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p> 当今首辅谢纵微, 自然了，在私底下，大家更爱用汴京第一俊鳏夫来称呼他。当年他发妻坠崖早亡, 他也险些跟着跳崖殉情的事儿虽然只是坊间传闻, 也没人能够证实，但只看谢纵微这么多年来都是那副高高在上不容染指的清冷模样，便是最八卦的贵妇女眷，也没能扒出一丁点儿关于谢纵微的花花消息，众人便对他隐隐多了几分怜爱。<br />
但前段时日, 传出谢大人的发妻仍在人世，只是当年伤得太重，无奈被送去苦缇大师处静心休养, 如今过了十年, 人好了，便回来与谢大人一家团聚的事儿。<br />
众人：我怎么听着一点儿都不愿意信呢。<br />
多半是谢大人人到中年，花花肠子终于翻起来了, 讨了个和自己亡妻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小美人, 却又舍不得自己的好名声，才编造出这么一出谎言, 把发妻的身份按在了小老婆身上, 来这么一出移花接木, 美人与名声他都有了，岂不快哉。<br />
据知情人透露, 近日汴京各家夫妇间吵架时, 妻子总会莫名其妙地来上一句‘天下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br />
究其根源，还是因为谢纵微不够洁身自好，纳了小老婆还扯着亡妻的幌子给人抬身份惹的祸。<br />
大姑娘小媳妇儿设身处地, 将心比心地想了想，觉得自己若是谢大人那位亡妻，死了十年之后听说夫君续娶，新人与自己长相有几分相似不说，夫君还自己的身份给了后来的新人，她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也要唤那个女人为阿娘，真是能当场气活过来。<br />
但现在女眷们看着朝高台上走去的一家四口，觉得自己先前的猜想不合适，太不合适了。<br />
其中不乏有昔年与施令窈打过交道的人，她一出场，便瞪大了眼。<br />
“错不了，错不了……哎哟，这回是咱们弄错了，这人真是谢大人的发妻，是施家二娘啊！”<br />
“只是她怎么瞧着还是那么年轻？乍一看跟个十七八岁的小娘子似的。”<br />
是啊，虽说在苦缇大师身边静心休养多年，但是佛法能把人滋润到容颜不改，青春常驻？<br />
若真有那么神，那她们也得考虑一下去吃吃斋饭，念念佛经了。<br />
众人嘀咕间，见一风姿绰约的大美人亲亲热热地挽起施令窈的手，拉着她走在前面，两人说说笑笑，看起来亲密极了。<br />
“嚯，定国公夫人那性子，谁不知道，是汴京第一古怪！谢大人应当没有那等本事，能让定国公夫人放下身段，和一个赝品这般亲热吧？”<br />
有人的关注点却歪了一下：“难怪谢夫人和定国公夫人能玩儿到一处去呢，她们俩，都不会老吗？”<br />
众人的视线落在那两张同样鲜活明媚的脸庞上，沉默了一下。<br />
“施家二娘可真是好命……跟俩半大儿子走在一起，跟亲姐弟似的。”谢大人自不必说，在汴京一众过了三十岁的男人堆里，可谓是鹤立猪群，仪望俱华，和如今看着仍旧青春美貌的施家二娘走在一起，也十分相衬。<br />
施令窈没有注意到众人含了许多复杂情绪的注视，她反手握住了隋蓬仙的胳膊：“臭阿花，你不是说你不来吗？”<br />
用隋蓬仙的原话就是，打马球晒死了，一定会晒红她那一身冰肌玉骨，她舍不得这么折磨自己，所以隔空祝福她多多进球就好。<br />
这会儿见到她，施令窈有些新鲜，盯着她瞧个没完。<br />
隋蓬仙娇滴滴地哼了一声，她怎么可能告诉死丫头，是因为老东西要回来了，她不想连着几日下不了床惹得死丫头笑话，这才过来突击锻炼一下。<br />
这种小心思，隋蓬仙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br />
两个女郎亲亲热热地挽着手往前走，将后面的父子仨远远抛在了后面。<br />
谢纵微看着妻子透着飞扬欢快的背影，又瞥了一眼两个儿子，语气都温和了许多：“待会儿你们可要上场跑一跑？东西都备齐了吧？”<br />
谢均晏和谢均霆点头：“等看过阿娘那一轮赛事，我们再上场。”<br />
孩子还是好孩子，就是对着他的时候不太可爱。<br />
谢纵微颔首，余光瞥见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一闪而过，他便知道，是秦王来了。<br />
双生子自然也注意到了打扮得令人眼前一亮的秦王朝着施令窈走去的那一幕，见谢纵微十分淡然，脚下步伐不疾不徐，谢均霆挑了挑眉：“阿耶，你就不担心？”<br />
“担心什么？”谢纵微甚至笑了笑，风轻云淡道，“主动过去开屏逗你们阿娘开心的一只花孔雀罢了，均晏、均霆，你们像我一样，要有容人的雅量。”<br />
刚刚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们一家四口整整齐齐地走在一块儿，这种被外人齐刷刷注视着、羡慕着的感觉，实在太好，像是春风拂面，身上一轻，让谢纵微的心情变得很好，看着那只花孔雀围着妻子飞来飞去，他也能微笑着表示随他去吧。<br />
过了明路的，和那些只能走偏门的花孔雀可不一样。<br />
看着阿耶神气十足的背影，谢均霆正要开始嘲笑，就见谢纵微侧过脸，瞥了他们俩一眼，眼神里含了些警告：“还不快过来，要让你们阿娘等多久？”<br />
谢均霆只得话咽了下去，和兄长一块儿乖乖跟了上去。<br />
他们作为晚辈，又是臣属，自然要去卢太妃面前请安问好。<br />
早在他们一家四口入了围场的时候，秦王就注意到了那阵动静。<br />
他顾忌着卢太妃，怕自己惹出事，会让她对施令窈印象不好，这才死死忍住冲上前去把谢纵微踹飞，换自己顶上的想法，只能紧紧捏着拳，一双俊俏风流的桃花眼盯着施令窈的方向，隐隐流出些委屈的水光。<br />
卢太妃端坐主位，一张保养得宜的雍容脸庞上没什么表情，哪怕今日的盛事是她一手主办，到场之人俱是汴京的名流世家，场面很是热闹。虽说圣人临时身子不适，没有亲临，却也特地派人过来告了礼，又赐下太后礼制的仪仗扇，以示孝敬，<br />
卢太妃对此没什么情绪波动，但是看着陈贤妃、徐惠妃还有她们的娘家在听到消息时脸色下意识变差的模样，她心头就舒服了。<br />
秦王自然知道，母妃和那些后妃合不来，他忍了又忍，直到施令窈她们快到阶下，他才转身对着卢太妃温声道：“母妃，儿下去迎一迎贵客。”<br />
卢太妃瞥了一眼年过三十依旧不让人省心的儿子，点头：“去吧。”<br />
秦王微微颔首，转身时脚下急促的步伐却仍能看出几分他此时的情绪。<br />
陈贤妃摇晃着团扇的动作一顿，与站在她身后的侄女对上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br />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熬走了邓太后，原本以为后宫大权能够落到她手里，再不济，落在徐惠妃那几个老对手手里，她也总能有抢过来的那一日。<br />
却不曾想，宫权被卢太妃那个老妪握在手里，一握就是十余年。<br />
长者不慈，也别怪她们这些做小辈的起了别的心思。<br />
陈贤妃慢条斯理地继续看戏。<br />
秦王按下心头那些酸涩的情绪，仍对着施令窈笑得灿烂：“窈妹，你今天看着真精神。”<br />
他的眼神落在那条抹额上，温润华彩的宝石在他眼底映照出一阵更加动人的光彩。<br />
“窈妹，我就说你戴宝石最好看……”<br />
世间最漂亮、最闪耀的那颗宝石，就俏生生地立在他面前。<br />
秦王脸上的笑容太柔和，施令窈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脑门儿上那颗宝石：“卢太妃送给我的，我也觉得好看。”<br />
母妃送给窈妹的？<br />
秦王愣了愣，俊美风流的脸庞上浮现上淡淡红晕。<br />
母妃认可了他心爱的人，送给她的礼物，正被她戴在头上。<br />
这个认知让秦王感到莫名的羞涩和喜悦。<br />
谢纵微走过来的时候，恰好看见秦王红着脸，含情脉脉望向他的妻子。<br />
饶是他先前自得于有了‘名分’，但看着这一幕，仍觉得刺眼。<br />
三十好几的老花孔雀罢了，装什么纯情。<br />
“阿窈。”谢纵微平心静气地上前，“走吧，咱们一家人去给太妃娘娘请个安，莫要失了礼数。”<br />
一家人这三个字落在秦王耳朵里，自然很不动听。<br />
秦王瞪了心机深沉的谢老牛一眼，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使了什么歪门邪道，抢先一步和窈妹在众人面前以夫妇的身份露了面，打的就是想让他知难而退的主意。<br />
休想。<br />
“均晏，均霆，今儿你们俩也要上场活络活络筋骨吧？若是想让人陪同，可千万别和我客气，叔陪你们好好打一场！”<br />
秦王自小便和她一块儿打马球，施令窈对他的技术还是很放心的，闻言点了点头：“秦王殿下的球技很好，你们也可跟着他学一学。”<br />
谢均晏和谢均霆从前没怎么接触过马球，有个熟手带着他们，施令窈也放心些。<br />
有了她这句话，秦王脸上的得意之色多得快要藏不住。<br />
谢纵微面无表情。<br />
施令窈自然注意到了谢纵微有些异样的神情，但谁叫他没用，不擅马球一道呢？<br />
她没什么心理负担地和隋蓬仙一块儿走在前面，去和卢太妃请安。<br />
秦王特地落后两步，嗤笑一声：“谢大人也别伤心，窈妹也是为你考虑，知道你这样的柔弱文臣，在马上跑不了两个回合，就要被颠下来。让两个孩子看见，岂不是徒有失体面。”<br />
谢纵微点了点头，似是赞同。<br />
“秦王殿下说的没错，阿窈是比较体贴我。只能劳烦殿下多费些心思，教一教我与阿窈的孩子了。”<br />
说完，谢纵微神色从容，越过他，往前走去。<br />
秦王面色稍冷，心里咬牙切齿，又被谢纵微占了口头便宜！</p>
但前段时日, 传出谢大人的发妻仍在人世，只是当年伤得太重，无奈被送去苦缇大师处静心休养, 如今过了十年, 人好了，便回来与谢大人一家团聚的事儿。<br />
众人：我怎么听着一点儿都不愿意信呢。<br />
多半是谢大人人到中年，花花肠子终于翻起来了, 讨了个和自己亡妻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小美人, 却又舍不得自己的好名声，才编造出这么一出谎言, 把发妻的身份按在了小老婆身上, 来这么一出移花接木, 美人与名声他都有了，岂不快哉。<br />
据知情人透露, 近日汴京各家夫妇间吵架时, 妻子总会莫名其妙地来上一句‘天下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br />
究其根源，还是因为谢纵微不够洁身自好，纳了小老婆还扯着亡妻的幌子给人抬身份惹的祸。<br />
大姑娘小媳妇儿设身处地, 将心比心地想了想，觉得自己若是谢大人那位亡妻，死了十年之后听说夫君续娶，新人与自己长相有几分相似不说，夫君还自己的身份给了后来的新人，她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也要唤那个女人为阿娘，真是能当场气活过来。<br />
但现在女眷们看着朝高台上走去的一家四口，觉得自己先前的猜想不合适，太不合适了。<br />
其中不乏有昔年与施令窈打过交道的人，她一出场，便瞪大了眼。<br />
“错不了，错不了……哎哟，这回是咱们弄错了，这人真是谢大人的发妻，是施家二娘啊！”<br />
“只是她怎么瞧着还是那么年轻？乍一看跟个十七八岁的小娘子似的。”<br />
是啊，虽说在苦缇大师身边静心休养多年，但是佛法能把人滋润到容颜不改，青春常驻？<br />
若真有那么神，那她们也得考虑一下去吃吃斋饭，念念佛经了。<br />
众人嘀咕间，见一风姿绰约的大美人亲亲热热地挽起施令窈的手，拉着她走在前面，两人说说笑笑，看起来亲密极了。<br />
“嚯，定国公夫人那性子，谁不知道，是汴京第一古怪！谢大人应当没有那等本事，能让定国公夫人放下身段，和一个赝品这般亲热吧？”<br />
有人的关注点却歪了一下：“难怪谢夫人和定国公夫人能玩儿到一处去呢，她们俩，都不会老吗？”<br />
众人的视线落在那两张同样鲜活明媚的脸庞上，沉默了一下。<br />
“施家二娘可真是好命……跟俩半大儿子走在一起，跟亲姐弟似的。”谢大人自不必说，在汴京一众过了三十岁的男人堆里，可谓是鹤立猪群，仪望俱华，和如今看着仍旧青春美貌的施家二娘走在一起，也十分相衬。<br />
施令窈没有注意到众人含了许多复杂情绪的注视，她反手握住了隋蓬仙的胳膊：“臭阿花，你不是说你不来吗？”<br />
用隋蓬仙的原话就是，打马球晒死了，一定会晒红她那一身冰肌玉骨，她舍不得这么折磨自己，所以隔空祝福她多多进球就好。<br />
这会儿见到她，施令窈有些新鲜，盯着她瞧个没完。<br />
隋蓬仙娇滴滴地哼了一声，她怎么可能告诉死丫头，是因为老东西要回来了，她不想连着几日下不了床惹得死丫头笑话，这才过来突击锻炼一下。<br />
这种小心思，隋蓬仙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br />
两个女郎亲亲热热地挽着手往前走，将后面的父子仨远远抛在了后面。<br />
谢纵微看着妻子透着飞扬欢快的背影，又瞥了一眼两个儿子，语气都温和了许多：“待会儿你们可要上场跑一跑？东西都备齐了吧？”<br />
谢均晏和谢均霆点头：“等看过阿娘那一轮赛事，我们再上场。”<br />
孩子还是好孩子，就是对着他的时候不太可爱。<br />
谢纵微颔首，余光瞥见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一闪而过，他便知道，是秦王来了。<br />
双生子自然也注意到了打扮得令人眼前一亮的秦王朝着施令窈走去的那一幕，见谢纵微十分淡然，脚下步伐不疾不徐，谢均霆挑了挑眉：“阿耶，你就不担心？”<br />
“担心什么？”谢纵微甚至笑了笑，风轻云淡道，“主动过去开屏逗你们阿娘开心的一只花孔雀罢了，均晏、均霆，你们像我一样，要有容人的雅量。”<br />
刚刚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们一家四口整整齐齐地走在一块儿，这种被外人齐刷刷注视着、羡慕着的感觉，实在太好，像是春风拂面，身上一轻，让谢纵微的心情变得很好，看着那只花孔雀围着妻子飞来飞去，他也能微笑着表示随他去吧。<br />
过了明路的，和那些只能走偏门的花孔雀可不一样。<br />
看着阿耶神气十足的背影，谢均霆正要开始嘲笑，就见谢纵微侧过脸，瞥了他们俩一眼，眼神里含了些警告：“还不快过来，要让你们阿娘等多久？”<br />
谢均霆只得话咽了下去，和兄长一块儿乖乖跟了上去。<br />
他们作为晚辈，又是臣属，自然要去卢太妃面前请安问好。<br />
早在他们一家四口入了围场的时候，秦王就注意到了那阵动静。<br />
他顾忌着卢太妃，怕自己惹出事，会让她对施令窈印象不好，这才死死忍住冲上前去把谢纵微踹飞，换自己顶上的想法，只能紧紧捏着拳，一双俊俏风流的桃花眼盯着施令窈的方向，隐隐流出些委屈的水光。<br />
卢太妃端坐主位，一张保养得宜的雍容脸庞上没什么表情，哪怕今日的盛事是她一手主办，到场之人俱是汴京的名流世家，场面很是热闹。虽说圣人临时身子不适，没有亲临，却也特地派人过来告了礼，又赐下太后礼制的仪仗扇，以示孝敬，<br />
卢太妃对此没什么情绪波动，但是看着陈贤妃、徐惠妃还有她们的娘家在听到消息时脸色下意识变差的模样，她心头就舒服了。<br />
秦王自然知道，母妃和那些后妃合不来，他忍了又忍，直到施令窈她们快到阶下，他才转身对着卢太妃温声道：“母妃，儿下去迎一迎贵客。”<br />
卢太妃瞥了一眼年过三十依旧不让人省心的儿子，点头：“去吧。”<br />
秦王微微颔首，转身时脚下急促的步伐却仍能看出几分他此时的情绪。<br />
陈贤妃摇晃着团扇的动作一顿，与站在她身后的侄女对上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br />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熬走了邓太后，原本以为后宫大权能够落到她手里，再不济，落在徐惠妃那几个老对手手里，她也总能有抢过来的那一日。<br />
却不曾想，宫权被卢太妃那个老妪握在手里，一握就是十余年。<br />
长者不慈，也别怪她们这些做小辈的起了别的心思。<br />
陈贤妃慢条斯理地继续看戏。<br />
秦王按下心头那些酸涩的情绪，仍对着施令窈笑得灿烂：“窈妹，你今天看着真精神。”<br />
他的眼神落在那条抹额上，温润华彩的宝石在他眼底映照出一阵更加动人的光彩。<br />
“窈妹，我就说你戴宝石最好看……”<br />
世间最漂亮、最闪耀的那颗宝石，就俏生生地立在他面前。<br />
秦王脸上的笑容太柔和，施令窈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脑门儿上那颗宝石：“卢太妃送给我的，我也觉得好看。”<br />
母妃送给窈妹的？<br />
秦王愣了愣，俊美风流的脸庞上浮现上淡淡红晕。<br />
母妃认可了他心爱的人，送给她的礼物，正被她戴在头上。<br />
这个认知让秦王感到莫名的羞涩和喜悦。<br />
谢纵微走过来的时候，恰好看见秦王红着脸，含情脉脉望向他的妻子。<br />
饶是他先前自得于有了‘名分’，但看着这一幕，仍觉得刺眼。<br />
三十好几的老花孔雀罢了，装什么纯情。<br />
“阿窈。”谢纵微平心静气地上前，“走吧，咱们一家人去给太妃娘娘请个安，莫要失了礼数。”<br />
一家人这三个字落在秦王耳朵里，自然很不动听。<br />
秦王瞪了心机深沉的谢老牛一眼，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使了什么歪门邪道，抢先一步和窈妹在众人面前以夫妇的身份露了面，打的就是想让他知难而退的主意。<br />
休想。<br />
“均晏，均霆，今儿你们俩也要上场活络活络筋骨吧？若是想让人陪同，可千万别和我客气，叔陪你们好好打一场！”<br />
秦王自小便和她一块儿打马球，施令窈对他的技术还是很放心的，闻言点了点头：“秦王殿下的球技很好，你们也可跟着他学一学。”<br />
谢均晏和谢均霆从前没怎么接触过马球，有个熟手带着他们，施令窈也放心些。<br />
有了她这句话，秦王脸上的得意之色多得快要藏不住。<br />
谢纵微面无表情。<br />
施令窈自然注意到了谢纵微有些异样的神情，但谁叫他没用，不擅马球一道呢？<br />
她没什么心理负担地和隋蓬仙一块儿走在前面，去和卢太妃请安。<br />
秦王特地落后两步，嗤笑一声：“谢大人也别伤心，窈妹也是为你考虑，知道你这样的柔弱文臣，在马上跑不了两个回合，就要被颠下来。让两个孩子看见，岂不是徒有失体面。”<br />
谢纵微点了点头，似是赞同。<br />
“秦王殿下说的没错，阿窈是比较体贴我。只能劳烦殿下多费些心思，教一教我与阿窈的孩子了。”<br />
说完，谢纵微神色从容，越过他，往前走去。<br />
秦王面色稍冷，心里咬牙切齿，又被谢纵微占了口头便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