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屠苏一直紧紧地牵住欧阳少恭的手。<br/><br/> 此地人来人往，二人虽作了一些改装，仍是男子模样，于此大庭广众之下亲密牵手，颇是让人注目。百里屠苏全不理会，眼底只有一个欧阳少恭。他失了记忆，心 xi_ng 纯白如纸，于世俗之事全无所知，倒是跟当初初下山时一般无二。<br/><br/> “少恭，我是不是来过这里？”穿街走巷，百里屠苏只觉得这个叫琴川地方勾起了他心中某些熟悉的记忆，有种难言的亲切。<br/><br/> 欧阳少恭瞧了他一眼，心道他的记忆比起初生之时倒是回复了一些，虽仍记不住过去的事，倒是会越来越频繁地会对一些事物产生感应。他点头应道：“没错，此地是我的家乡，当日你离开天墉城后，便千里迢迢来此寻我。”<br/><br/> 百里屠苏仔细回想了一下，却寻不回自己那个时候的记忆，他从札记中知晓想不回旧事实属平常，也没有再勉强，只是问道：“这里既然是少恭的故乡，可还有少恭的亲人？”<br/><br/> 欧阳少恭顿了一下，眼前浮现出方兰生和方如沁的脸，还有那时候一直待在琴川的桐姨，一时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轻描淡写的道：“非是亲人，却是故友。”<br/><br/> “少恭可要去找他们？”百里屠苏有些好奇。<br/><br/> 欧阳少恭叹了一口气：“物是人非，相见不如不见。只是，我需得再回一趟那个地方。”<br/><br/> 百里屠苏点点头：“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跟你走。”<br/><br/> 二人相视一笑，百里屠苏随后一怔，又觉得这个情形似曾相识。<br/><br/> 欧阳少恭要去的地方自然是方府。<br/><br/> 那时屠苏初下山，他们一同在方府度过了数月时光，他并不完全明白这段记忆在百里屠苏的人生中占据什么样的位置，可他还记得，那时屠苏看他的眼神充满了迷恋，那付初识情爱的稚嫩模样，跟现在有所相似，却不尽相同。<br/><br/> 如果琴川的记忆对他来说，是快乐大于痛苦，说不定，他的魂魄会停驻在此地。<br/><br/> 除此之外，他还要回方府拿一件东西。<br/><br/> 约是傍晚时节，欧阳少恭与百里屠苏来到了方府门口，只见那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许多下人进进出出忙碌着，一派喜庆的气象。二人驻足片断，已从下人的交谈中得知，方兰生成亲，方府的热闹便是此故。<br/><br/> 欧阳少恭暗自忖道：难道小兰要和襄铃成亲了？也对，在自己将她带去蓬莱之前，如沁便是在为方兰生和襄铃筹备婚事，算算这时间，也是差不多了。<br/><br/> 欧阳少恭同屠苏一起使了隐身的法术，趁人不备，走了进去。<br/><br/> “你们怎么做事的？事先就告诉你们了，宜福斋的喜饼需提前半月去订，你们倒好，拖到三日前才去，如今人家置办出不来你们才知心急……还有你，摆在桌台上的龙凤烛是18对，不是16对，三处都摆错了地方，你是怎么记的？还有客人的礼单……平时里没长 xi_ng 也就罢了，你们少爷娶亲这么大的事情，都办得这么一塌糊涂的，是想气死你们家小姐不成？”大老远的，他们就听到了一付尖利的嗓音在喝斥下人，欧阳少恭不免一怔：这孙府的奶娘怎么跑来方家了？<br/><br/> 欧阳少恭没有听错，正是孙府的奶娘在大厅处气呼呼地训斥下人，那里下人全都低着头，一声也不敢吭。<br/><br/> 不多时，一名身翠烟长裙、薄施粉黛的秀丽女子从后堂走了出来，婉声道：“奶娘，不必骂他们了，骂也无益，还是让他们赶紧做事去吧！”<br/><br/> 此人正是方如沁。<br/><br/> 欧阳少恭看到，方如沁脸色有些苍白，但眉眼之间均是喜气，心情倒是颇愉悦。<br/><br/> 孙奶娘见了方如沁，忙缓了脸色，噙笑道：“这些人做事忒不利索，我也是怕误了事。”<br/><br/> 方如沁咳了几声道：“这些人进府都不到半年，做事不周到也情有可原，这些天我和兰生身体都不大好，上上下下的事都依仗奶娘出力，着实劳奶娘费心了。”<br/><br/> <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孙奶娘忙摆手道：“二小姐说的什么话，咱们孙府和方府都成一家人了，还分什么你呀我呀的，我家小姐与方少爷的婚事，自然是我的份内事。对了，方少爷身体可好些了没有？”<br/><br/> “刚才我去看过，已经无大碍了……”<br/><br/> 此听到处，欧阳少恭已经明白，这场婚事的对象，并非方兰生与襄铃，而是方兰生与孙月言。他难免有些意外，小兰之前对那只小狐狸襄铃可谓“一往情深”，为此还不惜与方如沁大闹了一场，方如沁后来也接受了他们的事情，怎地才过半年，新娘就换了别人？<br/><br/> 百里屠苏对欧阳少恭莫测难定的表情有些疑惑，拉了拉他的手，默运法术无声地问他：这人是谁？你又为何不现身相见？<br/><br/> 欧阳少恭微微一笑，却不回答，携了青年的手，往它处走去。<br/><br/> 韶光未远人心已改，相识相聚，莫若相忘于江湖。<br/><br/> 欧阳少恭想起，当日琴川，她发现自己的真面目时，那表情里充斥着说不尽的惊恐与害怕，即便到了蓬莱，他已决意不会杀她，她仍那样战战兢兢。<br/><br/> 他很不喜欢这样的表情，在无数渡魂的经历中，他见过太多这样的表情，好似特别害怕会被他吞噬、毁灭的表情。无论在此之前，他们表现地是如何地信任自己、爱护自己，一旦让他们知道自己不寻常的一面，他们就会抛弃之前所有的亲近。<br/><br/> 既如此，又何必表现得那般爱慕情深？<br/><br/> 他曾经那样痛恨这种伪善，当初他是如此不平，而今却已能够释然。即便是漫长几千年的寿数，真情者也不过几人而已，而他想要的，从来就不多。他曾是仙，却入了凡人情障；孤寂千年，执念起，忿怨深，渴念难填，可说到底，不过只想要一世安稳，一人白首。<br/><br/> 幸好，误打错着，一时心软、一时情动，竟成全了自己；幸好，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不离不弃的人。<br/><br/> 还好有这么一人。<br/><br/> 欧阳少恭牵住百里屠苏的手不禁又紧了一紧。<br/><br/> 一间间的房间找过去，最后来到他曾经住的地方，那里似是被人刻意地隔离过，没有人什么走动，显得十分冷清。他那个房间被一把大锁锁住，不过这倒是拦不住他们。<br/><br/> 进去以后才发现，里面倒是打扫得一尘不染。桌上放着的，正是他的那把琴。当时他离去得匆忙，未能来得及带走这把琴，即使后来重买，比起这把，是断断不及。<br/><br/> 欧阳少恭掀开盖在上面的琴布，手指慢慢地抚过琴身，琴面光滑，琴弦柔韧，那熟悉的触觉让他心头一颤。此刻他眼前似乎又泛出桐姨关怀备至的面容，那张年迈的脸渐渐与巽芳春花一般的容颜重叠了起来。——原来她一直都陪在自己的身边。<br/><br/> 他轻轻抚过上面刻着的八个字：芳华如梦，千载弦歌。<br/><br/> 若不是想着此地是方府，他兴许就会当场弹奏一曲。<br/><br/> 百里屠苏看到他充满爱惜地看着这琴，好奇道：“这原是少恭的琴”<br/><br/> 欧阳少恭心中正在思 ch_ao 起伏，被他一问，当即回过神来，目光一抬，颌首道：“是我的琴，也是你和巽芳所赠。”<br/><br/> 我赠的？怎么毫无记忆<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