想到最后竟会变成这样?。</p><p> 半晌，沈嘉薄唇龛动，“以命换命，林柔不会想让你?这么?做的。”</p><p> “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她什么?都不知道。”赵坤叮嘱道：“你?千万别告诉她。”</p><p> 他弯了弯眉眼，说：“有些东西，凌驾于自由，生命，前途之上。”</p><p> “一条命换两条命，我赚了。”</p><p> 罗文凯长叹了声，说：“事情闹这么?大，林柔不可能不知道。”</p><p> 赵坤像是才想到，微挑了下眉，“那就没?办法了，知道就知道吧。”</p><p> “我早就想杀他们，林培忠，吴勇才，秦芳，他们没?有一个算人。”</p> ', ' ')('\n <p> 沈嘉听言，想到之前林柔说的话。</p><p> “秦芳，应该对林柔还可以吧，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不是还想去报警吗？”</p><p> “你?真信啊。”赵坤噗笑，“秦芳就是个冷眼旁观的获利者。”</p><p> 沈嘉惊愕，“你?的意?思?是说，秦芳早就知道。”</p><p> 赵坤点?头?，“当然?，要?不然?她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鞋子，包，是怎么?来的？”</p><p> 沈嘉猛然?想起地下室内的陈设，是林柔按照秦芳的喜好，精心布置的。</p><p> 这么?说，那些东西是用林柔的卖身?钱买的，并且林柔一直被蒙在鼓里。</p><p> “秦芳最擅长装无辜了。”赵坤继续道：“当婊子还想立牌坊，她眼里只有钱。”</p><p> 江晓兰实在难以消化这些事，“可林柔，不是她亲生的吗？”</p><p> “那又怎么?样?？”赵坤讥笑道：“在利益面前，血缘至亲连屁都不算。”</p><p> 罗文凯疑惑问：“你?在杀了林培忠后，又跟林柔结婚，这……”</p><p> 稍一想都令人毛骨悚然?。</p><p> 赵坤说：“当时也是没?办法，孩子必须名正言顺的出生，我也是为了救林柔。”</p><p> 沈嘉：“什么?意?思?？”</p><p> 赵坤眼睫微垂，轻叹道：“你?们不知道，林柔从小到大过的都很苦，林培忠重男轻女，秦芳对她不管不问。”</p><p> “后来又发生这种事，她患上了很严重的抑郁症。”</p><p> 沈嘉心脏骤紧，呼吸都有些不畅。</p><p> 林柔从未跟她提过这件事。</p><p> “她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瘦成一把骨头?，还要?强撑着去上学。”赵坤说：“她觉得只有上学，才能有出路。”</p><p> 可惜，最后还是未能毕业。</p><p> 沈嘉简直不敢深想，她当时是抱着什么?心情去退学的。</p><p> “她常常失眠，大把大把地吃药，那会儿啊，她路都走不稳。”赵坤眼皮微微上翻，陷入回忆里。</p><p> “想自杀，被我拦住了，我当时就发誓，一定要?让她脱离苦海。”</p><p> “我杀林培忠，是因为他还想让林柔去交易。”</p><p> “我当时跟他吵起来，然?后我气急了，就先用绳子勒死他，再?用斧头?砍掉他的头?。”</p><p> “他是个木匠，出门做工带了不少工具，我本?来想分尸的，但动静太大，就只把头?砍了。”</p><p> 罗文凯：“你?是在哪分尸的？”</p><p> “就在小区里，墙边，那位置比较偏僻，但砍骨头的声音确实大。”</p><p> “幸好后来下雨了，连老天爷都在帮我，现在肯定什么?痕迹都没?了。”</p><p> 赵坤笑出声，耸了下肩头?，说：“我当时没?办法，只能找吴泊山帮忙。”</p><p> 沈嘉捂着眼睛的手紧了紧，狠狠擦拭了下溢出来的泪。</p><p> 缓了缓，问：“吴泊山为什么愿意帮你?？”</p><p> 赵坤：“我救过他的命，以前在村里，他掉河里差点?淹死，是我把他捞上来的。”</p><p> “吴勇才对他不好，他也不常回来，也没?什么?朋友，慢慢跟我熟悉起来，不过我跟他联系不算频繁。”</p><p> “前段时间联系过一次，他说一个叫姚什么?的。”他细想了下，说：“看?见我们搬运尸体了，要?把事情说出去。”</p><p> “还有林柔的事，要?一并说出去。”</p><p> “姚凤英。”陈韬帮他补充。</p><p> 赵坤：“对，就这个名。”</p><p> “姚凤英那晚在小区？”沈嘉微讶。</p><p> “肯定在啊，要?不然?她怎么?会知道。”赵坤说：“不过我们当时没?看?见她，也不知道她藏在哪了。”</p><p> 沈嘉：“那么?晚了，她进小区干什么?？”</p><p> 赵坤：“老太太喜欢捡破烂卖钱，小区里有垃圾桶，经常被不少老头?老太太光顾。”</p><p> “或许白天她抢不过别人，就晚上偷偷来喽。”</p><p> 沈嘉：“那为什么?时隔八年才拿这件事勒索？”</p><p> “我怎么?知道。”赵坤笑说：“她要?是不来勒索，我都不知道她竟然?看?见了。”</p><p> “所以，你?让吴泊山杀了她？”罗文凯问：“可吴泊山最后要?杀林柔，他不知道你?跟林柔的关系吗？”</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