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蒋旭眼眶通红，僵立在那里，许久出声，“好。”</p><p> 他也希望，这是假的，至少自己私心上如此。</p><p> 这一小段的独处时间，好像是偷偷从这烦乱的日子中借来的，两人这么面对面相望着，明明可以离开了，却谁也没先开这个口。</p><p> 可这终究是不能长久的，暗暗深吸一口气，陆蕴书主动截断了这一次的见面。</p><p> “好冷啊，该回去了。”</p><p> 蒋旭随着她这一声，似乎猛然回神，扯了一下嘴角，僵着声音道：“是。”</p><p> “我送你回去吧。”</p><p> “好。”</p><p> 陆蕴书没拒绝。</p><p> 杜芸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蒋旭送她回房，正面迎上她。</p><p> 人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p><p> 陆蕴书主动解释：“妈，这蒋医生，我朋友，也在这家医院工作，知道您住院了，过来看看。”</p><p> 杜芸没什么表情，只是闷闷的“嗯”了一声，道：“蒋医生有心了。”</p><p> “应该的。”</p><p> 陆蕴书觉得二人之间氛围有些奇怪，但具体是哪里，她也说不上来。</p><p> 不过杜芸已经帮她先一步下了逐客令。</p><p> “这时候不早了，蒋医生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p><p> 蒋旭：“好，那我改天有空，再来看您。”</p><p> 屋内的空调开得很高，没有多久，方才还感觉到冷的人就开始出汗了。</p><p> 陆蕴书脱去外边的大衣，将它丢到沙发座上，走到床边道：“饿了吧，我给您叫点吃的？”</p><p> “好。”</p><p> 陆蕴书拿出手机在操作着，开始点外卖。</p><p> 金姨在一旁收拾着换下来的衣物。</p><p> 屋子里挺安静的，只有窸窸窣窣的衣物声，还有外间呼呼的寒风声。</p><p> 杜芸撑着身子坐起来些，似做无意的问：“牧扬那边有消息吗？”</p><p> “嗯，说挺顺利的，大概后天就能回来了。”</p><p> “那就好。”</p><p> 杜芸看着眼前的大电视，却并不聚焦，漫不经心道：“这一次的事，牧扬这孩子，帮了不少忙，你爸说的，这做人呐，最重要的，就是守信和知恩图报。”</p><p> 陆蕴书算是听出来了，这是在点她呢。</p><p> “您要说什么就直说吧，不用拐弯抹角的。”</p><p> 见她如此直白，杜芸也没再跟她兜圈子，道：“你这孩子，向来心思多，本来分开了，又突然跟牧扬在一起，原因是什么我也不想过多的去追究，只是你该知道，陈家不是我们孤儿寡母得罪得起的，牧扬是有心，处处对你和我照拂着，可也不代表他能够接受自己的人，在外边给他戴帽子。”</p><p> 陆蕴书眉头拧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但到底没说什么，只道：“我心里有数。”</p><p> 她知道杜芸喜欢陈牧扬，也默认了这一点，为了不惹她生气，闹情绪，陆蕴书这段时日，也一直跟陈牧扬扮演着和谐恩爱。</p><p> 或许是大病一场看开了不少，听到她这么说，杜芸也没再坚持。</p><p> 外卖到了，是些清淡爽口的小粥，陆蕴书喂着人吃下，交代了金姨几句，回了她的住处。</p><p> 这段时间她都在医院，很久没回来了，一进屋还感觉有些不习惯，那久违的空旷意袭来，也顷刻间让她安心下来几分。</p><p> 陆蕴书将衣服丢在沙发上，进了浴室，简单洗漱过后，躺下睡了。</p><p> 这一次梦里什么都没出现，睡得很是安稳。</p><p> 次日一早，陆蕴书是被身后温暖的环抱给叫醒的。</p><p> 她睁开眼，就见身边躺着一个原本还有两天才回来的人。</p><p> 他睡得很熟，长长的羽睫之下，是一片青黑。</p><p> 脸上藏不住的憔悴。</p><p> 他这些日子，医院公司两头跑，还出差，确实累得不轻。</p><p> 陆蕴书脑海中闪过母亲昨晚叮嘱过的话……</p><p> 手不觉的抚上他的脸，细细描画着他的眉眼。</p><p> 心软</p><p> 她曾经热烈而赤诚的喜欢过这个人，为他打破了自己很多的原则，甘心忍受种种委屈。</p><p> 她没有后悔过，甚至说不上责怪。</p><p> 只是后来他动了她最为在意的东西……</p><p> 她恨他。</p><p> 一度想让他一无所有。</p><p> 可是……</p><p> 陆蕴书分不太清楚，自己现在对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感情。</p><p> 也不确定，这个人，如今对自己，又是何种心态。</p><p> 玩弄？</p><p> 报复？</p><p> 亦或是，如她所愿的……是爱。</p><p> 陈牧扬爱她。</p><p> 陆蕴书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p><p> 会是吗？</p><p> 陈牧扬醒得猝不及防，两人视线没有一点征兆的对上，陆蕴书囧红了脸，赶忙移开目光。</p><p> “不是说后天才回吗？怎么这么突然，不声不响的，吓我一跳。”</p><p> 陈牧扬手撑着脑袋，半支着身子看她，扯着嘴角，玩味儿的笑，</p> ', ' ')('\n <p>“你不做亏心事，怕什么？”</p><p> “强词夺理。”</p><p> 陆蕴书不欲理他，作势要下床。</p><p> 陈牧扬一把扯过，将人抱到怀里，解释道：“那边提前签了，所以就回了。”</p><p> 是熟悉的冷调木质香。</p><p> 两人无数次亲近的时候，他沉沉睡去之时，陆蕴书都会偷偷的靠过去，倚在他的心口上，贪婪的汲取着这种味道，她要将它刻在记忆里。</p><p> 因为那是过去，他唯一全身心属于她的时刻。</p><p> 母亲的话言犹在耳，她没有再排斥他的接近，放松下来，手绕到他身后，环上他的腰。</p><p> “陈牧扬，你做这么多，是为什么？”</p><p> “你说呢？”</p><p> 陈牧扬在她耳朵上亲吻了一下，不重，只是轻轻地碰了碰而已，可碰触的瞬间，陆蕴书却感觉身上仿佛通了电一般，浑身酥麻不已。</p><p> 人将她这一细微的反应看在眼里，笑得更欢了点，那握在腰间的手在她腰眼上掐了一把，贴着她的耳朵小声道：“陆蕴书，要不要……再试试？”</p><p> 陆蕴书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拒绝。</p><p> “抱歉。”</p><p> 她看到陈牧扬眼睛里的失落，不过他并没有逼她。</p><p> 人只是将她又搂紧了一点，安慰道：“没关系，慢慢来。”</p><p> 陆蕴书仔细辨认了好半晌，才确认这句话的来源。</p><p> 居然真是陈牧扬说的。</p><p> 这一点也不像他的风格。</p><p> 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那自然如她意，陆蕴书也没言其它，点了点头。</p><p> “嗯。”</p><p> 两人赖了没一会儿，她拿开他搭在腰间上的手，道：“我得起了，要去医院看我妈。”</p><p> 陈牧扬道：“妈说你最近累坏了，有金姨和护工在就行，让我敦促你多休息。”</p><p> “你去看过她了？”</p><p> 昨天她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点多，到家洗漱结束，过了零点，后边她睡过去了不清楚，但是按照这个时间段计算，陈牧扬应该是晚上的飞机，落地……立马去了医院。</p><p> 以前他总是忙得不见人影，连接她的电话，好像都觉得在浪费时间，如今却是可以在连轴转的工作之下，还能抽空落地再去看看她妈。</p><p> 陆蕴书心里那个猜测……又多了几分肯定。</p><p> 可她问陈牧扬，人却是不答，只道：“她是你妈，如果将来我们要结婚，她就是我丈母娘，照顾她跟你，都是我的责任，而且你之前不是说过吗？这是作为男朋友的本分之一。”</p><p> 只是责任，只是本分。</p><p> ……</p><p> 陆蕴书是下午过去的医院。</p><p> 陈牧扬要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回了公司，没有跟她一块。</p><p> 不过专门给她做了点爽口的小粥让人打包过去。</p><p> 这细心程度，让陆蕴书一下子就理解了杜芸为何那么喜欢那个人的原因。</p><p> 他愿意用心的时候，实在让人有点拒绝不了。</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