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他相熟的编辑说的那样,他太希望出版一本真正属于自己的作品了。<br/><br/> 他期待着那一天,他要带着这本书,在扉页写下“敬赠沈恪”,然后郑重其事地将它送给那个为他的写作之路甚至是这一段人生道路点亮了一盏灯的人。<br/><br/> 林声很确定,如果不是沈恪,就不可能有这本书,他对写作的体验也必将永远浅薄。<br/><br/> 但问题是,它真的有这个机会吗?林声真的有这个好运吗?<br/><br/> 林声等待着编辑的消息,编辑说:“哪有那么快就能决定,高老师只是让我把稿子发给他看看,什么时候看还不一定呢。”<br/><br/> 林声明白,他只是着急。<br/><br/> 他一遍一遍地打电话过去,最后编辑不得不说:“林声,你真的先别急,高老师那边,经常一本书半年都没消息。”<br/><br/> 他知道,他懂,他也理解,可他就是放心不下。<br/><br/> 其实林声更明白的是,这一切或许依旧是镜花水月,一个美好的幻景,他根本捞不起那轮月。<br/><br/> 他想起那天晚上喝酒前那位姓高的出版人戏谑地笑着对他说如果他能喝完一整瓶白酒,就看看他的稿子。<br/><br/> 也只是看看而已。<br/><br/> 所有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林声连这么明显的一个玩笑话都愿意当真,这是他唯一可能抓住的机会。<br/><br/> 但现在看来,他早有预计的事确实发生了,整个事件中,只有他当真。<br/><br/> 尽管明白期待大概率已经落空,但林声还是就这样等着,数着秒等着,一直等到林声对自己真的没了信心。他连日来心事重重,精神紧绷,再次陷入了无尽的自我否定中。<br/><br/> 林声清楚自己,敏感脆弱,扛不起事,“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的大概就是他这种人。<br/><br/> 心里的这些事还没落定,偏偏生活又遭遇巨变。<br/><br/> 群租屋的人又打了起来,对于这些事,林声平时从不参与,在他们打架的时候也总是躲得远远的,然而这次他没躲过,刚从厕所回来就看见自己正在充电的手机被人踩在了脚下。<br/><br/> 林声从小到大都鲜少与人发生冲突,他最擅长的就是压抑自己的情绪、隐藏自己的心事。<br/><br/> 可人总有绷不住的时候。<br/><br/> 林声站在门口看着自己被踩碎屏幕的手机,突然之间就好像看见有人把自己的心丢在地上踩,血溢出来,粘了满地的灰。<br/><br/> 那不仅是他的手机,不仅是他的心,还是林声本人,以及林声的尊严。<br/><br/> 或许那些人是无意的,是不小心的,但在已经快要破碎的林声看来,这就是对他的最后一击。<br/><br/> 悬崖上摇摇欲坠的人,终于迎来了路人的一个助力,他张开手臂摔了下去,没有粉身碎骨,但清醒地摔到五脏六腑都碎裂,比直接死去还残忍。<br/><br/> 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是被遗弃的,被遗弃在世界的边缘,不被看见也不被感受,唯一能拉住他的沈恪也迟早会看清他有多可耻肮脏,到那时,怕是对他也避之唯恐不及。<br/><br/> 林声这个“瓷器”终究是碎裂了,而那个被踩他的手机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br/><br/> 那几个人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打得激烈,嘴上还互相骂着不堪入耳的话。<br/><br/> 林声就那么愣了好一会儿,突然被人从后面推搡,直接被卷入了这场纷争里。<br/><br/> 说来也是好笑,一个完全的局外人却被拉入了一场混乱的打斗,七八个人打作一团,林声眼睁睁看着手机被不知道多少次踩在脚下。<br/><br/> 他也终于爆发了,奋力推开扯着他衣领的人,等捡起手机的时候,脸上已经挨了一拳头。<br/><br/> 这算怎么回事呢?<br/><br/> 林声坐在房间角落,背贴着墙,像是观看一场闹剧一样看着那些人继续打。<br/><br/> 他们终于打到警察来敲门,打到警察把他们所有在场的人都带回了派出所。<br/><br/> 何唤跑来找林声的时候,林声正在收拾行李,群租房被封,要拆<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除违规的隔间,中介跑了,房东被罚款,他们这些人必须立刻搬走,还剩下半个月的房租和当初住进来时的押金,求退无门。<br/><br/> 林声很疑惑,到底应该怎么去定义苦难?<br/><br/> 在他以为自己已经吃了很多苦头的时候,生活总是会继续急转直下,让他明白,未来还有更多的苦头给他吃。<br/><br/> 林声对何唤说:“我是不是根本不应该来这里?”<br/><br/> “什么?”何唤帮林声收拾行李,看见他被打破的嘴角,眉头紧锁着。<br/><br/> “我还剩下一千多块钱,”林声说,“足够买回老家的火车票,剩下的还能做点别的事。”<br/><br/> 何唤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br/><br/> “几年了?”林声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自己都不敢想已经几年了,人失败也不应该是这样的。”<br/><br/> 何唤不吭声,只是低着头。<br/><br/> “不是所有追求都会结硕果,人得认命,没天赋没能力没运气,什么都没有,咬着牙抓着麻绳也非要往上爬,结果手心磨得血肉模糊,最后还是要摔回原地。”<br/><br/> 何唤见过林声丧气的样子,但就算以前丧气,也总是对未来有那么一丝的期待。<br/><br/> 可是现在,他都不用看林声的眼睛,他知道,此刻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不仅仅是失落失望那么简单。<br/><br/> “我想放弃了。”林声失魂落魄地说,“我没力气了。”<br/><br/> 曾经年少轻狂,意气风发,总觉得浑身的热血不拼个天翻地覆就不算是活过。<br/><br/> 现在,撞南墙撞得头破血流,也终于明白,什么才叫活过。<br/><br/> 林声不怨天不尤人,这一次他竟然很平静地就接受了自己的平庸和失败,他是夜空中逐渐黯淡下去的那颗星,他仰望星空的时候已经不指望能看见自己了。<br/><br/> “那沈恪怎么办?”何唤问他,“就这么放弃了吗?”<br/><br/> 林声拖着行李跟何唤一起离开了那个被封的群租房,冬天已经过去,春天已经到来,有鸟从他们头顶飞过,不知道要去向何方。<br/><br/> 世间万物开始苏醒,林声却觉得自己好像死在了那个冬天,根本没能走进此刻的春光中。<br/><br/> “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林声说,“何唤,能把手机借我用一下吗?”<br/><br/> 几天来,林声终于发了信息给沈恪。<br/><br/> 他约沈恪在两人第一次做a的宾馆见面,他有些话想对沈恪说。<br/><br/> 有些人,能活着遇见就已经是幸运了。<br/><br/> 第42章<br/><br/> 欲念。<br/><br/> 林声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被这两个字驱使,逃脱不过了。<br/><br/> 他用何唤的手机发了信息给沈恪,然后跟着何唤一起去了酒吧。<br/><br/> 酒吧老板最近正打算把店铺出兑,说是家逢变故,得离开这座城市,而且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br/><br/> 在酒吧工作的几个人都开始准备另谋出路,何唤也是其中之一。<br/><br/> 不过好在,他们还有些时间,在店铺成功兑出并且跟新老板交接之前,他们还是可以住在这里的。<br/><br/> 所以说,在这个初春陷入困局的不仅仅是林声一个人,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安慰,只是觉得心酸,这么多努力生活的人,却还是挣脱不过“命运”两个字。他太悲观了。<br/><br/> 但话说回来,航哥人不错,或许也是因为要走了,听何唤说了林声的情况,索性让林声也暂<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