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会儿戏的沈燮这才施施然地开口插了话：<br/><br/> 「说也奇怪……戚中郎将虽为禁军将领，平日职司却以戍守京畿为主，即使入宫晋见，能见到太子的机会也十分有限，更别说是进一步交谈了。换句话说，太子若非太子，于中郎将而言也不过就是有过几面之缘的陌生人罢了，缘何能让中郎将生出如此之深的恶感？」<br/><br/> 「这──」<br/><br/> 「中郎将可别用『听其言、观其行』之类的话语随便敷衍。太子的温良恭俭、谨言慎行在朝中也是出了名的。若非遭小人蒙蔽误信谗言，谁会把太子当成那种居心叵测、心怀不轨的人？不说其他……中郎将只因那些随军文书与太子亲近、又是最有机会犯下这案的人，便自以为是地将罪名安到了太子头上；却不知太子根本没想将你口中的『太子门人』安插进军中，而是圣人顾及太子立场亲自做出的安排？」<br/><br/> 「当、当真？」<br/><br/> 戚盛鼎原就是个直心眼直脾气的──若非如此，又怎会直接当着帝王的面毫无技巧地指责、怀疑太子──听沈燮连消带打地这么番分析解释，倒也真觉出了不少疑点。<br/><br/> 仔细想想，若非有人一直有意无意地暗示他「太子不是好人」、「太子有问题」，他又怎会一出了事儿便往太子身上想？意识到自个儿多半是给人当枪使了，终于反应过来的戚盛鼎更是汗如雨下，却又说不出「圣人恕罪」这等无耻讨饶的言词，只好死死压低头颅，盼能以此平息圣人怒火了。<br/><br/> 好在萧琰气归气，却也知道戚盛鼎不过是被利用了而已，将气撒在此人身上根本无济于事。故几个吐息稳下心绪后，他也未再疾言厉色地加以斥责，只是一声叹息，道：<br/><br/> 「众人只道朕对太子溺爱宠信非常，却不想想朕缘何在五子中独厚太子？实在是太子聪明敏慧、至纯至孝；朕身为人父，又如何能不亲近、疼爱这样的孩子？」<br/><br/> 「确实……」<br/><br/> 戚盛鼎也是成了家育了子的，经帝王这么一解释，倒也心有戚戚焉……「是臣驽钝愚昧、误信小人所言。」<br/><br/> 「既然知道了，就莫再轻信谗言、受人挑唆。若有人私底下非议太子，你也要多加留意遏止，知道吗？」<br/><br/> 「是。」<br/><br/> 「好了，下去自领十军棍吧。」<br/><br/> 「臣遵旨，谢圣人恩慈。」<br/><br/> 戚盛鼎脑筋转过来了，自然也就知道自个儿方才的言词作为有多么不妥了。故萧琰虽仍让他自去领罚，戚盛鼎对这十军棍却全无异议，仍是恭恭敬敬地叩谢行礼了番才退出了大帐，只将帝王和沈燮二人留在了帐中。<br/><br/> 「……都说积毁销骨，若非朕对太子信任非常，让人这番接二连三地栽赃诋毁，只怕信也要变成不信了。」<br/><br/> 想到戚盛鼎先前那番气得他肝疼的话语、思及无辜背负上这些指谪诋毁的爱儿，即使事情已算是暂时压了下，萧琰紧紧蹙着的眉头，也依旧未曾舒展开来。<br/><br/> 沈燮也明白帝王的顾虑。<br/><br/> 「这可是离间圣人和太子的大好良机，那些人又如何可能错放？好在幕后之人有能力干涉的，也就是平日镇守京畿的禁军而已。以圣人在军中的威望，只要能洗清太子在那些将领心中的嫌疑，想来便不至于造成太大的影响了。」<br/><br/> 「……若真是栽赃嫁祸倒还好；朕只怕粮草的事儿，真是某些自诩太子门人的蠢货干的。」<br/><br/> 「这……」<br/><br/> 下面人自做主张坏事儿的例子，帐中的君臣二人都没少见。故听帝王此言，沈燮一时也有些无言以对；足过了好半晌才想起什么似的问：<br/><br/> 「若臣所记无差，太子在岐山书院的那个同窗此次也随军出征了？」<br/><br/> 「不错。」<br/><br/> 萧琰对那个先让爱子醉酒、后又给人利用来陷害的宸儿的士子印象颇深，故此人虽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帝王却仍是一提就想起了对方的名姓：<br/><br/> 「是叫宁睿阳吧？隆兴十五年进士……」<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n<br/> 「若此人可信，圣人不妨让人将他调往后军做文书，让他仔细留意那些『太子门人』的动静；若有什么万一，也能及时回报阻止。」<br/><br/> 「……就这么办吧。」<br/><br/> 萧琰对宁睿阳虽有些看不过眼，却知道此人的为人品行确实无愧于爱儿的信任，故只沉吟半晌便允了沈燮的提议；随即语气一转，又道：<br/><br/> 「多盯着点燕京的状况──这次损失的粮草虽然不多，却难保那些人不会寻机再动手脚。若能加快燕京方面的进程，就算粮草再出了状况，想来也不至于落到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的地步。」<br/><br/> 「是。」<br/><br/> 「你去安排吧……离开时让曹允进来伺候。」<br/><br/> 「臣遵旨。」<br/><br/> 恭声应罢，沈燮也不再多留，同帝王一礼便自出了营账，让守在门前的曹允入内伺候了。<br/><br/> 第五章<br/><br/> 那夜经萧瑜提点、意识到身边可能存有的隐患后，萧宸便对麾下所谓的「太子党」或多或少生出了几分疑心和防备。只是他手头事务庞杂、前线的状况又容不得拖延，故心下合计一二，便将范围局限在可能牵扯到北疆军务的朝臣当中，让潜龙卫针对这些人展开了核查。<br/><br/> 他原只是出于谨慎才会只凭着几分预感便做此安排，不想潜龙卫方面的结果还未出来，新一轮的战报里便提到了留守驻军粮草被烧的事儿。<br/><br/> 因顾及萧宸立场，萧琰让人在正式发往兵部的军情中隐去此事，只在给次子的密报中大略提了一提；可即便帝王已充分展现了自身对爱儿的信任，战报上与先前猜想相差无几的发展，却仍让萧宸瞧得心惊胆跳，几乎有些后悔起当初同意留下监国的决定了。<br/><br/> 他虽不认为自个儿同父皇间的信任会受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影响，可一想到那些人为了离间他与父皇，竟不惜做出私通北雁、 xi-e 漏军机之事，即使目下的损失尚不至于影响到征北军的进程，萧宸心中的愤怒，便怎么也难以平息。<br/><br/> 对那些枉顾大局、自私自利的混账，也对疏于防范、让那些人有空子可钻的自己。<br/><br/> 是他想得太过简单了。<br/><br/> 他虽不曾仗着父皇的信任和纵宠僭越逾制、恣意妄为，可那份独属于彼此的「记忆」和见不得光的亲密关系，却仍让他在心态上少了几分谨慎为小、多了几分有恃无恐，甚至天真地以为只要他一心向着父皇、并且持身以正、无愧于心就好；却忘了权势和地位，从来都与「独善其身」沾不上边，更遑论「干净」、「简单」等词了。<br/><br/> 他的太子之位能够在回京之后迅速坐稳，不光是因为父皇的信任和支持，更是因为他的出身──他是中宫所出、名正言顺的元后嫡子，虽母亲早丧、年幼失恃，却还有身为两朝宰辅的外公做倚仗。嫡子的身分让他在礼法上无可指谪；外公在朝中的地位则让他不必拉拢人心便有了一帮天然的盟友；再加上父皇全无掩饰的疼爱和倚重，这才让他有了目前看似无可动摇的地位……和日益增加的「支持者」。<br/><br/> 但凡他对这些自忖为「太子党人」的势力多费几分心思关注、留意，都不至于落得这样被动；可他一心以为只要自个儿摆<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