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后的清洗，韩默并非不懂，只是他作为金主时，不可能纡尊降贵去做这种事，也没必要深想，数年的角色一朝转换，思维的惯性让他再一次忽略了责任，只顾着享受，而叫林白汐失望。<br/><br/> 门打开，林白汐围了条浴巾出来，周身水汽缭绕，眼角湿润殷红，像暗地里哭过一场。<br/><br/> 韩默把衣服递给他，抓紧机会道歉，“对不起，我...我不知道后果这么严重。”<br/><br/> 林白汐接过，一声不响又关上了门。<br/><br/> 两人穿戴整齐时，林白汐也收敛好了情绪，从浴室径直走到玄关，转头平静道，<br/><br/> “我昨晚喝醉了。”<br/><br/> “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br/><br/> 他们上了床又如何，两个性器官的苟合而已，不代表任何深层次的意义。<br/><br/> 林白汐不希望韩默由此产生他们已冰释前嫌的误会。<br/><br/> “可我没醉。”<br/><br/> 韩默跟了林白汐一路，想讨个说法却不敢开口，拖延到最后，等来的竟是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处理结果，哪里能甘心。<br/><br/> “那你更不该陪我胡闹。”<br/><br/> 林白汐拉下面孔，一双杏眸清凌凌的，霜似地冷，刀似地利，用眼神威逼韩默打消了争辩的企图。<br/><br/> 韩默自知对昨晚的事处置不当，但他拒绝不了林白汐，禁不住这个人的一点诱惑，就像海洛因之于瘾君子，欲望排山倒海而来，理智一败涂地。<br/><br/> “这件事由我而起，我不怪你。我们两睡了这么多年，不差这一次，没什么区别。”<br/><br/> 林白汐换掉拖鞋，弯下腰系鞋带，韩默能看见他头顶的发旋，毛茸柔软，他曾揉乱过，亲吻过，却不知头发软的人心肠原是这样硬，像金刚钻一样，怎么都捂不化。<br/><br/> “你要去哪里？”<br/><br/> 韩默情急之下捉住了林白汐的胳膊，唯恐他钻牛角尖，跟自己过不去。<br/><br/> 林白汐低头，在小腹上瞥过一眼，面无表情说道，“你射进去了，家里没有药，我要出门买。”<br/><br/> 韩默张口结舌，神色既是尴尬，又是心虚，半晌没回转过来，直至握着的胳膊挣动了下。<br/><br/> 虽然暂无协商的资格，但他依旧试图争取，“白汐，吃药伤身，别买，怀了我们就生下来。”<br/><br/> “我会好好照顾你们。”<br/><br/> 林白汐睫毛狠狠一抖，仿佛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勾起唇角反问道，<br/><br/> “伤身？”<br/><br/> “韩默，我第一次吃避孕药，是你给我买的，你忘了吗？”<br/><br/> 俗话说少时荒唐老来偿。韩默年少薄幸寡情，见异思迁，伤了不知多少痴男怨女的心，林白汐也难逃其害。<br/><br/> 他若真要翻旧帐，随便拎出一件，都能让现在的韩默痛彻心扉，追悔莫及。<br/><br/> 林白汐不愿提起，不为宽宥，而是因为能刺伤韩默的刀就插在他的心上，他想以牙还牙，势必要亲手拔出凶器，再受一遍利刃割肉的酷刑。<br/><br/> 杀敌一千却自损八百，得不偿失。<br/><br/> 事实如此，韩默无话可说，只能真诚忏悔道，<br/><br/> “白汐，我那时候没把你当成爱人，做了很多混账事，是我对不起你。但现在我是真心实意地追求你，爱重你，自然舍不得你再受一点委屈。”<br/><br/> 韩默放开手，上前扣住林白汐的肩头，掌心压着肩峰，像拢着一方稀世宝玉，指尖都掂着劲。<br/><br/> 男人前倾一些，平视他的眼睛，以道歉的名义来许诺，<br/><br/> “白汐，对不起，我改变不了过去，但我可以把将来赔给你。”<br/><br/>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对你负责到底。”<br/><br/> 林白汐沉默许久，垂视着男人脚上的灰色棉拖，几天前新添的，和自己那双一对，忽然轻笑一声，抬眼望他道，<br/><br/> “韩默，你清楚生一个小孩有多难吗？”<br/><br/> “犯恶心的时候，吃什么都吐，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只能逼着自己干吞<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韩朵五个月那会儿，我开始失眠，整宿地睡不着觉，焦虑，躁郁，好不容易等到你来，只得了一句水多好肏的夸奖。”<br/><br/> “我当时多恨你啊韩默，把我变成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却视若无睹地袖手旁观。我怀的是别人的野种吗？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br/><br/> 林白汐终于拔出了那把刀，用一种平缓的语调揭开往事，连质问都刻意控制着音量，眼眶却漫出一层水光，不断有眼泪在打转。<br/><br/> “八个月，我小腿浮肿，抽筋，半夜痛醒，只能自己揉开，自己按摩，我平躺在床上，连下半身都看不见，你知道我怎么做到的吗？你知道吗？”<br/><br/> 他抓住韩默的小臂，压抑着抽泣，只用气音倾诉，每抛出一个问题，指甲就往肌肉里扎进一分，仿佛使出了全身最大的力气，攥得骨节突起，手腕摇颤。<br/><br/> “生下来？你怎么能这么轻松地说出这句话？”<br/><br/> “我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痛得想杀了你再自尽，你该谢谢自己，从头到尾都没在产房里出现。”<br/><br/> 什么放下看淡都是骗人骗已，肉体凡胎哪能超脱七情六欲。爱是真，恨也是真，痴心被当作一场钱货两讫的消遣，谁又能做到宠辱不惊，第一句诘责问出了口，理性从此崩塌，一发不可收拾。<br/><br/> 韩默垂头站着，心脏的地方一阵痛楚，犹如万蚁噬心，从手臂传来的刺痛也相形见绌。<br/><br/> 四年前，林白汐生产的那一天，他其实来了。<br/><br/> 他守在产房门口，双掌合十，惶恐不安地为里头的人祈祷。<br/><br/>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恐慌的感觉将心脏盈满，胀破，可在尘埃落定以前，韩默先接到了消息，林白汐怀孕产子的事不知被谁泄给了韩家，紧接着，手机接连响起父亲母亲的来电，老爷子盛怒之下，已经派人赶往医院，要抢走那个即将出世的婴儿。<br/><br/> 手术灯赤如鸽血，韩默从长椅上起身，不舍地瞥了一眼，攥着手机，背对紧闭的门阔步离去。<br/><br/> 男人的脚后跟消失在走廊尽头，下一秒钟，手术灯熄灭，一张隆起白被的病床缓缓推出。<br/><br/> 韩默脸色灰败，呼吸紊乱，高大的身体也微微颤抖，他艰涩道，<br/><br/> “对不起。”<br/><br/> 眼眶衔不住泛滥的泪，林白汐无法再忍回去，就这么颤抖着，无声地哭了出来。<br/><br/> “韩朵两岁那年，第一次花生过敏，我打了你一整晚的电话，可你没接，也没回。”<br/><br/> “韩默，你要怎么照顾我们的孩子？”<br/><br/> “你根本就不喜欢小孩，你只是想用一条无辜的新生命来绑住我，或者借着怀孕这件事表现自己，弥补遗憾，我猜得对吗？”<br/><br/> 旧事化作利爪，将灵魂残忍撕裂，韩默如五雷轰顶一般，不可置信地怔在了原地。<br/><br/> “白汐，我不知道.....我....”<br/><br/> “那你现在知道了。”<br/><br/> 林白汐怆然一笑，格开韩默的手，用手背粗鲁地抹了下眼睛，拧开门把往外走。<br/><br/> 小区附近有个小诊所，早八开始营业，药剂师刚换上白大褂，两个男人就一前一后跨进门。<br/><br/> “紧急避孕药，谢谢。”<br/><br/> 药剂师干这行有几年了，从没见过两男的一块来买这东西。更奇怪的是，面前的两人一个红着眼，一个白着脸，怎么看都像小情侣闹矛盾，打架打到床上去，可男人又揣不了崽，这药得是给谁用的？<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