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我们可以加价卖，加三倍怎么样？”</p><p> “我不差这些钱，心意才是无价的。”顾总悠悠说完，突然戏精附体，“我也是小朋友！我的家长给我买的气球！你让他的家长给他买！不给不给就不给！”</p><p> 对桌的小朋友瞪大了眼，第一次看到比他还爱耍脾气的成年人。他一时愣住了，没有再吵着要气球，转而说：“妈妈我会听话的，以后不做这种奇怪的大人。”</p><p> 几桌不堪忍受小朋友噪音的食客纷纷向沈星远他们这桌投来赞叹又复杂的目光。</p><p> 沈星远想找个缝钻进去：“他已经不闹了，长大吧顾总，求你。”</p><p> 顾总心满意足地攥紧了左手的气球，继续吃饭，以及欣赏小沈大夫吃饭。</p><p> 吃完饭，顾承辉把气球缠在手腕上，推着沈星远的轮椅慢慢走。</p><p> “你的腿好点了吗？”</p><p> “能短暂地扶着椅子走一会儿。”沈星远掰着手指算，“按照这个进度，再过两天，就能陪雪球玩你追我逃的游戏。”</p><p> 顾承辉警惕：“你也要和我争夺球球的宠爱？”</p><p> “它是你的，你是它爸，我可没这么说。”</p><p> 顾承辉听到一声“爸”，喉头一哽，问：“沈医生，要是我还瞒了你什么，以后一定会告诉你，你会生气吗？”</p><p> 沈星远承诺道：“我不生气，有些事你不告诉我，是有你自己的考虑。我虽然叫你小朋友，但从没有把你当小辈看，朋友之间不用那么拘束。”</p><p> 顾承辉缓缓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道：“你信任我，我很高兴。”</p><p> 二人说话间，顾承辉手腕一松，一颗爱心飘向天空。</p><p> 顾承辉惋惜地说：“系得不够紧，飞走了。”</p><p> 沈星远笑了笑：“还会有下一个的，等再看到卖气球的人，我给你买个更大的。”</p><p> “小沈大夫画的饼怎么能不吃？”顾承辉问，“等你的腿彻底好了，重新开始工作，我能许个愿吗？”</p><p> “我这可是兼职许愿星了。”沈星远仰头看顾承辉，“想许什么愿？”</p><p> “我们还像现在这样，出来吃吃饭，散散步，然后你再给我买个气球，好吗？”</p><p> 沈星远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气中浮动，像冬去春来时的新雪。</p><p> “好。”</p><p> “还有一个愿望。”</p><p> “你说。”</p><p> “到时候你还得抱抱我。”</p><p> “这是什么说法？”</p><p> “确定你是否可以健康到用力地抱住他人。”</p><p> 沈星远抱着怀里的兔子公仔，笑了一下：“行，没问题。”</p><p> 回去后，顾承辉和沈星远说：“你等我一下。”</p><p> 他在厨房里忙活一阵，把一包东西递还给沈星远。</p><p> “这包放在湿垃圾桶里了，好在晋叔收拾得干净，除了它没有任何东西。我稍微检查了一下，觉得是你的。”</p><p> 黑色塑料袋已经换成了精美的兔头印花手提袋，顾承辉把东西交到沈星远手上：“家里只有你和从夏，从夏不用这些，不知道是不是你误扔的。”</p><p> 沈星远心情复杂地问：“硬盘你看了？”</p><p> 顾承辉摆手：“没有，那是你的隐私，我只大概检查了一下有没有贵重物品，发现有两个硬盘和十五个……”</p><p> 沈星远一把捂住他的嘴：“别说了，我想死。”</p><p> 这算哪门子的过年，他一定是什么时候不小心得罪了老天，才会有这样的下场。</p><p> 沈星远不仅手指修长，掌心也很宽大。</p><p> 捂住之后严丝合缝，顾承辉让他捂得喘不过气：“唔。”</p><p> 沈星远怕把人捂窒息了，松开手，顾承辉立即强迫症地补充完整：“十五个小玩具。”</p><p> 沈星远羞恼地问：“你为什么会数？”</p><p> “一眼扫过去，三组不同类型，每组五个，不用数。”</p><p> 沈星远很怕顾承辉把类型也给归纳出来，好在顾承辉没有。</p><p> 然而，面对这么一大包东西，顾总跃跃欲试。</p><p> “我还从来没用过，小沈大夫经验丰富，你能不能推荐一下，哪款比较好用？”</p><p> 沈星远：“……”</p><p> 都挺好用、不分伯仲这种话，让他怎么说得出口？</p><p> 照顾</p><p> 好在顾承辉只提了一次小玩具话题，就没有再提。</p><p> 沈星远的尴尬症有所缓解。</p><p> 顾承辉勤勤恳恳帮沈星远复健，把他说过的“这份钱交给专业的人挣”忘得一干二净。</p><p> 偶尔他不在时，李从夏也会代为帮忙。</p><p> 大概是沈星远身体恢复能力极佳，又运动到位，在第一个疗程的复健练习结束后，他取得了别人三个疗程后才能有的效果。</p><p> 过完年，顾承辉的工作不忙，基本上居家办公，而李从夏打包好了行李，要离开一段时间，给某位重要人物做保镖。</p><p> “我也想留下，但我妈那边直接委托，我不好拒绝，星远哥的委托转给了其他人。”李从夏挠挠</p> ', ' ')('\n <p>头，“但是他们没有住家服务，祝你俩二人世界愉快。”</p><p> 二人同时说：“好。”</p><p> 沈星远在家摸黑写论文，成功超了郑广的篇数，心里十分愉悦。</p><p> 这份愉悦直到雪球跑丢为止。</p><p> 外面门窗完好，没有外人闯入的痕迹，兔子房间的门也是关着的。</p><p> 雪球就在它的地盘上离奇失踪了。</p><p> 顾承辉把城堡的部件一个个挪开，掀起地毯查看，没有被兔子打出来的洞。</p><p> 沈星远问：“是不是晋管家进来把它抱出去了？”</p><p> “走廊有监控，晋叔是一个人走的。”顾承辉按压着眉心处的褶皱：“他只会给房间通风，不会特意去抱球球出去转。”</p><p> 顾承辉在别墅里跑来跑去，到处找兔子。</p><p> 甚至连中央空调的管道都想拆开来看一看。</p><p> 沈星远回到二楼的兔子城堡，指着打开了半个成年人手掌大的窗户缝问：“会不会是从这里跑的？”</p><p> 顾承辉一下子紧张起来：“纱窗没关！”</p><p> 虽然只有一点缝，但对于雪球来说足够钻出去了，晋三秋并不知道兔子和猫一样，也是液体。</p><p> 顾承辉打开窗，焦急地往底下看了一眼。</p><p> 好消息是，二楼宠物间的设计与其他房间不同，只有一层半楼的高度，底下是个小型游泳池，里面都是清水，没有淹死的兔子。</p><p> 坏消息是，顾承辉下去以后，发现泳池的边上沾着几缕湿哒哒的兔毛，疑似游上岸跑出去的雪球早已不见踪影。</p><p> 顾承辉给沈星远打电话说：“你乖乖在家，我去外面找。”</p><p> 沈星远无暇纠正顾承辉的用词：“好。”</p><p> 他不给顾承辉添麻烦，就是最好的帮忙。</p><p> 但他还是联系了一些同事，让家在宁城之星附近的人也过来帮忙看一看。</p><p> 天空很快下起大雨，一直下到了天黑。</p><p> 沈星远坐在沙发上，望着时钟的指针，心里惦记顾承辉没带伞。</p><p> 他心想，顾承辉向来有办法，应该会在附近便利店买一把，不用他提醒。</p><p> 饭点过后，顾承辉湿漉漉地回来了，怀里抱着一个小型的航空箱。</p><p> 沈星远开着轮椅过去：“找到了？”</p><p> “郑大夫在他小区外面的花坛里找到的，去过摩卡检查，没事。”</p><p> 沈星远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郑广家就在宁城之星对面。</p><p> 他给郑广发了个大额红包。</p><p> 郑广秒收：【以后有这种好事再找我！】</p><p> 沈星远回复：【不会再有了。】</p><p> 沈星远望着全身正在滴水的顾承辉，微微叹了口气：“快去冲个热水澡，当心感冒了。”</p><p> 想不到一语成谶。</p><p> 冒雨找兔子，兔子体检完没事，顾承辉却病倒了。</p><p> 他本来话比沈星远多不少，病了却安安静静，躺在床上阖着眼，面色惨白，双手交握，平放在小腹上，像十字棺里的吸血伯爵。</p><p> 家里寂静得让人害怕。</p><p> 沈星远在电流般的耳鸣声中，艰难地给兔子倒完厕所，铺上新的隔尿垫，给满身是汗的自己换了身衣服，过来查看顾承辉的病情。</p><p> 他给顾承辉用完耳温枪，皱着眉头看小屏幕，394c。</p><p> 就算是着凉，高热也不太妙。</p><p> 沈星远扣住顾承辉的手腕：“去医院？”</p><p> 顾承辉闭着眼睛，伸出另一只手，精准地握住耳温枪，把它压到枕头下面藏起来。</p><p> 沈星远低声劝说：“藏起来也不能改变发烧。不想去医院，那吃点退烧药。”</p><p> 顾承辉翻了个身，从吸血鬼变成了趴卧咸鱼。</p><p> 面对不听话的患者，沈星远很想在他后背上撒点盐，制成咸鱼干。</p><p> 他把温水和药放在床头，手探过去，摸摸顾承辉藏起来的额头，烫得缩回手。</p><p> “药也不吃，你是不是想烧成傻子？”</p><p> 顾承辉哑着嗓子说：“智商太高，烧一烧正好。”</p><p> 沈星远：“？”</p><p> 好不容易把人挖起来喝水吃药。</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