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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小顛沛,命运多舛,同恶狗抢食,与贼匪搏杀,直至如今的贾璉生性警惕。
    因此,当每日情报刷新出,贾代明欲要谋害自己性命之讯息后,便心生警惕。
    而贾璉以京都荣国公府长房嫡孙身份,邀金陵官员、勛族一併入府见证证据。
    便是贾璉防微杜渐,预防其狗急跳墙的第一手准备。
    封建时期,官员便是一个国家的脸面,
    贾璉相信,金陵官员若是隨自己进府,富贵至今的贾代明哪怕图谋暴起,也会心有忌惮。
    甚至於,纵使贾代明心知真实帐本暴露之后自身必死,不再顾忌金陵父母官的死活,
    他那些自认未曾犯下杀头罪过的合作者,也绝对不会冒著祸及全家的风险隨其作乱。
    当然,贾璉也清楚,贾代明贪墨至今,极有可能豢养有死士。
    因此金陵官员入府,仅仅只是贾璉,为最大限度削减贾代明可动用力量的准备。
    贾璉心知,豢养死士,费巨大。
    而歷经五代繁衍,金陵十二房每日开销之巨,便是一笔天文数字;还要分润半数以上財货,运抵京都寧荣国公府;再加上其自身,以及合作者还要贪墨部分。
    他贾代明,又怎能豢养大批死士?!
    而只要其所豢养之死士,不超过十人,贾璉便有把握,將其尽皆诛杀。
    是的,贾璉之所以胆敢给金陵支脉扣上『狗链贼匪袭杀官员』的黑锅后深入虎穴,就是因为自身强悍的身体素质,以及其为匪至今,所磨礪而出的杀人术!
    所谓富贵险中求!
    贾璉自信,哪怕贾代明等人所豢养之死士,人数过二十,自己也能逃出生天。
    加上先前在石头城外的话语,已经被贾璉命张三尽皆宣扬了出去,
    因此只要逃出生天,贾璉便能凭藉同知之官身,荣国公嫡孙身份,
    自金陵卫,调集兵卒,將其杀得人头滚滚。
    金陵支脉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金陵十二房剩余財货,岂不是自己说多少就是多少。
    加上,自己几次三番命令赵强行动,在贾代明等人看来赵强必然是自己心腹,若其动手,赵强必定首当其衝。
    届时,
    自己想要的財货到手,那想要曝光自己身份,换取进身之阶的赵强也死了,岂不是一举两得?!
    然而,
    令贾璉感到无语的是,自己这边都明刀明枪的將真实帐本的位置给道了出来,
    事到临头,这在情报之中,想要干掉自己的贾代明,却未曾暴起;非但未曾出手,反而双脚一软,跌迦倒地?
    看著跌迦倒地,浑身颤抖,面容之上,没有丝毫的破釜沉舟之意,反而满满都是万念俱灰的恐惧。
    难不成,这货想干掉我,
    还真就是,想想而已吗?
    “找到了!”
    就在贾璉,满脸失望的看著万念俱灰的贾代明之刻。
    带上傢伙,同贾琨一併衝进贾代明所居住之別院的赵强几人的声音,自贾代明別院传来。
    顺声望去,眾人便见,满脸凶相,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赵强等人,抬著箱子满脸亢奋的跑来。
    『竟然还真的被这贼人找到了帐本?』
    望著那一箱箱被抬出贾代明別院的帐本,方才因贾璉之耳语,耳蜗麻痒,脖颈通红的王熙凤,
    那双嫵媚的丹凤眼中,满满都是错愕的看向贾璉:
    『等等,不对啊,这贼人昨夜至今,都未曾同我分开,他是怎么知道贾家支脉的真实帐本確切所在的?』
    然而,王熙凤那错愕的视线,触及贾璉那张倜儻风流的面容之刻,
    竟望见贾璉面上竟无有丝毫喜色,好似帐本被抬出,並不如其所愿一般。
    『帐本都被挖出来了,也不见你动手,贾代明,你怎么这么的怂啊!』
    原本一箭双鵰的好事,却因贾代明的软弱,从而彻底落空的贾璉,自然不甚满意。
    “啪!!!”
    心头不满,贾璉声音自然不悦,
    当即,贾璉便合上摺扇,一下一下的敲击在赵强等人抬出来的箱子上,
    一边敲,贾璉一边看向万念俱灰的贾代明,以及满脸惊惧的贾敎开口:
    “叔公,叔父,
    “你们要的证据,我给你们抬出来了,
    “现在,你们还胆敢说我是胡搅蛮缠吗?!”
    “府公!”
    说到这里,心头失望的贾璉扭身,
    面向满脸惊愕的金陵府知府赵有德,以及金陵诸多勛贵亲族拱手开口道:
    “府公,诸位老亲,家丑已扬,璉实无心思,再招待诸位,
    “等璉將府中事务处理完善,贾璉必定投递拜帖,亲自登门,拜访府公,以及诸位老亲。”
    面对,身为荣国公府长房嫡孙,身份贵重的同时,还拥有普一出手,便乾脆利落的將金陵支脉,监守自盗,贪腐公资之证据锁定之能为的贾璉,
    眾人自然不敢轻慢,哪怕是四品官员,金陵府府公,都是连连拱手回礼,欲要离去。
    “等等!”
    就在回礼眾人,即將离去之刻,
    贾璉却抬手制止,看向金陵府府公开口:
    “府公,虽说璉有同知官身,
    “然,此地乃是金陵,他们在金陵触犯律法,璉自然不能逾越代庖,
    “璉请府公,派遣公人,將其先行羈押,
    “而后,责令金陵户房吏员,前来府中,清查帐目,確定他们究竟贪墨多少,再定其罪责......”
    “不可!”
    贾璉话音还未曾落地,同先寧荣二公同辈,乃其嫡亲堂弟,
    鬚髮皆白的贾清、贾泽,闻听贾璉竟然要將自己亲子、嫡孙移交官府羈押、过堂,当时便面色剧变的开口制止,
    而后,颤颤巍巍的来到贾璉面前,顿著拐杖,满脸痛心疾首的开口说道:
    “璉儿,他们可是你的叔公,叔父,
    “就算他们用了些许资財,那也是我贾家之事,我等自行处理即可,又怎能令其背上官司?”
    大乾朝以孝悌治国,亲亲相隱自是家常便饭。
    更何况,在贾清、贾泽看来,
    贾代明、贾敎偽造帐本,贪墨商铺,田庄收穫,乃是贾家家务事,
    大不了,將贪墨的资財,归还公中便可;
    撑死在他们將贪墨资財归还之后,狠狠教训一顿也就是了。
    这种家务事,怎能容许令其诉之公堂,並將自己的亲子、嫡孙羈押府衙、过堂审讯?!
    若贾璉真的是,从小接受封建礼教,
    並且在史太君,孝悌思想教育之下,成长起来的荣国公府璉二爷,自然对此深以为然。
    然而,很可惜的是,
    此刻的贾璉,並非璉二,而是李代桃僵的水匪头子,
    他根本没有接受过封建礼教,对贾家更是没有半点亲缘情分,
    此刻的目的,更是为了最大限度的榨取资財的贾璉,
    又怎么可能会容许,执掌金陵支脉至今,不知在金陵支脉,安插了多少人手的贾代明、贾敎留下。
    因此,贾璉並没有感觉此二人所言有理,
    反而觉得这鬚髮皆白的老不死太过聒噪。
    “清太爷,泽太爷,多思伤神,璉知道,您二老,也对他们监守自盗的行为痛心疾首,
    “想要將他们留在府中,以国公府族规狠狠教训,
    “可是,族规虽严,却大不过国法,咱们还是饶了他们性命,让府公將其羈押吧!”
    不过,在金陵勛贵亲族,以及金麟府府公的注视之下,
    贾璉並未曾將心意表露分毫,反而一脸关切的看向二人偷换概念的道,
    说著贾璉,看向贾琨,以及赵强几人开口说道:
    “赵强,跟贾琨一併,將两位太爷,请回別院,好好休息,万万不可再让两位太爷,再行操劳了!”
    “府公,诸位,我寧荣二府,跟隨先太祖征战沙场的先寧荣二公,百死还生,嫉恶如仇,脾性爆裂。”
    说著,贾璉扭头,看向金麟府府公,以及金陵勛贵亲族拱手开口说道:
    “因而,族规森严,叔公叔父这等贪墨公眾资財不说,还勾结贼匪,截杀官员的行为,必然是仗杀无疑。”
    贾璉此言出口,王熙凤顿时瞪大的美眸心道:
    『这贼人可真会杜撰,我在荣国公府至今,都未曾闻听,贾府族內,有如此森严之规矩。』
    不仅仅只是王熙凤,贾代明与贾敎更是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贾璉开口:
    “谎话连篇,我贾家何事有过这等族规......”
    “哼!!!”
    然而,贾代明雨贾敎话音还未落地,便被贾璉冷哼截断。
    “叔公,叔父,你们可真是太让璉失望了,监守自盗,贪墨公中財货倒也罢了,
    “甚至亏空过剧,勾结贼匪,截杀於我,璉也能理解。”
    接著,在金陵府府公,金陵勛贵亲族的注视下,满脸不可置信,一脸痛心疾首的贾璉,手指颤抖的指著二人道:
    “但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时至如今,你们二人,已经胆大妄为,无法无天到了,
    “连先寧荣二公所定下之族规,都胆敢肆意污衊,乃至否决的地步,
    “时至如今,璉倒是想要问问你们二人,是不是连自己身上的贾家血脉,都要弃恶了!!”
    “嘭!嘭!!嘭!!!”
    似乎越说越气的贾璉,直接当著眾人的面,疾衝上前,面色狠厉的抬起脚掌,狠狠的朝著二人的头、脸、胸、腹狠踹而出!
    直至將这养尊处优,富贵至今的二人,
    踹的哎呀呼痛,满头满脸,都是鲜血,到了最后,甚至连话都说不出一整句,
    贾璉方才住手,整理衣衫,调整呼吸后,一脸歉疚的冲金陵府府公,以及金陵勛贵亲族拱手开口:
    “叔公,叔父方才,甚至连祖训族规都要否决的行为,让璉太过气愤,以至於失去了理智。”
    “璉失態了,府公,我贾家世受皇恩,最为看重的,便是我大乾律法。”
    说到这里,贾璉拱手高举,而后义正严词的看向金陵府府公赵有德开口说道:
    “倘若璉方才行为,触犯了大乾律法,还请府公从严从重处理!”
    寧荣二府一脉相传,贾史王薛守望相助,四王八公同气连枝。
    身为荣国公府长房嫡孙的贾璉说的严肃,赵有德却不敢照办。
    反而绞尽脑汁的引经据典,解释律法的为贾璉开脱。
    不仅仅只是金陵府府公,金陵勛贵亲族,亦是纷纷开口,言称贾璉行为无错,
    看到嫡小姐王熙凤的王家勛亲,更是直言不讳的道:
    “璉姑爷过虑了,身为荣国公府长房嫡孙的你施行家法,处置庶支罪人,何罪有之?!”
    “虽说他们有罪,但,国法就是国法。”
    听著眾人的赞同,贾璉抱拳回礼之后,满脸肃然之中,有带著一抹心软之色的,朝眾人开口说道:
    “更何况,族规森严,若是以族规惩治,他们必死无疑,
    “国朝以孝治天下,他们又与我血脉相连,璉实不忍看其命丧黄泉。
    “且看这一线生机,他们能不能把握的住了!”
    听著贾璉情真意切的话语,再看看贾璉面色悲天悯人的表情,金陵勛贵亲族,纷纷开口道:
    “贾璉公子仁善啊!”
    “可不嘛!依我看,石头城外,贾璉公子未曾直接发难,就是在给金陵贾家支脉机会。”
    “谁曾想,贾璉公子的善意,却被他们视为软弱可欺。”
    “若是他们当时能抓住机会,果断认错的话,他们何至於此啊!”
    “所以说嘛,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贾代明、贾敎他们,都是自作自受啊!!”
    “就是可怜贾璉公子的一番苦心啦!”
    “......”
    听著眾人的议论,年方二八的王熙凤,不可置信的瞪大美眸:
    『这贼人都胡作非为到了,连亲族都给拿下的地步了,
    『怎滴,在这些人的口中,却是金陵贾家支脉自作自受,辜负了这贼人的一番苦心?』
    王熙凤小小的脑袋里面,浮现出了大大的问號。
    “麻烦府公,派遣公人,將其羈押;而后再劳烦户房吏员,前来稽查帐目。”
    一番话语,获得金陵勛贵亲族讚嘆认可的贾璉这边,则是扭过身来,朝著金陵府府公赵有德开口说道,
    语落,贾璉看向面如死灰的金陵支脉眾人,继续巩固自己形象的说道:
    “希望你等监守自盗的数额不大,不然的话,纵使逃过了族规,国法也会要了你们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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