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把门口环抱长腿板正坐着的人给忘了。<br />\n他在卫生间放温水洗脸, 门外窸窸窣窣的, 距离有点远, 不一会听见男人说：“我还在这儿呢。”<br />\n程澈手接水擦完脸，洗完擦干，踩着拖鞋出去, 隔着张桌子看了会：“我背你？”<br />\n“好。”男人头点得很快：“谢谢。”<br />\n程澈转身离开：“自己起来或坐电梯下楼, 选一个。”<br />\n门那又是一阵窸窸窣窣，不一会男人就挪到了客厅沙发上, 头向后靠。<br />\n程澈翻出睡衣自己先去洗了个澡，水响了大概十来分钟，他拿着毛巾出来时，沙发上的人已经靠着睡着了。<br />\n呼吸均匀，就是皮肤发红，看着就不大舒服。<br />\n他歪脑袋边擦头发边看，擦完毛巾随手担椅背上。<br />\n秋天了，晚上凉。<br />\n这么光着睡一晚，别说喝了酒，就是钢筋铁骨也熬不住。<br />\n他经常盖的那条毯子洗了，晒在阳台上。<br />\n程澈绕过茶几去阳台取毯子，胳膊一抬，睡衣掀了起来，肚皮有点凉。<br />\n毯子取下来，他伸手对折，往男人身上盖，手刚搭上去，睡着的人就睁开了眼。<br />\n“你别在这睡，”程澈站起身：“……次卧有床。”<br />\n贺远川没说话，眼睛追着他看，好半天才操着哑嗓子开口：“我要洗澡。”<br />\n程澈上下看他一遍：“你……这样子能洗？”<br />\n“不能的话，你会帮我洗吗？”<br />\n“不会。”<br />\n贺远川说：“那能。”<br />\n程澈于是去卧室给他拿睡衣，也是上次那一套。<br />\n掏衣服时突然生出中怪异的错觉——尽管有意后退，这人还是悄无声息蛮横地渗入进了他的生活中来。<br />\n比如手里这件洗好了的睡衣，又比如柜子下那双没有收进去的拖鞋。<br />\n衣服递过去，男人接了，站起身歪歪扭扭朝浴室去。<br />\n也是轻车熟路，跟自己家似的熟稔。<br />\n酒喝多了，记性倒是挺好。<br />\n程澈盯着他的步子，一直盯到人踩着浴室的门边进去了。<br />\n门没关，他叹了口气。<br />\n三分钟后，浴室里“咣”的一声闷响，接着是男人的哼哼。<br />\n程澈跑过去看，贺远川脱了衣服，换下来的堆在架子上，人穿着条平角裤栽地上。 \n\t\t\t', '\t')('\n正捂着头，后面便是墙。<br />\n他心下一惊，几步上去把人扶起来，凑上去扒拉脑袋：“摔哪了？”<br />\n“疼。”贺远川闭着眼说：“我摔了。”<br />\n“我没瞎。”和醉酒的人无法沟通，他用手摸，摸到后脑勺侧边一点有块鼓起来的包。<br />\n估计是真摔得挺结实。<br />\n男人在他手心里拱着蹭，脑袋包也递上去蹭，气得程澈拍他下巴。<br />\n“包，包——”这么大一包，这人不知道疼的吗？<br />\n男人被拍完后老实了，表达诉求：“帮我洗澡。”<br />\n“……”能不能就这样洗。<br />\n很快男人就告诉他，显然是不能。<br />\n贺远川坐起来，旁若无人地开始脱。<br />\n“你别——”程澈反应过来忙伸手，还是慢了一步，制止无效。<br />\n赤条条。<br />\n他脑袋轰隆一声响，一双眼睛胡乱往空中飘，不该看的全都看到了。<br />\n“冷。”男人说。<br />\n程澈黑着脸，抬手摁开暖灯，花洒试过水温后往男人身上浇。<br />\n“烫。”<br />\n“烫死得了。”无力。<br />\n正面冲完，他有气无力：“转。”<br />\n贺远川就转过去，他给全身冲完，男人又发号施令：“沐浴液。”<br />\n“用完了。”赶紧冲冲结束。<br />\n“有呢，”贺远川说：“我摸过了，重，别这么小气。”<br />\n程澈咬着牙咣咣挤了好几泵，胡乱抹上去，一面抹完男人自觉转身，他又给背上搓了点。<br />\n虽然但是。<br />\n怪好摸的。<br />\n服了。<br />\n“没抹匀——”男人又开始了：“我腿还没——”<br />\n“你给我适可而止！”程澈忍无可忍，对着光洁的背“啪”就是泄愤的一巴掌。<br />\n贺远川再次老实，站那乖乖给冲。<br />\n冲干净泡沫后，程澈心力交瘁地扔给他一条浴巾：“……擦吧。” \n\t\t\t', '\t')('\n他头也不回地出去，身后没动静，怕人再摔，没忍住回头。<br />\n刚一回头就抬眼，往天花板上看：“快点儿的，十二点了。”<br />\n贺远川披着浴巾飘出来了，问他：“我睡哪？”<br />\n“次卧。”<br />\n贺远川“嗯”了声，人径直跟着他进了主卧门。<br />\n光脚没声音，程澈一回头吓一跳：“你干嘛？！”<br />\n“我睡觉。”男人趴床上，浴巾一抖就散了，露出结实的肩背：“我不睡多，就睡这一小块。”<br />\n程澈站那看了他一会。<br />\n首先，他扛不动这样一个肌肉紧绷结实，且比他高半个头的成年男性。<br />\n其次。<br />\n和喝醉的人计较，怎么想都觉得没意义。<br />\n明天一大早，赶在这人酒醒之前他就开车走，远远离开此地。<br />\n今晚离谱的事儿又不差这一件。<br />\n算了。<br />\n程澈沉默着关了顶灯，上床躺好，男人蜷在床尾，真的不再动，说睡一小块就是一小块。<br />\n程澈盯着黑洞洞的天花板看了会，叹着说：“你不冷？” \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