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苏却从楼观山那里离开时, 正值暮色降临时分。空气里弥漫着雨后未散的湿气，夹杂着路边烘焙坊飘出的奶油与杏仁味道。<br />
她沿着 rue saint-honor走着，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楼观山的答应, 意味着她距离挽救项目又?迈进了一步。<br />
苏却低头扫了一眼?手机，百货公司就在不远处。<br />
这次出差仓促, 她没带礼服。明晚的 le gala, 她得?临时租一套合适的裙子。<br />
她不打算买。<br />
她在这座城市短暂停留, 而这件衣服，大概也只能穿一次。<br />
巴黎的冬夜里, 许多事情都带着期限。<br />
苏却拐进了一家专做高级礼服租赁的精品店。<br />
一整排华丽的衣裙陈列在橱窗后，柔软的丝绒、闪耀的珠饰、流畅的剪裁, 在灯光下折射出令人心动的光泽。<br />
她挑了半天，最终选了一件看起来?简单雅致的丝绒小黑裙，交了押金。<br />
从店里出来?时，巴黎的夜幕已经完全降临。<br />
冬日天黑得?早，寒风贴着她的耳廓刮过, 街灯投下暖黄色的光，将影子拉得?细长?。<br />
苏却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距离酒店还有?十?分钟路程。<br />
下一秒，她的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br />
她察觉到不对劲了。<br />
有?人在跟着她。<br />
那种目光灼灼的直觉，如同夜幕下的针, 精准地扎进她的神经末梢。<br />
她没有?立刻回头，而是放缓了脚步, 假装查看路边橱窗的陈列, 借着玻璃的反射，余光里映出了一道深色的人影。<br />
高大，沉稳, 步伐不疾不徐。<br />
她走快，他跟上。<br />
她放慢，他亦随之。<br />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她紧了紧手里的袋子，试图调整呼吸，指尖却隐隐发凉。<br />
巴黎的治安一向不好，抢劫什么的是常有?的事。<br />
苏却看了眼?手机，谷歌地图的蓝点显示，她需要穿过前方一条小巷，才能到达酒店。<br />
那条巷子狭窄，灯光微弱，昏暗的墙壁上有?凌乱的涂鸦，看起来?不像是个安全的地方。<br />
她犹豫了一下，正要绕路，目光扫到另一侧的街角，一个戴着连帽衫的高大黑人，正朝她的方向走来?。<br />
左右都是死路。<br />
一股寒意从脊背直蹿到指尖，苏却咬了咬牙，决定?快步穿过巷道。<br />
可就在她迈出步子的一瞬间，身后那道影子突然靠近了她。<br />
没有?任何?言语，只有?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一道结界，将她彻底笼在里面。苏却僵直着身体，不敢回头。不属于?巴黎冬夜的气息迎面而来?，冷冽，沉静，隐隐透着檀香。<br />
对方似乎感觉到她的僵直和害怕，一支手机伸到她面前。<br />
【别怕，往前走】<br />
是中文。<br />
她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脑海里涌起一个几乎不敢去想的名字。可她强迫自己镇定?，逼着自己迈步往前。<br />
她不敢回头。<br />
那人就像她的影子一般，保持一种恰好的距离跟着她。仿佛怕吓到她，却又?不愿让她独自走完这条路。<br />
终于?走出巷口，身后的影子停下了脚步，似乎确认她已经安全。<br />
苏却步履不停，就在她即将冲进酒店时，身后传来?几句激烈的法语争吵，一个清冷的声音划破浓夜。<br />
“ne la touchez pas.”<br />
（别碰她。）<br />
过于?熟悉的声线，令她的脚步倏然顿住。她终于?回头张望过去，却只能看见那道影子隐没在巷子的阴影中。身后有?两?个黑人似乎被他的气势给吓退，将连帽衫一套便匆匆离开了。<br />
而那双眼?睛，像是夜色中两?颗幽深的琉璃，静静地注视着她。<br />
-<br />
那天晚上，苏却做了个噩梦。<br />
梦里有?只漂亮的小猫在她眼?前，苏却逗它玩，朝它招手，可小猫都爱理不理，甚至最后还扭过了头。一来?二去，她觉得?没劲，转身打算离开。<br />
可就在她迈出一步的瞬间，脚踝猛地被一口咬住。<br />
不知何?时，那只小猫变成?了一只黑豹，锋利的獠牙扣在她的脚腕上，沉重的爪子踩住她的背，像是要将她牢牢按在原地。<br />
她想挣脱，可黑豹的气息就在她耳边，低沉暗哑，愤懑得?像是一道撕裂的风声。<br />
“你的喜欢，就只有?这么点耐心吗？”<br />
苏却猛地睁开眼?。<br />
8:00 am。<br />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进来?，照在床单上，模糊了梦境的界限。<br />
她撑着额头坐起来?，片刻后才回神。10点，电影开幕式正式开始，她没剩多少时间了。<br />
苏却的脑袋仍有些昏沉，可是她知道，她再一次梦见了江津屿。<br />
半小时后，她化了一个简单的淡妆，换上了昨天租来的黑色丝绒小礼服。为了避免过于?隆重，她在外面披了一件米色花呢大衣，遮住了背后的镂空设计，然后拎起包，离开酒店。<br />
巴黎的冬日寒意湿冷，她踩着高跟鞋走进le meurice，熟悉的香槟与雪松混合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典型的上流社交气息。<br />
电影节的开幕式在酒店的宴会厅举办，整个大厅此刻已经被布置成?媒体采访处，灯光璀璨，红毯铺就，镜头闪烁。会场里熙熙攘攘，可以看见记者、导演、影视从业人员，还有?一些商业人士。<br />
苏却端着香槟，和几位制片人礼貌攀谈了几句，果然如楼观山所说，大多数人都只是工作人员，真正的投资人和文化基金会代表，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br />
她有?些意兴阑珊，却突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br />
“苏却？”<br />
她回过头，便看见一个穿着法式随性风衣的卷发女人，气质优雅而从容，眼?神带着几分笑意地看向她。<br />
苏却愣了愣，看清后才惊讶道：“秦丽婉？”<br />
这些年，她偶尔也能从财经新?闻里听到她的名字。<br />
秦氏集团的掌控权几经易手，秦丽婉的父亲最终被踢出局，而她，重新?夺回了秦家的权力?，坐上了ceo的位置。<br />
她的风评一直很两?极，有?人说她心狠手辣，不留余地；也有?人说她是天生的掌舵人，手段凌厉，行?事果断，甚至比任何?一个男性管理层都优秀。<br />
但此刻站在她面前的秦丽婉，比起新?闻里那些锐利的标签，反倒多了几分松弛感。<br />
秦丽婉对她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br />
“我才没想到呢。”苏却打量了她一眼?，“你对文艺电影感兴趣？”<br />
“我不大行?，”秦丽婉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向不远处，“但阿莺喜欢。”<br />
苏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宣传栏前，一个娇小的身影正专注地盯着电影海报，一张一张地看过去，像是认真地挑选着什么。<br />
听到秦丽婉喊她的名字，她转过头，看见苏却的一瞬间，眼?睛猛地一亮。<br />
秦丽莺的神色，比起三年前，明显好了许多。<br />
她的皮肤仍然苍白，但目光却清亮不少，眼?底不再是那个始终游离、不在状态的空茫。<br />
秦丽婉朝秦丽莺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br />
“阿莺一直想和你说声谢谢。”秦丽婉转头对苏却道，“多亏你上次救了她。”<br />
苏却笑了笑：“可别这么说，我那会儿就是莽撞。”<br />
“不，你很勇敢，”秦丽婉的眼?神真挚，“知道这件事情该做，即使害怕，也还是去做了，这就是勇敢。”<br />
秦丽莺也点头，结结巴巴地开口：“谢谢……马蜂……勇敢……”<br />
苏却忍不住弯了弯唇，捏了捏她的脸：“那我就接受你的感谢，也谢谢你夸奖我。”<br />
秦丽莺轻轻笑着，顺势蹭了蹭她的手心。<br />
两?人闲聊了不少关?于?燕北的旧人旧事，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有?些人有?了新?生活，有?些人仍困在旧局里，有?些人，彻底从这个圈子里消失了。<br />
许久后，苏却状若无?意地问：“那……江津屿呢？”<br />
她的语气很轻，仿佛只是随口一提。<br />
秦丽婉的表情突然变了。<br />
“你……没听说吗？”<br />
苏却微微皱眉：“什么？”<br />
她见苏却的神色是真的疑惑，才缓缓开口。<br />
“江家这几年，闹得?天翻地覆。”秦丽婉语调平静，却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在苏却心头，“江津屿和江家割席了，人……早就不在燕北了。”<br />
苏却猛地攥紧了手指。正要追问，手机突然响起。<br />
“我已经到了，刚订了家餐厅，先吃饭再去晚宴？”是楼观山。<br />
苏却心神未定?，但还是应了声“好”。<br />
秦丽婉看她还要忙，便笑着告辞。<br />
苏却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能再多问。<br />
但那句“江津屿早就不在燕北了”，还在她脑海里回荡。<br />
如果不在燕北，那他在哪里？<br />
在英国吗？<br />
“苏却？你在听吗？”<br />
苏却回过神，只见楼观山的手在她眼?前晃。<br />
“不好意思，刚刚在想些工作上的事。”她不好意思地喝了口水，掩饰走神的尴尬。<br />
楼观山温言宽慰道，“别担心。昨天那本书的资料我已经发给客户了，应该很快就会收到回复。”<br />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苏却勉强挤出个微笑。<br />
楼观山却没深究，只是随口道：“对了，这次 gala 你得?抓住机会，‘津却资本’的人听说也会出席。”<br />
苏却面上不动声色，但放下水杯的手指收紧了一瞬。<br />
“这家基金……最近好像很活跃？”<br />
“何?止活跃，近两?年在文娱出版行?业的投资成?绩相当亮眼?。”楼观山挑眉，语气里难得?带了几分欣赏，“尤其是去年操作的一单收购案，精准踩准了市场复苏的节点，直接让一家老牌出版社起死回生，连业内都在打听他们的操盘人。”</p>
她沿着 rue saint-honor走着，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楼观山的答应, 意味着她距离挽救项目又?迈进了一步。<br />
苏却低头扫了一眼?手机，百货公司就在不远处。<br />
这次出差仓促, 她没带礼服。明晚的 le gala, 她得?临时租一套合适的裙子。<br />
她不打算买。<br />
她在这座城市短暂停留, 而这件衣服，大概也只能穿一次。<br />
巴黎的冬夜里, 许多事情都带着期限。<br />
苏却拐进了一家专做高级礼服租赁的精品店。<br />
一整排华丽的衣裙陈列在橱窗后，柔软的丝绒、闪耀的珠饰、流畅的剪裁, 在灯光下折射出令人心动的光泽。<br />
她挑了半天，最终选了一件看起来?简单雅致的丝绒小黑裙，交了押金。<br />
从店里出来?时，巴黎的夜幕已经完全降临。<br />
冬日天黑得?早，寒风贴着她的耳廓刮过, 街灯投下暖黄色的光，将影子拉得?细长?。<br />
苏却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距离酒店还有?十?分钟路程。<br />
下一秒，她的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br />
她察觉到不对劲了。<br />
有?人在跟着她。<br />
那种目光灼灼的直觉，如同夜幕下的针, 精准地扎进她的神经末梢。<br />
她没有?立刻回头，而是放缓了脚步, 假装查看路边橱窗的陈列, 借着玻璃的反射，余光里映出了一道深色的人影。<br />
高大，沉稳, 步伐不疾不徐。<br />
她走快，他跟上。<br />
她放慢，他亦随之。<br />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她紧了紧手里的袋子，试图调整呼吸，指尖却隐隐发凉。<br />
巴黎的治安一向不好，抢劫什么的是常有?的事。<br />
苏却看了眼?手机，谷歌地图的蓝点显示，她需要穿过前方一条小巷，才能到达酒店。<br />
那条巷子狭窄，灯光微弱，昏暗的墙壁上有?凌乱的涂鸦，看起来?不像是个安全的地方。<br />
她犹豫了一下，正要绕路，目光扫到另一侧的街角，一个戴着连帽衫的高大黑人，正朝她的方向走来?。<br />
左右都是死路。<br />
一股寒意从脊背直蹿到指尖，苏却咬了咬牙，决定?快步穿过巷道。<br />
可就在她迈出步子的一瞬间，身后那道影子突然靠近了她。<br />
没有?任何?言语，只有?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一道结界，将她彻底笼在里面。苏却僵直着身体，不敢回头。不属于?巴黎冬夜的气息迎面而来?，冷冽，沉静，隐隐透着檀香。<br />
对方似乎感觉到她的僵直和害怕，一支手机伸到她面前。<br />
【别怕，往前走】<br />
是中文。<br />
她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脑海里涌起一个几乎不敢去想的名字。可她强迫自己镇定?，逼着自己迈步往前。<br />
她不敢回头。<br />
那人就像她的影子一般，保持一种恰好的距离跟着她。仿佛怕吓到她，却又?不愿让她独自走完这条路。<br />
终于?走出巷口，身后的影子停下了脚步，似乎确认她已经安全。<br />
苏却步履不停，就在她即将冲进酒店时，身后传来?几句激烈的法语争吵，一个清冷的声音划破浓夜。<br />
“ne la touchez pas.”<br />
（别碰她。）<br />
过于?熟悉的声线，令她的脚步倏然顿住。她终于?回头张望过去，却只能看见那道影子隐没在巷子的阴影中。身后有?两?个黑人似乎被他的气势给吓退，将连帽衫一套便匆匆离开了。<br />
而那双眼?睛，像是夜色中两?颗幽深的琉璃，静静地注视着她。<br />
-<br />
那天晚上，苏却做了个噩梦。<br />
梦里有?只漂亮的小猫在她眼?前，苏却逗它玩，朝它招手，可小猫都爱理不理，甚至最后还扭过了头。一来?二去，她觉得?没劲，转身打算离开。<br />
可就在她迈出一步的瞬间，脚踝猛地被一口咬住。<br />
不知何?时，那只小猫变成?了一只黑豹，锋利的獠牙扣在她的脚腕上，沉重的爪子踩住她的背，像是要将她牢牢按在原地。<br />
她想挣脱，可黑豹的气息就在她耳边，低沉暗哑，愤懑得?像是一道撕裂的风声。<br />
“你的喜欢，就只有?这么点耐心吗？”<br />
苏却猛地睁开眼?。<br />
8:00 am。<br />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进来?，照在床单上，模糊了梦境的界限。<br />
她撑着额头坐起来?，片刻后才回神。10点，电影开幕式正式开始，她没剩多少时间了。<br />
苏却的脑袋仍有些昏沉，可是她知道，她再一次梦见了江津屿。<br />
半小时后，她化了一个简单的淡妆，换上了昨天租来的黑色丝绒小礼服。为了避免过于?隆重，她在外面披了一件米色花呢大衣，遮住了背后的镂空设计，然后拎起包，离开酒店。<br />
巴黎的冬日寒意湿冷，她踩着高跟鞋走进le meurice，熟悉的香槟与雪松混合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典型的上流社交气息。<br />
电影节的开幕式在酒店的宴会厅举办，整个大厅此刻已经被布置成?媒体采访处，灯光璀璨，红毯铺就，镜头闪烁。会场里熙熙攘攘，可以看见记者、导演、影视从业人员，还有?一些商业人士。<br />
苏却端着香槟，和几位制片人礼貌攀谈了几句，果然如楼观山所说，大多数人都只是工作人员，真正的投资人和文化基金会代表，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br />
她有?些意兴阑珊，却突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br />
“苏却？”<br />
她回过头，便看见一个穿着法式随性风衣的卷发女人，气质优雅而从容，眼?神带着几分笑意地看向她。<br />
苏却愣了愣，看清后才惊讶道：“秦丽婉？”<br />
这些年，她偶尔也能从财经新?闻里听到她的名字。<br />
秦氏集团的掌控权几经易手，秦丽婉的父亲最终被踢出局，而她，重新?夺回了秦家的权力?，坐上了ceo的位置。<br />
她的风评一直很两?极，有?人说她心狠手辣，不留余地；也有?人说她是天生的掌舵人，手段凌厉，行?事果断，甚至比任何?一个男性管理层都优秀。<br />
但此刻站在她面前的秦丽婉，比起新?闻里那些锐利的标签，反倒多了几分松弛感。<br />
秦丽婉对她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br />
“我才没想到呢。”苏却打量了她一眼?，“你对文艺电影感兴趣？”<br />
“我不大行?，”秦丽婉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向不远处，“但阿莺喜欢。”<br />
苏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宣传栏前，一个娇小的身影正专注地盯着电影海报，一张一张地看过去，像是认真地挑选着什么。<br />
听到秦丽婉喊她的名字，她转过头，看见苏却的一瞬间，眼?睛猛地一亮。<br />
秦丽莺的神色，比起三年前，明显好了许多。<br />
她的皮肤仍然苍白，但目光却清亮不少，眼?底不再是那个始终游离、不在状态的空茫。<br />
秦丽婉朝秦丽莺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br />
“阿莺一直想和你说声谢谢。”秦丽婉转头对苏却道，“多亏你上次救了她。”<br />
苏却笑了笑：“可别这么说，我那会儿就是莽撞。”<br />
“不，你很勇敢，”秦丽婉的眼?神真挚，“知道这件事情该做，即使害怕，也还是去做了，这就是勇敢。”<br />
秦丽莺也点头，结结巴巴地开口：“谢谢……马蜂……勇敢……”<br />
苏却忍不住弯了弯唇，捏了捏她的脸：“那我就接受你的感谢，也谢谢你夸奖我。”<br />
秦丽莺轻轻笑着，顺势蹭了蹭她的手心。<br />
两?人闲聊了不少关?于?燕北的旧人旧事，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有?些人有?了新?生活，有?些人仍困在旧局里，有?些人，彻底从这个圈子里消失了。<br />
许久后，苏却状若无?意地问：“那……江津屿呢？”<br />
她的语气很轻，仿佛只是随口一提。<br />
秦丽婉的表情突然变了。<br />
“你……没听说吗？”<br />
苏却微微皱眉：“什么？”<br />
她见苏却的神色是真的疑惑，才缓缓开口。<br />
“江家这几年，闹得?天翻地覆。”秦丽婉语调平静，却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在苏却心头，“江津屿和江家割席了，人……早就不在燕北了。”<br />
苏却猛地攥紧了手指。正要追问，手机突然响起。<br />
“我已经到了，刚订了家餐厅，先吃饭再去晚宴？”是楼观山。<br />
苏却心神未定?，但还是应了声“好”。<br />
秦丽婉看她还要忙，便笑着告辞。<br />
苏却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能再多问。<br />
但那句“江津屿早就不在燕北了”，还在她脑海里回荡。<br />
如果不在燕北，那他在哪里？<br />
在英国吗？<br />
“苏却？你在听吗？”<br />
苏却回过神，只见楼观山的手在她眼?前晃。<br />
“不好意思，刚刚在想些工作上的事。”她不好意思地喝了口水，掩饰走神的尴尬。<br />
楼观山温言宽慰道，“别担心。昨天那本书的资料我已经发给客户了，应该很快就会收到回复。”<br />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苏却勉强挤出个微笑。<br />
楼观山却没深究，只是随口道：“对了，这次 gala 你得?抓住机会，‘津却资本’的人听说也会出席。”<br />
苏却面上不动声色，但放下水杯的手指收紧了一瞬。<br />
“这家基金……最近好像很活跃？”<br />
“何?止活跃，近两?年在文娱出版行?业的投资成?绩相当亮眼?。”楼观山挑眉，语气里难得?带了几分欣赏，“尤其是去年操作的一单收购案，精准踩准了市场复苏的节点，直接让一家老牌出版社起死回生，连业内都在打听他们的操盘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