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忽然有人哀嚎：“鹿翘什么时候走的啊？我刚刚那个三分球她是不是没看到啊？”<br/><br/> 另一人说：“好像是你投球之前吧，看到她找体育老师拿了假条。”<br/><br/> 周围吵吵嚷嚷，一片唉声叹气。<br/><br/> 我和夏晓蝉安静地坐在角落，谁都没有说话。<br/><br/> 五点二十九分。<br/><br/> 我对她说再见。<br/><br/> 【17:30】<br/><br/> 第66章<br/><br/> 铃响之后大家三三两两地去食堂吃饭，我先去了办公楼拿晚自习要发的卷子。<br/><br/> 我从窗户上向下看的时候，夏晓蝉站在操场东张西望，大概是在找我。<br/><br/> 老师留我在办公室帮忙批改了一会儿卷子，六点的时候我离开了办公楼，顺便帮老师把办公室的垃圾带下去。<br/><br/> 垃圾桶在操场后门，此时已经敞开了，一辆货车停在那里，车厢里摆满了整齐的箱子。<br/><br/> 是体育老师说的，来送新器材的搬运工。<br/><br/> 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我不知道夏晓蝉从哪知道了的我的手机号，发来一条短信。<br/><br/> “你去哪了？我找不到你。”<br/><br/> 我握着手机站在车厢外出神了很久，直到被搬运工发现，走来问我：“小伙子，你有什么事？”<br/><br/> 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转身离开。<br/><br/> 低头给夏晓蝉回：“刚刚在帮老师批卷子，晚点回教室，一会儿还要给别人补习。”<br/><br/> 她很快回我：“一定要去吗？”<br/><br/> 我回：“一定要去。”<br/><br/> 我把手机放回兜里，趁着后门还没锁，出了学校。冬日天黑的早，隐约能看到月亮，我裹着围巾在站牌等了一会儿，搭上去往城东的102路公交车。<br/><br/> 放弃了一件重要的事，空荡荡的地方依旧需要做些什么来填补。<br/><br/> 应该可以在七点半之前回来吧，我这么想着。<br/><br/> 这次出行算得上一次冲动。<br/><br/> 每隔一会儿都能收到夏晓蝉发来的短信，大概是坐在教室太无聊了，又或者以为我正在补习不会看手机。<br/><br/> 车门口人上人下，冷风和热气交融消散，我靠在椅背上，一条一条地看。<br/><br/> “我女儿也有了崽，是个男崽，我一点也不想带，好吵。”<br/><br/> ——她女儿什么时候结的婚？<br/><br/> “哦，对了，我女婿是个重庆人，顿顿都要放辣，我觉得他们根本不配。”<br/><br/> ——我觉得不错。<br/><br/> “假牙掉了一颗，想换成镶金的，女儿不让，觉得土，哪里土。”<br/><br/> ——什么，六十岁就要用假牙了吗？<br/><br/> “我自己偷偷去换了，跳广场舞的时候都有面子了许多。”<br/><br/> ——想象不出来，那是什么舞。<br/><br/> 在不知不觉中，我的短信箱已经被她填满了。<br/><br/> 快到站的时候，我站起来，看到车窗倒映出我的脸，还在笑着的。<br/><br/> 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我徒步向那里走，记得在某一条街道的十字路口……<br/><br/> 手机再次传来震动，我在寒风中低头看。<br/><br/> “办公室灯亮着，里面没有你。”<br/><br/> 第67章<br/><br/> 无法回答。<br/><br/> 我抬头看着紧闭的店门忽然感觉到茫然。<br/><br/> 身后的钟楼敲响晚上七点的钟声。我慢慢地按着手机键，只说：“我会回去的。”<br/><br/> 手机不再震动了。<br/><br/> 我在街上飞快地奔跑，也许还是有办法的。<br/><br/> 街边播放的圣诞歌和寒风纠缠在一起嘈杂又吵闹，我路过许许多多的人，牵着手的，唱着歌的，快乐的，难过的。<br/><br/> 照着门上的地址，我终于敲开一户的门，里面是一对年轻的夫妻。<br/><br/> 我说：“对不起，能卖我一份巧克力蛋糕吗？”<br/><br/> 第68章<br/><br/> 七点二十分。<br/><br/> 我坐<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上了回学校的出租车，麻烦师傅开快一些，再快一些。<br/><br/> 师傅说：“没看到现在路上堵着吗，能快到哪去。”<br/><br/> 七点二十五分。<br/><br/> 夏晓蝉发来最后一条短信：“你说话不算话。”<br/><br/> 我说：“算话的。”<br/><br/> 七点三十分。<br/><br/> 我冲进教学楼，楼顶的时钟走过了那一秒。<br/><br/> 我真的以为，能赶上的。<br/><br/> 【19：30】<br/><br/> 第69章<br/><br/> 夏晓蝉不在教室里，不在走廊里，不在操场上。<br/><br/> 我漫无目的地走，直到向天空看，在操场旁边的天台上看到一个身影，我爬到顶楼时，心跳慢慢归于平静。<br/><br/> 夏晓蝉坐在台阶上，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向我。<br/><br/>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br/><br/> 我走过去和她并肩坐下，影子也挨在一起。身后是一座废旧的仓库，月光明亮，天空飘下的细雪被映得纤毫分明。<br/><br/> 她忽然侧脸看着我道：“鹿翘在仓库吗？”<br/><br/> 我说：“不在。”<br/><br/> 她又不出声了，目光转向仓库。<br/><br/> 我叹了口气，把脖子上挂着的钥匙拽下来给她：“真的不在。”<br/><br/> 手里提着的蛋糕盒子也给她：“你看，是徐记的蛋糕。”<br/><br/> 她愣愣地看着我。<br/><br/> 我抓了抓头发，有些窘迫：“我记得城东也有一家徐记，是同一家人开的，味道应该差不多吧。我以为七点半之前能赶回来的，出了点意外。”<br/><br/> 过了几秒钟，她好像终于醒过神来一样，小心翼翼地接过蛋糕。<br/><br/> 我说：“鹿翘应该被接回家了，下的剂量没有那么大。”<br/><br/> 夏晓蝉沉默了一会儿：“什么时候放弃的？”<br/><br/> 我想了想：“傍晚下课那会儿吧，我站在那里想了很久，觉着，我应该是失败了的。”<br/><br/> 她问：“为什么？”<br/><br/> 我说：“挺明显的不是么，你都那么不对劲了，哪有人重生之后一直绕着同桌转的。”<br/><br/> 她说：“只因为这个？”<br/><br/> 我说：“还有许多啊，比如正常人怎么会记得几十年前的一节体育课，如果记得的话，一定是因为那天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吧，比如，天台上的一起绑架案？”<br/><br/> “……”<br/><br/> 夏晓蝉轻轻地呼了一口气，白色的雾气笼住了雪花。<br/><br/> 她说：“是啊，那天我逃了课，再回来的时候，看到了鹿翘，她就躺在楼底，白色的裙子上浸满了血。”<br/><br/> 我惊愕地睁大眼睛。<br/><br/> 第70章<br/><br/> 我从没有设想过鹿翘的死亡，就像此前我也没有想象过家中的困境。<br/><br/> 父亲承包的建筑项目因为被上层拖欠货款，把家里所有的存款全部垫给下面之后还差许多，无奈之下找了高利贷。<br/><br/> 直到追债的人闹到家里来，我才知晓此事。<br/><br/> 我在新闻中看过无数事例，真正发生在眼前时，愤怒都显得轻描淡写。<br/><br/> 两个月过去，我的生活费来源只剩下帮体育老师的儿子补习的微末工资，父亲说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难道要去死吗。<br/><br/> 偶然之下得知那个拖钱不给的老板是鹿翘的父亲时，我开始策划一起大胆的绑架。<br/><br/> 我明明想过不伤害任何人，全身而退的。<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