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仙君！你去哪儿啊？”</p><p> 叶棠说话的功夫，云述已经捏诀，将所有卷轴归位，身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p><p> 叶棠端着饭菜走出千书阁时，若一叹了一声：“仙君又没用饭？”</p><p> 叶棠道：“用了。”</p><p> 若一看着碟中几乎完整的椒香小鱼，尴尬一笑：“这……”</p><p> 叶棠把托盘塞进若一手里，道：“这几日不用再送饭了。”</p><p> “仙君忙完了？”</p><p> “仙君下山了。”</p><p> “……”</p><p> 叶棠道：“我本还想问一问收徒大会的事呢。”</p><p> 若一撇了撇嘴，道：“仙君说过他不收徒。至于师父，他都病了，今岁还办什么收徒大会啊。仙君终日忙碌，也是为了这事儿。罢了，仙君难得休息，不用管他去哪儿。你也早点回房歇息吧。”</p><p> 叶棠咕哝道：“道理都明白，但是我也想当一当师姐嘛……”</p><p> 听完这话，若一没忍住嘲笑出声。</p><p> 叶棠不好意思了：“你笑什么笑！我都当这么多年小师妹了，还没人喊过我师姐呢。朱雀师姐负责外门弟子的教习，平素一堆人围着她唤师姐，你知道我多羡慕吗？”</p><p> 若一感慨道：“你这样想，你虽然在门中最小，但你早早就进内门了啊，说明你天分高。至于当师姐这件事嘛……个头还没后山灵兽高，吃的却比灵兽多，我是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师姐。”</p><p> 叶棠：“……我要杀了你！”</p><p> 又是问水城的春日。</p><p> 天刚破晓，日光流泻于柳枝之上。</p><p> 街巷之间一派祥和安宁。</p><p> 途径歌舞坊时，琴音婉转。</p><p> 在琴音之中，云述似乎听见了熟悉的声音。</p><p> 他抬眸，看到了倚靠在窗边闭眼倾听琴声的玉姜。不知身侧的男子说了句什么，她扬唇笑了笑，与那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p><p> 至于说的什么，云述听不清。</p><p> 站在原地想了许久，云述终于回想起与玉姜说话那人究竟是谁了。</p><p> 正是他初来问水城寻玉姜时，那个侍奉在玉姜身侧的少年。</p><p> 此刻他轻摇团扇，故意对着玉姜献媚讨好。</p><p> 玉姜睁眼，垂眸，看见了正站在街巷之中的云述。</p><p> 她似乎饮了酒，有些分辨不清是谁，所以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便挪开了。</p><p> 她的态度让云述心头莫名烧起一团火焰。</p><p> 他放下了手中重要的事来见她，她竟……</p><p> 她竟与这些美貌少年寻欢作乐？</p><p> 岂有此理……</p><p> 不止玉姜一人看见了云述，那个少年发觉之后，小声道：“大人，他怎么又来了？”</p><p> 玉姜懒懒一笑：“不用管他。”</p><p> 少年还是担心：“我怕跟那日一样，他会……他会杀了我的。”</p><p> 玉姜道：“有我在，他不敢。”</p><p> “好吧。”</p><p> 玉姜故意没再看过去，撑着侧脸，对面前少年说：“你将我邀请至此，就是为了表忠心？你的请求我是明白了，但我不能轻易答应你。你是岑澜带来的人，如今我已与他决裂，若不将你们放回魔域，他大概是要找我麻烦的。”</p><p> 少年跪下，犹豫了许久，道：“大人，岑澜不会收容我们了，若是回去，恐怕只剩死路一条了。我们虽出身于魔域，但这些年早已将问水城当作自己的家。大人若是不信，我这就废了自身全部修为！”</p><p> 不等他有所举动，玉姜准确无误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的举动，笑道：“别啊。没了修为，你们在修真界如何自保？总不能一直依靠于我。”</p><p> “我情愿一直依靠大人，求大人怜惜！”</p><p> 云述顺着木梯而上，正看到眼前场景——柔弱漂亮、甚至与他的眉眼有几分相似的少年，跪伏在她足边，而半醉的玉姜正握着他的手腕。</p><p> 少年见状，慌忙躲至玉姜身后。</p><p> 玉姜顺手挡下，轻撩眼皮看向云述，叹道：“这位又是谁啊，你们歌舞坊中竟藏着这样的绝色不许我见？”</p><p> 少年微愣。</p><p> 方才玉姜还在与她好好说话，见到此人竟开始装醉了？</p><p> 玉姜松开握着他的手，冲云述招了招手：“你们都退下吧，我要他服侍我。”</p><p> 云述：“……”</p><p> 这个少年每次见到云述都怕得要死，生怕此人一怒之下会直接取了他的性命。</p><p> 不过今日，云述似乎的怒气似乎是冲着玉姜来的。</p><p> 少年趁着机会，赶紧招呼着其他弹琴奏曲的男子，一一退下了。</p><p> 玉姜慢慢地站起身，走向云述，勾住了他的腰封，问：“问你话呢，你叫什么名字？”</p><p> 云述道：“你喝醉了。”</p><p> 玉姜摊开手，笑说：“你不喜欢我喝醉吗？”</p><p> 云述很想动怒，但又甚至跟一身酒气的人生气没有意义，便道：“我送你回去。”</p><p> 玉姜摇头：“我不回去。”</p> ', ' ')('\n <p> 云述揽住她的后腰，问：“你觉得我是谁？”</p><p> 玉姜思考良久，道：“我有些认不清人了，你的鼻梁……”</p><p> 她轻轻抚上，声音又轻又缓：“像是灵泽，但眉眼，很像拂今呢。”</p><p> 灵泽、拂今……</p><p> 这两个人名，云述一个也没听过。正是因为没听过，心里那团火才烧得更旺。</p><p> 云述握住她作乱的手，压下，捏上她的下巴，微微抬高，问：“你再说一遍，我是谁？”</p><p> 玉姜眨了眨眼睛，一副无辜之态：“这么凶啊，那你不可能是拂今了。拂今在我面前很是温顺。让我看一看……”</p><p> 她轻轻踮起脚尖，仔仔细细地将云述的容颜看了一遍，道：“真漂亮，你是我见过的，最像……最像那只小狐狸的人了。就你吧。”</p><p> “就我什么？”</p><p> “就你今夜侍奉了。”</p><p> “……”</p><p> 云述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了。</p><p> 而玉姜似乎一无所知。</p><p> 云述握上了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了一旁的房间之中，反手闩了门。</p><p> 用灵力取了干净的水，云述沾湿了帕子，仔仔细细地为她擦着掌心，道：“一身酒气。”</p><p> 玉姜不许他擦，双臂越过他的肩搂上脖颈，问：“你不喜欢饮酒吗？”</p><p> 云述面色极冷：“我不喜欢你饮酒，而且……是在这种地方。”</p><p> 玉姜挑了眉，笑意懒散：“这是什么话，我不来此怎会见到你？不要总板着脸，笑一笑大概会更好看。”</p><p> 云述深吸一口气，尽可能迫使自己你冷静耐心。</p><p> 他还是忍不住吃醋：“这种话你都对谁说过了？”</p><p> 玉姜挑起他的下巴，凑近欲吻，被他避开。</p><p> 她笑了，道：“怎么还不高兴了？”</p><p> 云述气极反笑：“你难道觉得我应该高兴吗？玉姜，你是不是忘了，你还答应过一个人，说你喜欢他。”</p><p> “哪个？”</p><p> “……”</p><p> 哪个？她竟然问哪个！</p><p> 云述咬牙切齿地答：“浮月山那个。”</p><p> “浮月山哪个？”玉姜想了一会儿，似作恍然大悟，“你是说……云述？”</p><p> 云述叹息：“你想起来了？”</p><p> 玉姜点头，又说：“不过，我跟他没什么关系的，一段露水情缘罢了，平时连面都见不着。你若是不高兴了，那我以后不理他，可好？”</p><p> 说罢，玉姜趁他不备吻上了他的唇。</p><p> 云述慌促推开：“你亲我之前，到底知道我是谁吗？”</p><p> 玉姜不回答，抱住他，道：“闹了这么久，我累了，陪我睡一会儿吧？天黑之前我要回去，记得叫醒我。”</p><p> 话音才落，玉姜已经在他怀中闭上了眼睛。</p><p> 纵使怒气满溢，云述此时也毫无发泄的法子。</p><p> 云述无可奈何地垂眸看着玉姜，终究换了个能让她舒服一些的姿势抱稳了。</p><p> 从浮月山到问水城，距离不算近。</p><p> 他日夜兼程赶来，哪里想过会碰到这样的场景？</p><p> 她若是赌气他来迟故意如此便也罢了，好好赔礼道歉，解释清楚就好。</p><p> 万一是真的……</p><p> 云述连设想都不敢。</p><p> 将近黄昏时玉姜也没睡醒。</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