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子穿这么好的料子真是浪费了。”又撕开装着欢喜团的油纸袋闻了闻味儿，也没问主人家能不能吃，随手拿了一个塞进嘴里，还未咽下去，又全数吐了出来，干呕道：“什么玩意儿！甜得直齁嗓子！是给人吃的吗？”一边骂一边要把东西扔到地上，哑叔眼疾手快，弯下腰将衣裳和纸袋捞进手里，又忙蹲下身，像是刚刚拾捡起来一样。<br/><br/> 另一个家丁名叫周齐，有些看不过眼，上前安抚陈二两句，冲哑叔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进去。<br/><br/> “不过是一老一残！也不知道夫人还留他们在府里做什么，照我看尽早轰出去，也省得占着当家掌柜的名头！”陈二冲哑叔的背影吐了口唾沫，语气十分不敬。<br/><br/> 周齐才来方家不久，却见惯了这种场面，斟酌半晌，好心道：“陈哥，哑叔好歹也是大当家身边的人咱们以后......”<br/><br/> “大当家？”陈二抢话，抬眼看了看头顶上牌匾，幸灾乐祸道：“以后这匾姓不姓方都要两说，谁还管他当不当家？”<br/><br/> 方家的宅院相比付家大刀破斧修建的亭台楼阁，显得素雅许多，虽然没有刻意凸显华贵，却处处精巧别致，哑叔提着东西走过长廊花窗，进了一所院子，院里雕砖石刻，花木葱葱，桂树上挂着鸟笼，门楣上刻着喜鹊，喜鹊站在盛开的梅花枝头栩栩如生，寓意“喜上眉梢”“喜事登门”，只是雕刻的年头有些久了，又没人时常打扫，显得有些陈旧。<br/><br/> 哑叔无法出声，进门前先敲了敲门使个动静，没人应答，也走了进去，把新衣裳送去内室，又找出一个白玉盘把欢喜团摆好。<br/><br/> 眼瞅着新亲就要到了，方家却没有一点要办喜事的气氛，除了门口挂了两个红灯笼，再没多余的布置，哑叔端着盘子在花厅徘徊两圈，不知该放在哪张桌子上。<br/><br/> 这一颗颗江米团子做了特定口味，藏着别样的心思，只是不知道要吃的人坐在哪个位置，来是不来。<br/><br/> 不过亲妹妹成亲，应该是会过来送一送罢？斟酌半晌，拿不定主意，还是进了书房。<br/><br/> 书案前坐着一人，目若天河，皎如玉树，身着白衣交领，披着一件黯色宽袍。那人并未束发，只用一根深色发带绑着发尾，手里拿着半块白玉，细细摩挲。这块玉佩年头不短，上面刻着松石雀鸟，鸟儿体若画眉，头顶白樱，踩在分辨不出的花枝上面，栩栩如生。<br/><br/> 听到哑叔进门，抬了抬眼，正是方家瘸了腿的当家，方泽生。<br/><br/> 哑叔托着盘子，示意不知放在哪里，又比划两下，意思是：新亲就快到了。<br/><br/> 方泽生望着玉佩良久，最终将它收到一个上了锁的盒子里，收敛起翻涌的心绪，淡淡说道：“随意放吧，他喜欢甜，放在哪里都会翻出来吃掉。”<br/><br/> 这厢话音方落，院里就传来周齐的喊声，哑叔急忙跑出，得知过了晌午江陵付家的送亲队伍就到了，得让大当家换上衣裳，准备拜堂成亲。<br/><br/> 一路舟车劳顿，走了将近半个月，三宝下船的第一件事不是扶着身穿喜服的付二爷上轿，而是抱着树干狂吐不止。付景业被迫过来送亲，没比三宝好到哪去，原本满肚子怨气，但一想就此跟付景轩山水永别，又高兴起来，上了方家送来的马车，恨不能让暮年老马跑出千里良驹的气势。<br/><br/> 三宝背着包袱跟在轿子旁，小声说话：“少爷，咱们真的不找机会逃跑啊？我左思右想这都是柳二娘想出来的计策！她可真是太奸诈了！”<br/><br/> 付景轩不理，三宝急得跳脚：“少爷，咱们赶紧跑吧，万一方家跟柳二娘商量好了，咱们岂不是羊入虎口？”这厢还没说完，一把折扇就从轿子里伸了出来，敲在他的脑壳上，三宝委屈地问：“到底跑不跑啊少爷？我估摸咱们到了方家也好过了不，还不如回去欺负大少爷来的自在。”<br/><br/> 付景轩掀开红盖头，挑开轿帘子笑吟吟道：“跑什么跑？我专程过来，哪里有跑的道理？”<br/><br/> 第6章<br/><br/> 三宝的担忧不是白来，旁人<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成亲都是欢天喜地吹锣打鼓。到了方家，门庭冷落，换上两个白布灯笼，打个幡儿就能办丧。新人远道而来歇还没歇，下了轿子就让迈火盆拜高堂，三宝搀着代替妹妹出嫁付二爷一路进了花厅，瞧见主位上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说是姓王。<br/><br/> 这位王夫人身份有些微妙，既不是方泽生的母亲，也不是方老当家方昌儒的妻子，而是一位方家的远亲，打小能说会算，玩了一手的好算盘，被方昌儒一路提拔，做了几十家茶楼的掌柜，方昌儒死后方家的账目都经她手，是个真正的当家。<br/><br/> “付大公子远道而来，实在招待不周。”王秀禾笑道：“按理说我没资格坐在这个位置帮着证婚，但泽生父母不在，我又照顾他多年，算得上半个母亲，就厚着脸皮，帮他见证见证。”<br/><br/> “王夫人哪里的话，您没资格谁还能有资格？”付景业莽归莽，场面话还是学过几句，一顿溜须拍马逗得王夫人掩面直笑，三宝搀着他家少爷嫌弃地撇嘴，突然听到一阵“咯吱咯吱”的木轮声，瞧见一位黑衣大氅的男人坐在轮椅上，不用猜也知道是谁。<br/><br/> “方大当家长得可真是英俊啊......”三宝喃喃自语，却没想付景轩小声回了句：“是啊。”语气藏着一丝丝微小的自豪：“怕是比小时候更好看了。”<br/><br/> “诶？”<br/><br/> “怎么？”<br/><br/> “他好像在找什么？”三宝始终注视着方泽生的目光，见他从期待到落寞，又从落寞转为平静。<br/><br/> 付景轩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就听耳边一声大吼：“良辰已到！新人行合卺礼，参拜天地！”<br/><br/> “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付二爷连旁边那人变成什么模样都没问清楚，就被推搡着送入了洞房。<br/><br/> 婚礼一切从简，没约亲朋好友，也没宴请八方来客，连个炮仗的响动都没听见，更别说吃口饭，连个馒头都没见着。付景轩在房里等了五个时辰，从日暮西山等到漫天星斗，直到饿得前胸贴后背，才掀了盖头，愤愤道：“还想给你个惊吓，结果连屋都不进？”<br/><br/> 说着瞥了眼桌上的莲子花生，又打开房门走到花厅，瞧见一盘熟悉的小团子，付二爷一乐，拿起一颗玩味道：“竟然还喜欢吃这种东西？”又咬了一口品了品味道，龇牙咧嘴地赶紧灌了口茶：“这是打死了卖糖的？”嘴上嫌弃的要命，还是就着茶水吃了两个，他记得方泽生喜甜，以前总是忍着甜腻的味道陪他一起吃这些东西。<br/><br/> 屋外灯影晃动，隐隐起了凉风，沙哑的人声从院子里传来，像是催促着主子回屋休息，付景轩挑挑眉，拿着手上没吃完的欢喜团子走了出来，看到桂树下一坐一站，望着院门口。他等不及那人回头，便轻快地喊了声：“方泽生。”<br/><br/> 这一声清脆悦耳，震得坐在木椅上那人久久未动，片刻又猛地转头。<br/><br/> “你怎么......在这里？”<br/><br/> 付二爷面不改色地嚼着甜腻的江米团子，笑着说：“你不愿见我，我总得想办法来见见你啊。<br/><br/> 第7章<br/><br/> 方泽生和付景轩打小相识，品茗大会每逢五年一届，一次便要举行半个多月，两人初次见面是在楚州的聿茗山上，那年付家刚刚挤入四家之列，方昌儒邀了付尚毅，也专门递了一张请柬给程惜秋。<br/><br/> 当时刘氏还在，每日郁郁寡欢，身子虚弱，程惜秋照顾她，便帮她带了一个孩子，正是年仅七岁的付景轩。<br/><br/> 付二少<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