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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那个东西越近,影子就越大,向他逼近时,压迫力还是实打实的。<br />
    水怪?机器人?外星人?<br />
    叶知鱼眯着眼,终于看清了——那是条白鲸!<br />
    他僵在原地,看着白鲸顺着光线游到他的面前,吐出了两个俏皮的泡泡。<br />
    “活的……”他喃喃道。<br />
    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简池在这个房子里养的那个‘很费人力物力’的东西。一条白鲸。<br />
    这个水域看深度和宽度的话,似乎非常大,都快接近一栋楼的体积了。<br />
    里面仔细看的话,可以看见一些他说不出名字的小鱼,但大型的估计就只有这一个。<br />
    看着有些孤独。<br />
    叶知鱼往前走近几步,将手指贴在玻璃上,白鲸仿佛有灵性,也不走,先是用自带弧度的嘴巴隔着玻璃碰了碰他的手,然后游到跟他脑袋齐平的地方,原地转了个圈。<br />
    无数被波动起来的小气泡缓缓上升,升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去,仿佛给他表演了一个小魔法。<br />
    而白鲸还停留在他面前,转来转去,像小孩儿发现了好玩的东西,迟迟不肯离开。<br />
    叶知鱼的嘴角扬起来笑了一下,又渐渐落下。<br />
    他后退几步,将整片玻璃墙收入眼中。<br />
    他看得出这片水域很大,可以说比大多数的海洋馆水族馆都要大,白鲸的活动范围很宽广。<br />
    但这始终是被圈禁着的。<br />
    跟他十八岁之前是一样的生活,永远是固定的活动区域,永不更改,不见天日。<br />
    玻璃墙旁边放了一把椅子,大概平时候简池会在这个地方坐着。<br />
    他能想象这个房间平时是个什么状态——鲸在里面,人在外面,有时候或许会像他刚才一样互动两下,有时候可能就是相对无言,一起陪伴着却又孤独地度过一秒秒的时间。<br />
    这样真的不会疯吗?不管是鲸还是人。<br />
    他不蠢,不觉得简池圈养这条鲸鱼跟自己没关系。<br />
    应该说,这条白鲸的存在百分之百跟他有关系。<br />
    叶知鱼想起冯青梅之前跟他说过的话,‘简池或许极端,但他不会伤害你’。<br />
    他觉得心里有些苦涩,不知道是为这条鲸鱼,还是为简池。他叹了口气。<br />
    身后蓦地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在这样的环境里,什么都能让神经给绷一下。<br />
    他猛地转身,预想中的人面无表情地缓缓向他走来。<br />
    叶知鱼蓦地有点紧张,脚步往后退了一点,盯着对面:“这么久才到?”<br />
    简池顿了一下,哑声开口:“坐了会儿飞机。”<br />
    “……那还挺快的。”<br />
    简池脚步没停,沉默地步步逼近,他就只能步步后退,直到身体后背贴在了玻璃上面。<br />
    “我看到鲸鱼了。”他低声说。<br />
    垂眸的时候,他看见简池紧绷的下颌,有些干的嘴唇似乎在轻轻颤抖。<br />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再次定眼一看,又确实是在细细地发着颤。<br />
    简池的手抚上他的侧脸,打断了他的视线:“看到了,然后呢?”<br />
    他静静地看了简池一会儿,才缓声道:“你把它放生吧。”<br />
    距离太近,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见,他能看见简池脸上幽幽晃动的一些水波纹路,以及那显而易见的紧张。<br />
    他眨了眨眼,好像确认了简池的紧张之后,他自己的紧张感就消散了一些。<br />
    “我会把白鲸放回海洋里去。”简池说。<br />
    “哦,”他点点头,直视着简池的眼睛:“那我呢?”<br />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能看清简池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凶狠,掺杂着些孤注一掷的绝望和痛苦,然后偏头狠狠吻在他的嘴唇上。<br />
    简池一手垫在他的后脑勺上,一手按住他的腰,似乎是很怕他逃开,吻得很用力,几乎让他有种要被啃噬干净的错觉,却在牙齿咬上来的一瞬,清晰地感觉到撕咬得放轻了力度,变成温柔的嘶 磨。<br />
    一想到身后可能还有只白鲸在看现场,叶知鱼的脸就止不住地烧了起来。<br />
    只怪他刚才那句话可能有些歧义,刺激到面前这个人了。<br />
    片刻后,他被吻得呼吸困难,周遭不一样的水声混杂在一起,更让心跳加速。<br />
    叶知鱼推了简池一把,艰难地偏过头:“我呼吸不顺了……”<br />
    简池终于放过了他已经略微红肿的唇瓣,却并没有退开多大的距离,依旧牢牢地用双手攥紧了他:<br />
    “……你也想走?”<br />
    声音沙哑得像混杂了一些细腻的石子,叶知鱼耳朵有些发烫,抿了抿唇:“你先松开我。”<br />
    “我说不的话你会生气吗?”<br />
    “……你怎么不问你刚才不由分说强吻我,我会不会生气?”<br />
    简池像一下被堵住了,顺着他的话问:“那你会吗?”<br />
    “会吧,”他慢悠悠地开口,“不先预告一下,没有准备。”<br />
    简池的脸色跟坐过山车似的,从肉眼可见的惨白开始变得呆愣,而后又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眼神里最先浮现出狂喜,猛地将他抱住,手臂紧得让叶知鱼都有点痛。<br />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br />
    “我说让你松开我!”<br />
    “换一句!”<br />
    叶知鱼无奈,笑了一下:“我说让你下次亲我的时候先打个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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