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扶鸿忽然：“……若奚烬是妖呢？”<br />\n舒不刃扫他一眼，不答反问：“你厌恶妖？”<br />\n眼看扶鸿迟疑，舒不刃收回视线淡淡道：“妖便妖了，只要不是魔，好了，进去吧。”<br />\n“……是。”<br />\n*<br />\n生日宴快结束的时候，舒荷因为喝了一点点酒，整个人都晕乎乎地飘，他努力晃动脑袋，隔着影影绰绰的来宾，和一道熟悉的人影对上视线。<br />\n诶……奚烬？<br />\n舒荷有点呆住，茫然地歪歪脑袋，迟钝地反应奚烬不是应该还在后院等他吗。<br />\n大殿热闹，方才哄着舒荷喝酒的几个师兄师姐被他娘抓走了，这会儿四周难得空出一个真空地带，四散的人群里，黑衣修士压着气息，并不起眼，他也正看着他，或者说视线从始至终就没有移开过。<br />\n舒荷醉得迷迷瞪瞪，卡顿那么几秒后，他往人少的地方飘，奚烬跟上。<br />\n“喝酒了？”<br />\n大殿侧室，花纹繁复的鼎内燃着香料，奚烬在远离人群后就加快脚步走到舒荷跟前，拉住了他的手腕。<br />\n少年转头看他，一双雪白的脸颊被酒精惹红许多，眼睛努力聚焦着，还咕哝解释，“就一小杯。”<br />\n明明都醉得看不清人了，奚烬揉揉他温软的脸，宽大燥热的掌心捧在他脸颊上，黑瞳端详着颊处的粉白，“红了一片。”<br />\n“等会儿就好啦……”舒荷晃晃脑袋，“你怎么在这呀？叫你在外面等我的。”<br />\n“不过我应该可以走了。”<br />\n舒荷发了下呆，又嘀咕说，“走吧，你什么时候回去呀？我明天回剑宗。”<br />\n奚烬顿了顿，离开少主身边，又要回那尽是麻烦的妖界，他不明显地拧了下眉，片刻才说，“陪着你回剑宗，明天下午离开。”<br />\n“好吧……”<br />\n两人在侧室聊了会儿，就一块走侧门去清静的地方了，舒荷不太敢走远，他不是在清水宗长大的，只偶尔来小住，所以对这里不算熟悉，也是怕迷路，就去了之前坐着吹风的小凉亭。<br />\n谁知道在这里，两人第二次遇到扶鸿。<br />\n舒荷吸吸鼻子，茫然地看了奚烬一眼，小声说自己好像醉糊涂了，不然怎么又看到了大师兄？<br />\n“……”<br />\n没有醉。<br />\n奚烬牵着舒荷的手，把他往身后带，然后抬起黑眸注视着扶鸿。扶鸿这次没有持剑，就这么平静地站在原地，目光落到二人交握着的手上。<br />\n“大师兄。”<br />\n奚烬后肩长出来一只踮脚的小蘑菇，小蘑菇醉得脸红，嗓音也含糊，努力和大师兄打招呼，扶鸿的视线落在少年白净清纯的脸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压下了纷杂的情绪，点头道：“小荷，喝酒了？”<br />\n“喝了一点点。”<br />\n舒荷在奚烬身后探头，蔫头耷脑说：“齐师兄说桑茸酒是甜的，我就尝了，结果是骗我的，很苦。”<br />\n他蹙着细眉，谴责道：“下次我也要骗他。” \n\t\t\t', '\t')('\n扶鸿说“好”，然后定定看着他几秒，确定舒荷没醉糊涂，才开口：“师兄想和你聊聊。”<br />\n几人坐到小亭间，冬风肆意拂过，吹得亭下小池塘的水粼粼散开，卷起荷花清淡的幽香。<br />\n舒荷坐在奚烬身边。<br />\n他醉呀，脑袋运转速度慢，处理一个问题总要花上半会儿的时间，所以扶鸿提问的时候，多半是奚烬来回答。<br />\n虽然扶鸿的问题，本身就是针对奚烬的罢了。<br />\n第一个问题：“小荷，你喜欢奚烬吗？”<br />\n舒荷迟钝地反应片刻，理清了问题，继而放空眼睛，绷着脸蛋假装自己没有听懂。<br />\n什么？风好大没听清诶。<br />\n奚烬帮他答：“喜欢。”<br />\n扶鸿懒得看奚烬，“他消失这几个月，做什么去了？”<br />\n奚烬顿了顿，“我去历练了，只有最强者才能配得上少主。”<br />\n扶鸿：“”……”<br />\n谁问你了？<br />\n最开始的问题，舒荷是答不上来所以假装没听清，没想到往后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什么“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历练为什么要在天鹭城附近”“为什么要隔几个月不回宗门”“今日生辰日登门登记，为何报假名。”<br />\n奚烬登记时报的确实是假名字。是那种张三李四类型的大众名，扶鸿方才查过，这一行为显得奚烬越发古怪，和他口中的下山历练答案相悖。<br />\n舒荷全答不上。<br />\n全是奚烬在旁圆谎。<br />\n扶鸿声音停息，静默地偏头去看拂着粼粼波光的水面。<br />\n一个时辰前，他们还在亭外打得你死我活，如今却坐在这里相安无事，问到最后，扶鸿已经问不出什么问题了，他在心底给这些答案分类，什么是真的，什么是编的，什么是半真半假的。<br />\n综合下来，只有一个“在水月镇互通心意”的答案像真的。<br />\n舒荷都困了。<br />\n他闭着眼睛，纤细长睫贴着下眼睑，小脸显得很乖，脑袋往下一点一点的。<br />\n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托住了他的脸颊，他睁开朦胧的眼，就这样迷迷糊糊被奚烬牵着手站了起来，“去睡一觉。”<br />\n扶鸿跟着站起来，平静着表情一句话没说，就这么站在原地目送二人。<br />\n他们走出没多远，奚烬就上前一步弯腰把少年背起来了，稳稳当当带着人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