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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照野也一眼就看到了朝他冲来的乌桓首领。
    乌桓部落原本遵循推举制, 自打被北越招揽,也学上了汉人的习俗,因而各部落的首领多是老单于的儿子。
    眼前这个冒彻便是单于楼敦之子。
    “石阙!柯赞衍!乌尔班——库帕已经死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传令三军,不得擅出, 速速调集最近的一千精锐朝中军大营集合, 给我围死这些鼢鼠!”
    铮!
    两只长槊在人仰马翻的营寨上方擦出火星。
    交手不过一刹那, 两人便都感受到了彼此绝不寻常的悍勇。
    虎口因巨大的冲击而发麻,皮肉下的血液却在微微沸然, 裴照野忽而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这是战场。
    站在这里的人又是谁?
    幼时被裴绍扔着石头骂的杂种?
    还是虞山上占山为王的匪贼?
    积压在身体里的那些陈年的憎恨、愤懑, 顺着他沸然血液重新涌动, 叫嚣着, 要他在今夜洗刷自己曾因血脉而承受的屈辱, 证明自己究竟是谁。
    裴照野朗声喝道:
    “他们最快只能调来一千人, 丹朱!抓个熟悉营中地形的人指路, 速战速决!”
    冒彻倏然瞳仁紧缩,一字一顿地厉声质问:
    “你能听懂乌桓话!”
    适才他发号命令,特意用的乌桓话, 就是为了防止这些汉人听懂。
    乌桓只有语言没有文字,晦涩难学,此人是如何学会的!?
    “不对, ”冒彻看着他的深目高鼻, 样貌虽是汉人样貌,然而轮廓却过于深邃,冒彻恍然大悟,“你也是……”
    没等冒彻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劈带刺的砍杀如疾风骤雨落下。
    草原上最善马战的勇士难寻敌手,却在今夜猝不及防地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劲敌。
    蒋冲见此情形简直魂飞魄散。
    这不可能啊!
    覃戎肯定还在辽郡, 薛允听说在刺杀中负伤而归,薛家上下都忙着救治。
    至于镇守神女阙的那些守军,探子更是盯得紧紧的,这么多的军士,这么大的动静,他们绝不可能收不到半点风声。
    还有谁?
    这些神出鬼没的夜袭轻骑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没等蒋冲想明白,马蹄声催命而来,一把弩机对准了蒋冲的头颅。
    是个女子。
    蒋冲举起手来,慌忙道:
    “将军!我不是乌桓人!我祖籍汝陵蒋氏!都是当年北越王叛乱,把我们这些人困在了北地十一州,我、我熟悉营内地形,我可以……”
    话还没说完,蒋冲就被帐内一瘸一拐冲出来的女子撞到一边。
    “从东边跑!”
    她目光迥然,对丹朱大喊道:
    “俘虏的营帐在东边,二十里外的山里有渡河,过了河砸烂木桥就能甩掉追兵!我们就是从那个方向被带过来的,信我!”
    丹朱眉梢微挑:“腿还能走吗?”
    “能!”
    丹朱颔首,下一刻,那女子便听嗖的一声,身边霎时有血雾炸开——
    那一箭直接贯穿了蒋冲的面门!
    “牛!谢先生给的弩机也太够劲了!”
    丹朱被这弩机的后坐力震得手臂都在发麻,双目却亮得惊人。
    被溅了一身热血的女子尚在怔愣,丹朱将她一把捞上了自己的马。
    “将军!她说往东走!有渡河!”丹朱操着一口伊陵方言道。
    突袭带来的优势在一点一滴流逝,被裴照野率先锋部队打乱的乌桓兵,正在重新组成建制。
    好在还有顾秉安在外围牵制大部队,乌桓主将不至于这么快回援。
    裴照野从一名乌桓兵的胸膛中抽出长槊,血浇了满身。
    他盯着三十步开外,被三名悍将并二十多名乌桓兵护住的冒彻,对丹朱道:
    “好!你率两百轻骑护送俘虏,我和吴炎留下给你压阵!”
    冒彻虽听不懂他们的伊陵方言,但也能看出那名女弓手有撤退之意。
    冒彻立刻大喝:
    “——他们的弓手要撤!给我上,射杀这名头领,我赏财帛千金,良马毛皮,再从我的部落里分五百勇士赏给他做部下!”
    此言一出,士气大震。
    围在冒彻身旁的那三名悍将,即便吃醉了酒,也个个都不是庸才。
    其中一人挽弓如满月,箭发千钧之力,连射三箭,顷刻便射下吴炎身侧四人。
    吴炎几番想要以弩机还击。
    然而他毕竟没有丹朱这样的射术,即便有望机瞄准,但那乌桓人马术极佳,游走迅速,根本无法近身。
    冒彻目如鹰隼,紧盯着吴炎的身影。
    有希望!
    只要将这名一直绕在他周身策应的副将射杀,他必定左支右绌,届时一拥而上,还怕杀不了他——
    “掩护我!”
    裴照野沉声低喝,吴炎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调转马头,吴炎连杀了五名追在裴照野身后的尾巴,没了后顾之忧的裴照野径直迎上纷乱箭雨。
    在那名弓手错愕目光中,裴照野抓着马鞍侧身滑下马背。
    避过心脏一箭的同时,钢尖划过地上的石子与泥土,一枪斩断了弓手座下马的前足,而后借力翻身,将长槊送入弓手的胸膛——
    中军大营周遭无数人的目光朝上而去。
    那个人!
    那个人,竟然将一名能生撕虎豹的猛汉单手挑了起来!!
    “喝——啊——”
    充血的臂肌涨至极限,青筋如荆棘,要从皮肉下穿刺而出。
    年轻的将军双目赤红如血,伴随着将挑在枪上的敌人狠狠掼在了人群中!
    重物坠地的声响轰然如雷,沉沉砸在所有人的心口。
    敌方惊骇,那些跟随裴照野而战的军士们却士气大震!
    有如此神勇的先锋,何愁不能突围而出?
    这一战倘若真能全身而退,对于许久未打过胜仗的南雍,该是何等振奋,恐怕一战扬名也不在话下!
    裴照野反手甩掉长槊上的血珠,极痛快似地大口呼吸。
    胸腔急速扩张,被铁锈与雨前的土腥味道涨满,他睁开眼,黑亮如洗的眼眸穿过人群,落在冒彻脸上。
    他用乌桓话问:“你是乌桓单于的儿子?”
    冒彻在距离他三十步的地方,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遍。
    “你老爹有多少个儿子来着?十二个,还是十五个?”
    裴照野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绽开笑容道:
    “就这么喜欢到处抢女人,到处留种是吧?”
    谁料冒彻听了这话却一时想岔。
    他本就认出裴照野有乌桓的血统,此刻蓦然睁大眼,生出一个离谱的猜测。
    “难道你……”
    “别误会,只是想问清楚你家究竟几口人——既然想要杀你全家,总不好漏了谁,是不是?”
    ……好大的口气!!
    冒彻勃然大怒,再度提枪杀来,裴照野亦抄起沉甸甸的长槊迎战。
    寒芒擦过草尖挑起时,那双浓黑的眼定定映出冒彻的身影。
    小儿子都这般岁数,那个老单于得老成什么样子?
    梦里,他们竟胆敢要她去和亲。
    这群野猴子般的蛮人也敢肖想她!
    轰隆——!!
    大片阴云聚集,雷鸣在云层后翻滚。
    豆大的雨点连绵成线,一场意料之中的暴雨提前而来。
    山坡上,谢稽和三千流民军肃然列阵,等待接应。
    坐在战车上的谢稽伸出手,静静感受着这场酣畅淋漓的春雨。
    暴雨提前到来,扰乱大营的火势渐弱,折返的路途却会格外泥泞不堪。
    天时不利啊。
    时隔数十年,龙争虎斗的权谋场内终于又看到了一对明主良将的雏形。
    然而明主尚且稚嫩,良将的獠牙也还未长全。
    倘若他真能冲出重围……
    他必须得冲出重围。
    滦山口的江水浩浩汤汤,绕过神女阙,朝着北地十一州奔去。
    与此同时,身在辽郡的郭夫人披衣开窗,夹杂着土腥味和细雨的风,冲散了房内凝滞的空气。
    八百里急送的军报在覃戎面前摊开,他喃喃道:
    “……他们……竟在这个时候尽锐出战,去营救俘虏……”
    那些流民军,才刚成建制。
    喝着稀粥吃着野菜,三日才有一顿肉,他们哪儿的勇气,敢去两万人的大营里劫人?
    拿下辽郡的喜悦,即将与薛允交锋的兴奋,全都在这短短一封军报下,尽数消失。
    覃戎愤然扔开军报。
    “……目光短浅!莽撞愚蠢!竟敢只率三百轻骑直入中军大营,他当那些乌桓骑兵都是吃素的吗!好好好,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是充英雄,还是成笑话!”
    说完,好似仍嫌骂得不痛快,又指着地上的军报道:
    “还有那个清河公主!我还高看了她一眼,以为她当真厚积薄发,要干出什么大事业,没想到也是个脑子没有三两重的!”
    “好不容易积攒出这副身家,蠢得拿去打水漂!这二人不足为惧!”
    角落里,微弱的九枝灯在风中扑簌。
    郭夫人弯腰拾起:
    “少年恃险若平地,独倚长剑凌清秋……夫君不再是当初一腔热血,携三五好友就敢与乌桓人打架的少年人,但总有人,会像当初夫君从乌桓人手里救下妾身一样,不计得失地去做正确的事。”
    夫妻二人四目相对。
    覃戎眸含不甘,起身在内室无言踱步良久。
    “趁薛氏还未发难,趁裴照野那小子率大部离开,这是最好的机会!要确保我们覃家的血脉坐上皇位,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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