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梁仲曦耸耸肩，装了一把绅士，给周荞开车门：“周小姐请。”</p><p> 梁仲晖探头：“等会儿接你。”</p><p> 周荞莞尔：“好。”</p><p> 等梁仲晖的车远去，梁仲曦说：“我哥是真没得说。”</p><p> 周荞：“我也不差。”</p><p> 梁仲曦笑了：“那是自然。”</p><p> 步行到公司大厦旁边的西式餐厅，梁仲曦提前定好了位置在外patio一个安静的角落，服务员端着盘子给上了两杯柠檬水。</p><p> 周荞干脆：“梁先生这么忽然约我吃饭，是关于彦琛的吧？”</p><p> “嗯，”梁仲曦知道周荞刚下飞机得累了，不绕弯子，“周小姐能不能告诉我，过去这六年来他到底发生了些什么？”</p><p> 周荞看着餐单头都不抬：“最近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p><p> 等不来梁仲曦回答周小姐也不管他，选好自己想要吃的才抬头，二人就这么对视着，周荞微微笑，偏头耸耸肩，眼神里明明白白：你要是不说，我也没办法帮你。</p><p> 这家餐厅是做西式简餐的，做的是高端职场人士的生意，讲究的是效率和质量，点餐之后没过多久就上菜了。</p><p> 梁仲曦要的一份烟熏三文鱼意面，周荞要了一份布拉塔沙拉。</p><p> 周荞在飞机上没吃东西，饥肠辘辘，拿起刀叉半点不客气：“我先吃，你慢慢想，慢慢说。”</p><p> 梁仲曦将前几天陈彦琛在环城发生的事情高度概括了一下，概括了陈彦琛的戒断反应，概括了陈彦琛洗澡时候反常的擦身体，还概括了陈彦琛的噩梦。</p><p> 周荞一边嚼一边听，时不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打断。</p><p> 还是听梁先生说话省力气，周荞由心感叹，听陈教授说话自己还得过滤总结归纳信息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梁先生直接敲黑板划重点了。</p><p> 梁仲曦最后：“他在美国这些年，是不是被人侵犯过？”</p><p> 周荞停下手里动作垂眸思考，半晌：“据我所知，没有。”</p><p> 又从腿上拿起餐巾擦擦嘴：“起码我认识他的这么些年里，我从来没听说过，他自己也没有提到过。而且也是我之前说过的，彦琛他这六年来每次来找我和德夫林医生做咨询或者聊天，他基本上不会单独拿某件事情出来说，而是更多的去表述他那段时间或者当下自己身体的状况和感觉。因为其实我们做这一行的也是这么建议的，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的道理，梁先生你懂的。我唯一知道的一件他入院之前的具体事情”</p><p> 说到这里周荞蓦地偏头抿抿嘴，思考着什么。</p><p> 梁仲曦挑眉：“什么事？”</p><p> “他很早的时候跟我说过，他做过一个很真实的噩梦，梦里他遇到空难了，他说这个梦真实到，他能够实实在在地感觉到在飞机坠毁甚至到爆炸全过程的感受我记得他说过，这个梦之后，他就开始很严重地畏高，甚至不敢在露天的地方走路这其实算是严重的ptsd了，我们后来也有在这方面给他提供治疗，”周荞又想了想，才继续说，“可是这两件事这么摆在一起，我觉得并不像是有什么关系的呀”</p><p> 梁仲曦拿起水杯：“梦？”</p><p> 周荞关心：“你有尝试过问他吗？”</p><p> 梁仲曦：“他不愿意说，我就没有再问下去了。”</p><p> 周荞微笑着轻轻拍了拍梁仲曦手背，温声说：“那也是好的。不错哦小梁生，不去逼问，做的很好哦。≈ot;</p><p> 周荞的语气和动作相当温柔，温柔到梁仲曦总觉得有种说不出来违和感。</p><p> 搞半天想起来了。像幼师哄小孩。很像。</p><p> 果然，全世界的直男就最吃这套。</p><p> 梁仲曦理所当然收下赞赏：“谢谢。”</p><p> 周荞：≈ot;好啦，不用太担心啦，彦琛他啊，要比你想的更加坚强。”</p><p> 梁仲曦：“是，我知道。”</p><p> 周荞：“你既然坚定地选择了他，也要学会坚定地去相信他。他可以走出来一次，也一定会走出来第二次，他是相信自己，所以才没有去吃药，我们能够做的最好的支持，是一定要比他自己更坚定地相信他。梁先生，你说是不是？”</p><p> 秋天午后吹来的风夹着周荞身上大吉岭茶的清香，捎着阳光，温暖又舒适。</p><p> 梁仲曦今天提早离开了办公室，趁着还没是下班高峰时段赶紧从办公室那边开回了老城区，去到文昌巷里一家他们以前读书时候常去的濑粉铺子。</p><p> 老板娘认得他，读小学的时候就会带着陈彦琛来吃的，一直吃到初中，高中，后来梁仲曦回国，一个人在广镟打工，一个人出来思寰创业，也时常会一个人过来吃上一碗。</p><p> 老熟客了。</p><p> 老板娘都要打烊收铺了，远远见了他就笑了：“哎哟小曦来咯！等着，阿姨马上给你装一碗，多放猪油膏！”</p><p> 梁仲曦扫码给钱：“谢谢阿姨，对了，阿姨今天给我装两碗吧，这边给钱了。”</p><p> “哦？”阿姨一边装碗一边回头神秘笑问，“是不是要给女朋友带呀？”</p> ', ' ')('\n <p>梁仲曦挑眉，也不是不可以这么说。</p><p> “是小琛，就是以前跟我一起来吃的那个男孩，阿姨还记得吗？”</p><p> “哦？”老板娘想了想，把装好的袋子递给他，“哇，好多年没见那个孩子咯！那孩子我记得，小时候长得可好看了，那时候我们都说呢，那孩子长大了可不得了，这么帅气，得吸引多少女孩子了。”</p><p> “是，就是他，”梁仲曦笑着接过，“他回来了，下次带他来你铺子帮衬。”</p><p> 那孩子长大了确实不得了，将自己吃得死死的。</p><p> 梁仲曦回到家的时候怕吵醒家里的人，连开门的动作都是轻手轻脚的。</p><p> 结果刚开门，就看到厨房里陈彦琛正背对着自己捣鼓着什么，再往客厅工作台望去，书桌上满满当当地一堆草稿纸。</p><p> 陈彦琛穿着宽松的白t恤和深灰色睡裤，相当居家。</p><p> 听到开门声回头，陈彦琛戴着眼镜，细碎的刘海柔顺地搭在额头上，神色有些慌张，梁仲曦这时才看清楚，陈教授原来是想给自己从煲里把剩下一点粥倒进碗里，结果全洒到台面上，正在手忙脚乱地清理着。</p><p> 陈彦琛耷拉着脑袋：“不好意思”</p><p> 梁仲曦换鞋进屋直接去了饭厅没过去帮他，一边解开塑胶袋的结一边说：“没事，旁边有抹布，慢慢收拾不着急，收拾好了再过来，给你买了濑粉。”</p><p> “濑粉？”陈彦琛惊喜，“文昌巷那家的？”</p><p> 梁仲曦：“是，收拾好就过来吃。”</p><p> 虽然嘴上惊喜，但陈彦琛还是吃得十分的慢，用老人家的话，跟绣花似的。梁仲曦不催他，难得这人从床上爬起来还会自己找东西吃了，已经很进步了。</p><p> 陈彦琛：≈ot;我想去买几本书，但是我要买英文原版的，你知不知道哪里有≈ot;</p><p> 梁仲曦：≈ot;把书名发给我，网上帮你下单。≈ot;</p><p> 陈彦琛低着头舀着碗里的濑粉，慢慢吞吞地送到嘴里，慢慢吞吞地咽下。</p><p> 梁仲曦瞥了他一眼：≈ot;想去书店买？≈ot;</p><p> 陈彦琛：≈ot;嗯。≈ot;</p><p> ≈ot;那明天带你去，我公司那边有个书城，应该有。≈ot;</p><p> 陈彦琛舔舔嘴唇：≈ot;好。≈ot;</p><p> ≈ot;哦还有，≈ot;陈彦琛想起什么，又慢慢吞吞地说，≈ot;你们家是不是没有电动剃须刀≈ot;</p><p> 梁仲曦仔细看了看他下巴，是长出胡茬子来了：≈ot;电动的不好用，等会儿我帮你。≈ot;</p><p> 晚饭吃过又歇了会儿，梁仲曦习惯收拾东西，陈彦琛却先起身，将筷子都捋到一起：≈ot;我来收拾吧。≈ot;</p><p> 不得不说梁仲曦的的确确是愣了一下。只是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陈少爷，就连收拾桌面上的碗筷都像在做十字绣。</p><p> 算了，随着他吧，孩子长大都得有个过程，何况是他这样的大少爷。</p><p> 梁仲曦转身上楼：≈ot;收拾好了就到浴室来。≈ot;</p><p> 淅淅哗哗地放着热水，梁仲曦打开壁柜拿刮胡刀剃须膏，结果一眼就看到了旁边挨着的润滑剂还有抬头一个精美的礼盒。</p><p> 润滑剂就算了，倒是那礼盒，他踌躇着要不要打开干脆今晚就用了，结果一阵脚步声上楼，他利索关上柜门。</p><p> 看来陈彦琛在这里现在是住习惯了，进浴室也不管有人没人就开始脱衣服。</p><p> 梁仲曦盯了他好一会儿，忽然问：≈ot;我能不能跟你一起洗？≈ot;</p><p> 陈彦琛愣怔，反应过来：≈ot;哦。≈ot;</p><p> 浴室灯光温暖，二人□□地对面坐在浴缸里，好艰难才按捺下了成年男人的旺盛欲/火，七喜之前的话一语成谶，梁仲曦心想，柳下惠要是还活着，必定得拜自己为师。</p><p> 冷静再冷静，才凑到他身前，给他嘴边一周涂上泡沫剃须膏，再仔细地给他刮着刚长出来的须根。</p><p> ≈ot;冷不冷？≈ot;梁仲曦问。</p><p> 陈彦琛摇摇头，在水里慢慢将手搂上梁仲曦的腰，小声说：≈ot;梁仲曦”</p><p> “嗯。”</p><p> “是不是又让你担心了？”</p><p> 漂亮的双眼，将他额上被水雾打湿的碎发捋上去，露出额头。</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