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岐继续道：“婆婆你自地界生便在，自然懂得许多我不懂的东西，我想来向婆婆请教。”<br />\n“你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定会知无不言。”孟婆从容答道。<br />\n祝岐喜笑颜开，从怀中掏出因果簿，摊到孟婆的面前。<br />\n没成想，孟婆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侧身过去不看因果簿。<br />\n“婆婆你……”<br />\n“你要给我看哪页呀？”孟婆躲闪问道。<br />\n祝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观察着孟婆的反应，道：“婆婆不能看哪几页？”<br />\n孟婆听罢，没忍住笑了，“你果然是聪慧的。我与地界同生同长，自是不可看因果簿初始。”<br />\n祝岐虽不明白，但也尊敬孟婆，将前面几页翻过，但也未直接给孟婆看方才那两魂的因果，而是从中间找到自己不会的字，挨个问孟婆。<br />\n孟婆皆一一回答。<br />\n不认识的那些字祝岐未全问完，便已参透大半。<br />\n他笑着谢过孟婆，转身便又要走。<br />\n“哎，”孟婆拉住祝岐，道：“为何如此急匆匆？”<br />\n祝岐眼神躲闪，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br />\n孟婆道：“无需告诉我全貌，只回答我，你是为了方才那两魂？”<br />\n祝岐睁大了眼睛：“婆婆你怎知？”<br />\n孟婆：“我与阎罗皆知，乃至整个地界鬼域，都知。”<br />\n祝岐追问道：“为何无人管？”<br />\n孟婆：“神君，无人敢管。连你家那位行事乖张目中无人的大人都未曾管，放眼地界，谁敢管？”<br />\n祝岐沉默不语，半晌问道：“我总觉得掌灯大人——不会不管。”<br />\n孟婆轻轻笑了，问道：“你有发现你家大人有何异样？”<br />\n“异样……”祝岐细细思量了起来，突地，“他以往闪身消失都不会有白烟，而方才……”<br />\n孟婆：“地界无生气，更是一片死气沉沉。白烟或许只能证明，他离开了地界。”<br />\n“离开地界？”祝岐想到他在世为人时，与柳钰互相陪伴的那些个夜晚。<br />\n祝岐问：“他是去人界了吗？”<br />\n孟婆摇头：“掌灯大人轻易不会去人界，法力会受限，尤其刚刚送亡魂前去无念海，应是无精力去人界的。”<br />\n祝岐：“那他……”<br />\n孟婆干脆吐出三个字：“青雾山。”<br />\n祝岐头一次听见这个地方，疑惑道：“青雾山……是何地？”<br />\n孟婆：“地界有两域，鬼域与妖域，青雾山便在妖域。” \n\t\t\t', '\t')('\n“他为何要去妖域？鬼去妖域，岂不是要和去人界一样，法力受限？”<br />\n“掌灯大人是一条蛟龙。蛇修炼千年化蛟，你家大人有神遇，不足千年便化作了蛟龙。”<br />\n祝岐张了张嘴，没出声。<br />\n柳钰是蛟龙，神君乃真龙，天生真龙与修炼化龙终究是不一样。祝岐想，他们之间，或许有他不知道的纠葛。<br />\n孟婆又道：“青雾山是他所出之地，回去只有一个原因，养伤。”<br />\n“他受伤了？”祝岐急道。<br />\n“强行解除咒罚有损元神，需回所出之地休养。”孟婆顿了顿，“其余旁的，老婆子我不便再多说了。”<br />\n祝岐骤然接收了如此多的信息，震惊惊喜之余，不忘警惕。他问道：“婆婆为何告诉我这些？”<br />\n孟婆只淡淡道：“因果簿上早已写好了。”<br />\n话毕，孟婆消失在原地，只留给祝岐一个慈祥的笑。<br />\n祝岐怔怔地看着孟婆消失的地方，不知过了许久，他接到了柳钰回到方琴殿的虚空令，一个旋身回到了殿外。<br />\n他缓缓推开殿门，柳钰正半卧中央。<br />\n小鬼使们都被柳钰遣走，偌大的方琴殿只有祝岐和柳钰二人。<br />\n祝岐能看出，柳钰眉眼间还残留着疲惫，看来孟婆所言大多的确为真。<br />\n“去何处了？”柳钰慵懒地问道。<br />\n祝岐没有回答，而是轻声道：“我可以帮你……吗？”<br />\n柳钰乍然睁眼，阴沉地看向祝岐。<br />\n祝岐没有害怕，走上前，眼中闪着期盼的光，坚定道：“地界这些腌臜事，我可以帮你——一起。”<br />\n柳钰听罢，坐正了身子，站起一步一步下了台阶，走至祝岐身前。<br />\n祝岐咽了咽口水。<br />\n柳钰微微躬身，近乎压迫地说道：“你只是一个凡人。你，什么也做不到。”<br />\n一瞬间，祝岐的后脑好似被风灌满，望着柳钰的双眼里满是错愕和难过。<br />\n他想到了孟婆口中的那个早已身陨的“祂”，又想到了柳钰说他——只是一个凡人。<br />\n凡人，和“祂”。<br />\n祝岐想，他好像的确什么也做不到。<br />\n第53章 53 痴鬼（三）<br />\n方琴殿顶与人间宫殿的屋顶相差无几，祝岐躺在冰凉的瓦片上，望着并不能看见星辰皓月的阴沉的天，双目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br />\n一阵脚步声骤然响起，祝岐警觉起身，便见一小鬼使晃晃悠悠爬上来。<br />\n祝岐问：“何事？”<br />\n小鬼使摇摇晃晃，回道：“祝岐大人，掌灯大人唤你！” \n\t\t\t', '\t')('\n一听柳钰唤他，祝岐双手撑住瓦片，屁股都抬了起来，顿了一下，又坐了回去。<br />\n祝岐又问：“……何事？”<br />\n小鬼使下巴都要惊掉，“……啊？？？”<br />\n祝岐别开目光，解释道：“就是问问，他……找我干嘛。” \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