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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          <p> “走吧。”</p><p> 探视者的身影消失了,犯人主动站了起来,对狱警说道。好像并不期待探视者会去而复返。</p><p> 狱警沉默着点头,带他离开前,却忍不住回过头去,望向那个门口,那里空无一人,好像一分钟前,站在那里的人影只是幻象。</p><p> 这是那个一言不发的探视者来到这里的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p><p> 他重新坐上了来时的那辆出租车。北区的监狱被甩在身后,离他越来越远。</p><p> 他探视了他“自认为毫无过错”的人生中唯一的“过错”,他与那个犯人本就是血脉连接的一体,他的罪名与他同等,他享受了那些黑暗的、不属于他的财富,他理应为这份过错赎罪。</p><p> 那些过往的折磨也许是命运的惩罚,足够痛苦,足够刻骨铭心。</p><p> 但他仍然感到终日郁结的心脏在这一刻终于轻盈起来。</p><p> 他明白,他的罪名已被抹去了。</p><p> 第二卷:love</p><p> 小白眼狼</p><p> 林警官三次来到京云。</p><p> 第一次是取证,第二次是抓人,第三次……是为了送锦旗。</p><p> 程湛站在公司楼下,在诸位员工的注视下,沉默地接过那面写着“警民携手,共护和平”的锦旗,有点笑不出来。</p><p> 向来只见过人民群众给警察送锦旗,这种反向操作真是没见过。理由其实也很简单,主要就是程湛在上个月的那起“黑色软件”的案子中积极提供线索,协助警方办案,最终犯罪嫌疑人得以全部落网,剿灭了那个软件。</p><p> 姚芯这天来上班,见大厅被围得水泄不通,按捺不住选择上前凑热闹,站在人群最外围努力蹦跶了两下才看清里面是什么情况,正巧当时赶上最后的合照,他看着程湛嘴角僵硬地扯开一个得体的微笑,没忍住乐了。</p><p> 这时他感到有人拍他肩膀,扭头一看发现是苏裕清,后者朝他挑了挑眉,说:“还不去上班?一会儿记你迟到。”</p><p> 他不满地念叨“这么多同事都围在这你怎么只抓我迟不迟到你一定是针对我”,但依然不能改变他被苏裕清拎着往里走的结局。</p><p> 而人群中心的程湛一边与林警官握手,目光却不动声色地飘向不远处,将苏裕清揽着姚芯肩膀将人带走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p><p> 不过倒是多亏了这面锦旗,当初那个“视频”的舆论彻底逆转,公司上下都认为程湛和姚芯单纯就是两个倒霉的受害者,程湛也是为了自己的名誉,才会那么积极地帮助警察办案——</p><p> 才怪呢……</p><p> 姚芯穿过议论纷纷的人群,在自己的工位坐下,气愤地想。</p><p> 程湛明明就是为了“拿捏”他。</p><p> 不久之前,程湛请他吃了一顿饭。饭桌上,程湛简略地和他说明了有关那个黑色软件的一些情况——主要是说明了,其中一个幕后黑手,也就是指使柯安远拍摄他的视频的那个“群主”,对他很“感兴趣”这件事。</p><p> 姚芯给他这话吓够呛——他还以为把柯安远送进去就已经万事大吉了,但是程湛话锋一转,说他刚巧手上有点那个人的把柄,已经将各种证据之类的一同移交给了警方,相信警方很快就会有所行动,让他不用再担心。</p><p> 姚芯这餐饭吃得心惊胆战,埋怨他下次说话不要大喘气,程湛只是笑而不语。</p><p> 不语。</p><p> “……”一片沉默之中,姚芯搁下筷子。</p><p> 程湛好整以暇,给他夹了一筷子菜——他最爱吃的那一盘,说:“再吃一点。”</p><p> 姚芯皱眉,感觉到一种非常微妙的、或许可以被称为“不爽”的情绪在脑海中盘桓,他别扭地用筷子将程湛刚刚夹给他的菜拨到一边,道:“所以,你和我说这些,就是想让我知道,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我?”</p><p> “不是。”程湛否认,“我只是想请你吃饭。”</p><p>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p><p> “只是聊天,姚姚,我们不能聊天吗?”</p><p> 姚芯被这一声“姚姚”差点激起ptsd——虽然程湛在几年前也是这样叫他的,但经过柯安远的事情后,他听到这俩叠字就感觉倒胃口,因此没好气地道:“不可以,食不言寝不语——还有,不要用那两个字叫我。”</p><p> 程湛选择性地忽略了他前半句话,反问道:“那我应该叫你什么?”</p><p> “就叫我的大名啊。”姚芯转过脸,念着自己的名字给他做示范,“姚——芯——你就这样叫我不就行了?就像我叫你一样,程……”</p><p> “你叫我什么?”程湛问。</p><p> “程总。”姚芯反应迅速。</p><p> 好了,这下轮到程湛不爽了——只是他隐藏得非常好,至少姚芯看不出来,姚芯只会认为他看上去有那么一点点失落。程湛假装失落地道:“但那样听上去一点都不亲密。”</p><p> 姚芯有点抓狂,“我们为什么要亲密?本来公司的人就有些误会我们两个了——而且你又不是,又不是我亲叔叔!”他意识到自己有点没控制住音量,但好在这里是包间,高档餐厅的隔音效果很好,服务态度</p>        ', ' ')('\n          <p>也是一流,他就算是要在这里唱凤凰传奇都没有问题。</p><p> 程湛的表情看上去更加受伤了。</p><p> 姚芯没有被老男人装模作样的把戏打动——好吧,只有一点点,可他想到了什么,收敛了自己过激的情绪,甩出了一句自认为是王炸的话。</p><p> 他说:“而且,你举报我爸,你把他送去坐牢了。”</p>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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