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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现在,只想確认一件事。”他捏紧木棍,拳节发白,语气低沉而颤抖:“你…是没动…我?”
    李向东缓缓点头,眼底有一丝不可名状的东西,像他压抑住的笑,却又极端冷静。
    ——“没动。”
    话说完,他轻轻退回一步,声音又柔回如春风。他侧身隔著门缝:
    ——“你先回屋修整,会好一点的。外面冷,夜露重,你这样蹲一夜,身体吃不消。”
    几乎出於本能,许大茂想拒绝,可身子一软,最终却跟著挪动了脚步。他缓步回屋,像被牵住脖颈的氂牛,他进门,李向东稍一放手,他就跌坐在床边,整个躯体像漏了气的气球,椅子都被压弯。
    屋內没灯,月色从窗朝里钻,映出他满脸的憔悴。
    门“咔”一声轻响。李向东將东西摆正,转身离开。临门前,他反差极小地又说了一句:
    ——“如果……你感到害怕,就……留这盏灯亮著。”
    声音淡,却透著一种莫测的关怀。许大茂没吭声,心臟却砰然撞击胸腔,几乎听见自己的骸骨碎裂声。
    门轻合,他听到脚步声渐远,最后消失於迴廊尽头。
    屋里只剩他一个人,和那盏昏黄檯灯——被他迟疑地点亮,只剩一圈幽光投射在墙上,如同火把探照,他把木棍贴在被上,紧握不放,身体蜷缩,仿佛能隨时顶住最浓的黑暗。
    心里却清楚,无论他怎样抵抗,都没办法逃脱那股源自骨髓里的冰冷——一种被盯上、被窥视的感觉。
    他低声轻哼,声音颤得像虫子叫:
    ——“別…別过来了……虫子…別自…自己爬…”
    他眼皮沉重,却又清醒如戒,他知道,这它们还会回来,而他,也还没硬气到能摆脱这种阴影。
    夜深了,灯火微弱,床板吱呀响——像是血液渗进木纹里,又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许大茂全身绷直,目光死死盯著门口那块光影摇曳的地面,紧贴门边的木棍,他却明白,他的“防线”或许,才刚刚搭起……
    屋內的灯光並不明亮,檯灯罩子上罩著一层微黄的尘,光线透出昏暗而带些死寂。许大茂蜷在床角,一动不动,像块被掏空的木头。他盯著那团灯影许久,终於发现自己的呼吸变得短促,仿佛空气中掺杂著某种说不出的气味,那不是饭菜,不是灰尘,更不像木头髮霉后的腐味,而是一种潮湿腥膻的、像虫子被碾碎后留下的那股噁心的味道。
    他努力吞咽口水,喉咙干得发苦,嘴唇起皮,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他觉得屋子不对劲了,墙角的影子仿佛比方才更深了一些,天板上那块老旧的木樑,像是隨时会断裂,重重压在他头顶。每一寸木头,每一片砖缝都藏著细小的异响,那些动静不大,却像是无数的针刺,一下一下扎进他的神经里。
    “李向东……李向东你个阴阳人……”他轻声咕噥著,像是催眠自己,也像是在诅咒。
    但他不敢喊太大声。他怕。怕把那“东西”引出来,怕那些从床板下、衣柜后、墙缝里钻出的影子忽然扑上来,將他拽进黑暗里。
    时间一点点流过去,风声停了,四合院似乎彻底沉入沉睡。然而他知道,这只是表象,真正的“夜”才刚刚开始。
    忽然,“滴嗒”,一声清脆的水滴声在他耳边响起。
    许大茂猛然坐起,额头满是汗,他耳朵几乎贴近木板,那滴声像是从屋顶滴下来,又像是从屋角渗出来。他盯著那口碗,那是他昨夜倒了的汤汁,有些残汤还沾在瓷碗边缘。可他明明记得自己早已扫乾净,地砖也擦了三遍——哪来的水?
    他咽了口唾沫,心臟砰砰直跳,手慢慢伸向床下那根木棍,却在即將碰到时,猛地僵住了。
    他看到了。
    那是一只蟑螂,不大,却准確地停在碗口边缘,两只触角缓慢摆动,像是在探路,又像是在听他心跳。它的背壳泛著诡异的光,在檯灯的投射下像油脂铺了一层金属质地。它盯著他。不是那种本能的、昆虫式的凝视,而是有目的的,有情绪的,甚至——有敌意的。
    “呃……”许大茂喉咙发出一声气音,下意识往后缩,却一脚踢翻了床角的脸盆,“哐当”一声脆响,在夜里显得特別刺耳。
    那蟑螂动了。它没有慌张地逃跑,而是缓慢地、从容地往他方向爬来,一步,一步,每一步都稳得嚇人。
    他猛然扑起,手里紧握木棍,横扫地面,“啪”的一声,棍头砸在地砖上,那蟑螂却在间不容髮的瞬间斜刺里一闪,躲入墙角。
    “不,不,不对劲……”他咬牙,后背贴上墙,喘息如牛,眼神疯狂地扫描四周。
    “这他娘的哪是蟑螂……”他声音颤抖,带著某种惊悚的自语。
    门外的地砖“嘎吱”响了一声。
    有人来了。
    许大茂抡起木棍对准门口,声音压得低沉:“谁?”
    “是我。”李向东的声音飘进来,仍旧平和温润,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屋里有声音,我以为你晕过去了。”
    “你別进来!”许大茂几乎是吼出来的,“你別靠近我屋门一步!”
    外头静了两秒,李向东才轻声说:“我不进。但你要是觉得太压抑,就开窗,通通气。不然你会憋出病来。”
    “病?我他娘的都快被你害疯了!”许大茂咬牙切齿,声音里多了破碎的哭腔。
    李向东嘆了口气,似乎转身离开,但临走前却丟下一句话:
    “你还记不记得,前两年你房后头埋过的那只老猫?”
    许大茂愣住了,手里的棍子差点脱手而出。
    他当然记得。
    那只老猫,是他从前餵过的,但后来……某夜里他喝醉了,老猫不小心咬了他一口,他一怒之下把猫按在水桶里活活淹死了。事后他后悔,把猫尸体埋在了后院落角落一棵树下。他以为没人知道。
    可李向东——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声音发乾,手脚冰凉。
    “我没说我知道啊。”李向东的声音仿佛从风中飘来,“只是提醒你一下,这些年你得罪的,不只是人。”
    “你到底是谁?你——”许大茂刚要衝出去,却在跨出门的瞬间定住了。
    他看见李向东站在院子的另一边,背对他,手里提著一盏油灯,灯光照在他身上,拉出一道极长的影子,那影子在地上像无数脚一样,往他屋门下延伸——然后,忽然又像散了似的,化成一滩浓墨。
    那盏灯忽明忽暗,李向东站在黑影中央,一动不动。
    许大茂忽然想起小时候奶奶说过的一句话:“人有影,虫无影。若人影如虫动,莫问,莫探,莫留身。”
    “你不是人。”许大茂咬牙,声音发抖。
    李向东缓缓转头,脸上仍旧温文尔雅,甚至带著一点浅笑:
    “许师傅,您今儿是说笑了。我不是人?那你又是什么?”
    许大茂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要跳出胸膛。李向东的那句“你又是什么”在他脑子里炸开,炸得他头皮发麻、眼前发黑。他靠在门框上,双腿发软,全身每一根骨头都在抗拒让他继续面对这个看似平静却越来越诡异的男人。
    “我是什么关你屁事!”他嘴上硬撑著,嗓音却干得像刮破了的锯条,带著嘶哑和战慄。
    李向东依旧立在院中,那盏油灯轻轻晃动,像是风吹了它一下,又像是它自己跳动了火焰。灯光將李向东的影子拉得越发细长,那“影子”在地面上浮动,仿佛不是附在他身上,而是另一个独立存在的东西。
    “我没別的意思。”李向东笑了,笑得淡然,“只是觉得,你这几天总是说我害你、陷你,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真正怕的,到底是不是我?”
    “是你!你別装蒜了!”许大茂扑上前一步,木棍举得老高,眼神发红,像个彻底被逼疯的疯子。
    可李向东依旧不动,只是盯著他看。眼里没有愤怒、没有惊慌,只有一种冷静得令人发毛的宽容,就像医生看一个快失控的精神病人。
    许大茂猛然止步。
    “你不敢打我。”李向东温声道,语气肯定而镇定,“你不是不敢杀人,而是你心里太明白,真正该被你杀的……不是我。”
    “你闭嘴!”许大茂嘶吼著,木棍挥下去,却在距离李向东肩膀半寸处生生顿住。他看见了李向东眼角那一丝冷意,那冷意像霜刀一样,割得他连肺都疼。
    他手里的棍子重重地垂下,打在自己的鞋尖上。他后退一步,忽然像被掏空了全身力气,一屁股坐在门槛上。
    “我这是怎么了……”他喃喃低语,像个快被世界遗弃的可怜虫。
    屋里屋外安静得出奇。风从青砖瓦缝里漏过,发出“呜呜”的低鸣,如鬼婴夜哭,又似远处老树上断枝撞击。
    忽然,他听见什么在屋內响了一声。“啪嗒。”
    是碗,又翻了。
    许大茂扭头望去,那只昨晚剩汤的碗竟莫名其妙地翻了,汤水洒了一地。更恐怖的是,一条暗棕色的东西正慢慢从碗里爬出,一对翅膀微张,一对触角笔直地朝他“看”过来。
    “不……不……”他嘴唇发白,牙关紧咬,脸色惨白得像纸。他发疯似地衝进屋內,抓起扫帚,“啪啪啪”连扫数次,那东西却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后竟又稳稳地爬起,像是不死之物。
    “你他妈的到底从哪来的!”许大茂一边骂一边挥扫帚,直到扫帚头全散了才停下。他跪在地上,大口喘息,脸贴著冷冷的地砖。
    这时,门外李向东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疾不徐,像说梦话:
    “你家厨房那口米缸,多久没洗了?”
    许大茂如遭雷击。他的眼睛睁大,脑海里浮现出那只深得见底的老米缸,底下常年有几颗陈米,米虫堆积如尘。他曾想洗,但总是嫌麻烦,索性盖上盖子就当看不见。
    “你……”他声音嘶哑,“你是不是……一直盯著我?”
    李向东没有正面回答,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有些东西,不是我放的。是你自己留的。”
    许大茂猛然明白了什么。他猛地爬起,跌跌撞撞奔向厨房,扑向那口老米缸。他一把掀开盖子,扑鼻而来的不是米香,而是一股浓重的、潮湿腐臭味道。他低头看去,米缸底部爬满了虫子,大大小小,密密麻麻,那些虫子的壳反光刺眼,似乎还在缓慢地蠕动。
    他呆住了。他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崩塌。他这些年吃的饭、喝的粥……那些味道不对的饭,那些吃完拉肚子的晚餐,那些他以为只是胃不好的夜晚——全都有了可怕的解释。
    “这……不可能……”他退后两步,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厨房门口。
    李向东站在门外,神情冷静如水,声音轻得像一缕风穿过竹林:
    “你怕的,从来不是蟑螂。”
    许大茂死死地盯著他,声音低得像呻吟:
    “那我……到底在怕什么?”
    “你怕的,是你自己。怕你自己懒,怕你自己脏,怕你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你屋里这么多蟑螂,是你自己招来的。可你非要找个替罪羊。”
    李向东靠近了些,站在门槛外,仍旧没有跨进半步。他眼神平静:
    “所以你才说,是我放的。”
    许大茂颤抖著爬起身,眼神不再像之前那么狠厉,反而浮现出某种茫然和疲惫。他浑身上下的力气像是被那一缸虫子吞噬殆尽,只剩下空壳一样的身躯,在风中飘摇。
    而屋內,那些虫子开始缓缓向外爬。它们一只只地越过地砖缝隙,穿过门槛,向著院落的阴影中游走而去,像是受了某种指引,循著一条早就划定好的路径,重归黑暗。
    而那道黑暗里,正好站著李向东。
    夜,沉沉地压在四合院的上空。乌云像沉积已久的油墨,一点月光也透不进来,连树影都消失得无影无踪。风停了,虫鸣也没了,连平时常见的猫狗夜啼都像被谁捂住了嘴,一切死寂得像是世界陷入了某种暂停。屋檐下那串风铃,今夜却格外安静,仿佛不敢发出哪怕一点点响动,怕惊扰了藏在这沉寂中的某种不可言说的东西。
    李向东半躺在炕上,手边搁著一本摊开的旧书,书页翻到一半,那是他今晚本来打算读完的。但不知为何,他眼皮跳个不停,总觉得院子里隱隱有点不对劲。他在昏黄的灯光下默默盯著那本书,可眼神却一次也没聚焦在字上。耳边,一点轻微得几乎不可察觉的响动,像布料摩擦,又像某种甲壳细微的爬行声,在木地板下游弋。
    然后——
    “啊啊啊啊!!!”院中猛地传来一声嘶哑的尖叫,划破夜空,如刀割窗纸,刺得李向东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是许大茂的声音,悽厉、惶恐,甚至带著一种几近崩溃的情绪,像是一个活人忽然在梦里被什么凶物撕碎了意识。
    李向东眉头紧皱,立刻起身,披了件薄衫,脚步极轻地走出房门。他没有点灯,也没有提火把,只凭著夜色微弱的亮度,摸索著往许大茂屋子方向走去。空气里带著一丝燥湿的霉味,混杂著煤灰未燃尽的残气,那气味贴著鼻腔上行,仿佛要钻进脑海。
    还没靠近门口,便听见屋里传来咚咚咚的踢打声,像有人在床上挣扎,踹翻了什么。接著,又是一声惨叫:“李向东!你这个王八蛋!你放的蟑螂!你……你干的好事啊!”
    这叫骂声已经没了白日里的囂张,更多的是歇斯底里的撕裂感,像是人在极度的羞辱、恐惧中发出的无助狂吼。
    “许师傅?”李向东站在门外,语气却依旧不慌不忙,“你怎么了?”
    “滚你娘的別在那装蒜了!”许大茂的声音从屋內传来,带著窸窣声和沉重的呼吸。他显然在挣扎。
    “蟑螂……在我被窝里!一群,一大群!我看见了它们在我腿上爬,在我身上钻进来!你是不是趁我不注意,往我被窝里塞的!李向东你敢说不是你!”
    李向东站在门口,没有立即应声。他缓缓將手放在门框上,手指摩挲著那块被岁月打磨得发亮的木头,良久,才轻声道:
    “你要是不让我进去,那你得先自己把灯点上。”
    屋內陷入一阵沉默,许大茂的呼吸声仍在,但再无怒骂。他的恐惧已经达到了顶点,怒火似乎无法再掩盖那种深深的羞耻与绝望。就在这静默中,啪嗒一声,像是火柴被划亮,紧接著屋內的昏灯亮起,將那间逼仄潮湿的屋子照得一清二楚。
    李向东轻轻推门而入,灯光映在他脸上,那双眼睛平静得不像是面对一场深夜的骚乱。他目光扫过屋子,很快便看到了许大茂——那人整个人缩在床的一角,脸色惨白,衣衫凌乱,甚至身上还搭著一床被子,但那被子已被掀得七零八落。
    而地上,果真有几只半死不活的蟑螂,正慢慢地爬向墙角。
    “你看见了吗!”许大茂猛地指向地面,“它们就在我被子里爬!我刚才……我刚才身上就像……被成百上千只脚爬过一样!痒得我……啊!”
    他猛然抓挠自己胸前的皮肤,指甲几乎都嵌了进去。皮肤被挠破,带著鲜红的指痕。
    李向东蹲下身,伸手掀开那床被子,仔细查看。被子里有些蠕动的黑影,是几只躲藏其中的蟑螂,正缓慢移动,仿佛根本不惧人类的存在。
    “確实有。”他说,语气竟有些出奇的温和,“你盖的这床被子……好像很久没晒了吧?”
    “你还敢阴阳怪气!”许大茂眼中几乎喷火,“我明明今天下午还翻过!是你放的对不对?你是不是专门养的?藏在我床边,趁我睡著偷偷弄进来的!”
    李向东没有答话,而是站起身,缓步走向窗边,打开那扇老旧的木窗。
    空气顿时流动了些。凉风从外头灌入,吹动屋內的灯火摇曳,那些爬行中的虫子似乎被风惊扰,速度也加快了几分。
    “许师傅,”李向东忽然低声开口,声音里带著一点点淡淡的遗憾,“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屋子里……除了我,还有谁进过?”
    许大茂一怔,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脊背发凉,额头汗珠大滴滚落。
    “你……你什么意思?”
    李向东的眼神忽然变得深邃。他缓缓回身,站在光影与黑暗交界的地方。
    “我今天下午路过你屋子门口的时候,听见有咔噠一声响。像是门被撬了一下。”他说著,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这个,是我在你门边捡到的。”
    他摊开掌心,是一截断了的小铁丝,头上还残留著明显的弯曲痕跡,像是被什么工具硬折开的。
    许大茂盯著那铁丝,脑中一阵轰鸣。他猛地回忆起前几天晾晒的床单莫名少了一条,又或者是厨房某些调料摆得乱七八糟,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没多想。
    “你……是说……有人进过我屋?”
    “或许。”李向东淡然应道,“或许你並不是唯一招惹人的人。”
    屋內一时间静得像坟地。那几只残留的蟑螂还在墙角缓慢蠕动,可现在,许大茂已无暇再关注它们了。他忽然发现,他最害怕的,或许不是虫子,而是——有谁,趁他睡著的时候,真的曾站在他床前,注视著他,用某种无法言喻的恶意……偷偷布下了这场噩梦。
    夜色渐深,四合院的静謐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云笼罩。许大茂坐在自己那张破旧的藤椅上,双手紧握著手中的热茶,指节泛白,眼神里写满了不安和焦躁。外头的月光被树影遮掩,偶尔透过枝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脸上,映出几道深浅不一的阴影。
    “李向东这人,真是让人头疼。”许大茂低声自语,声音嘶哑,仿佛一口积鬱已久的怨气终於找到了宣泄口。他的目光在院子里来回扫视,显然已经到了神经紧绷的边缘。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许大茂猛地回头,眼睛瞪得像铜铃。“是谁?”他声音带著戒备。
    门外站著李向东,脸上依旧带著他那种莫测高深的笑容,仿佛一切风波都与他无关。李向东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抬手拂了拂额前的髮丝,眼神淡定得让人心烦。
    “我来看看你。”李向东语气轻描淡写,但语中隱隱带著某种不容拒绝的坚定。
    许大茂心头一紧,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恨恨地咬牙道:“你別老是来我这儿搞事!我这儿哪儿都不安生了,连睡觉都不敢了!”
    “你怕什么?”李向东直视著他,声音缓和,却犹如冰冷的刀锋,直刺心底。
    许大茂脸色一变,像是被戳中了最隱秘的伤疤,喘著粗气:“我……我怕这屋子里再有那些该死的蟑螂,怕它们藏在每个角落,怕一闭眼它们就爬进我被窝,爬进我身上!”
    “蟑螂只是表象。”李向东慢慢走进院子,脚步沉稳,“真正让你夜不能寐的,是你心里的那股恐惧。你怕自己被揭穿,怕那些脏乱和秘密被人看见。”
    许大茂听著,心臟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压得透不过气来。“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告诉你,家是我守的,我不想让你来搅局!”
    “我不是来搅局的。”李向东走到院子中央,停下脚步,抬头看著满天的星光,眼神深邃,“我只是想让你面对自己。”
    院子里,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附和李向东的话,也像是在嘲笑许大茂的无力反抗。
    许大茂闭上眼,双手攥紧拳头,喃喃自语:“面对自己……我真的敢吗?敢面对那些丑陋和骯脏吗?”
    李向东缓缓转过身,望向他,声音柔和:“不敢,那就永远逃不开。你越是逃避,它们越会缠绕你,像蟑螂一样无处不在,爬满你的生活,爬满你的梦境。”
    许大茂的胸口一阵闷痛,眼睛湿润,却死死咬著牙不让泪水流出。他忽然站起身,声音颤抖却坚定:“你说得对,我怕,我真的怕。但我不想再这样活著了!”
    李向东微微一笑,目光中闪过一丝讚许,“这就对了。起码你开始正视了。”
    话音未落,院门外又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隱隱夹杂著低声的爭吵和喊叫,像是有人在院子边缘徘徊,带著一股不安和急切。
    许大茂和李向东同时转头望去,月光下,几个模糊的身影正缓缓靠近。空气顿时凝重起来,仿佛一场新的风暴即將降临,而这四合院,早已不再是那片寧静的天地……
    夜色愈加深沉,四合院的空气里瀰漫著潮湿和发霉的味道,偶尔夹杂著几声远处犬吠。李向东刚刚和许大茂站定,眼神还未从那几个模糊身影中移开,忽然从另一边的院落传来一道尖锐的喊声,直接穿透了沉寂的夜幕。
    “这么多蟑螂!这么多蟑螂啊——!”
    声音尖利且带著哭腔,竟是贾张氏那边。她是邻居,一个脾气火爆的中年妇人,平日里虽少言寡语,但性子急躁,遇事从不含糊。李向东眉头一皱,心中一丝不安迅速蔓延开来。
    “贾张氏又出什么事了?”许大茂紧张地问,声音带著几分焦急和不安,“她那屋子……不会也闹蟑螂了吧?”
    李向东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边的窗户透出昏暗的灯光,映照出屋內零散的家具影子,仿佛一座摇摇欲坠的小木屋在夜风中颤抖。他轻声应道:“走,我们去看看。”
    两人匆匆向贾张氏的院落走去。隨著脚步靠近,喊声越发刺耳,夹杂著哀求与愤怒。
    “李向东!快来帮帮我啊!这屋子里全是蟑螂!我刚洗的碗里也全爬满了!你看看这是什么情况?!”
    贾张氏站在院门口,手里握著一只翻倒的碗,碗里黑乎乎的虫子蠕动著,活生生爬满了整个碗面。她脸上满是无奈和愤怒,嘴唇颤抖,眼眶有些泛红。
    “这……这怎么可能?这不是闹哪样?”许大茂不敢置信地盯著碗里的景象,浑身微微颤抖,“难不成李向东你——”
    李向东嘆了口气,打断了许大茂的话:“別急著下结论,先听听她说完。”
    贾张氏喘著粗气,似乎有些激动过度,她指著院子里的一堆旧杂物,“我昨晚上刚把这些清理过,今天一早又发现一窝窝蟑螂从角落里钻出来,成群结队地爬满地板,碗柜,连我晾的衣服上都能看到!李向东,你说,这能是巧合吗?!”
    李向东蹲下身子,目光在杂物堆里细细搜寻。杂物间几张发霉的纸板和破旧的纸箱堆叠著,角落处还黏著几只死去的蟑螂壳。他感受到空气中潜藏著一种微妙的腐败气息,那气息像毒瘤一样在这幽暗的小院里悄悄蔓延。
    “你先別急,我帮你清理。”李向东语气平静,眼神里却闪过一丝决然,“但你得告诉我,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贾张氏咬著嘴唇,像是在犹豫,最后还是抬头对他说:“最近倒是……听说有人半夜在这边转悠,好像在干什么不该干的事。还有,听见那边有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就在你那儿附近。”
    许大茂脸色顿时凝重起来,目光落在李向东脸上,“难不成真的是有人故意放这些蟑螂?挑拨离间,搅得我们这些邻居没法安生?”
    李向东抬手揉了揉眉心,內心波澜起伏。每一次这类状况出现,他都感觉背后隱藏著更深层的秘密,就像一个看不见的手,正悄无声息地操纵著这片小天地的秩序。
    “今晚这阵风不对劲,”他自言自语般低喃,“蟑螂成群结队地出没,背后肯定有些东西。”
    贾张氏拽了拽他的袖子,声音有些哀求:“李向东,你一定得帮我,这屋子让我住不下去了。我都快疯了!”
    李向东点了点头,面色却凝重如铁,“我知道,我会查清楚的。但你得有耐心,不能让恐慌占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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