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念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一睁眼，身边已经空了。<br />\n她下楼时，早起半小时的人已经点好了外卖。<br />\n多巧，又到饭点。<br />\n申屠念想，好像人的一生就是由一个又一个饭点串成的，很妙。<br />\n吃饭时她还在打哈欠。<br />\n秦榛纳闷：“你几点睡的啊。”<br />\n算算睡眠时间挺充裕了。<br />\n申屠念撑着脑袋醒神：“忘了。”<br />\n昨晚的那个电话打了挺久，久到申屠念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挂的。<br />\n他们的对话从“你一句我一句”慢慢过渡到“只剩他在讲话”。<br />\n申屠念眼皮打架最凶的时候，赵恪还在说家里的仙人球，具体说仙人球怎么了，又不记得了。<br />\n最新发现，她觉得赵恪夜晚的声线附带助眠效果，就很不错。<br />\n秦榛问她，在南城住几天。<br />\n申屠念说：“待会儿就回了，赵恪明天要上班。”<br />\n“开车回去吗？”又是七八个小时的自驾？<br />\n“嗯。”<br />\n秦榛低头，没有说话，一次性勺子顺时针搅着稀里糊涂的胡辣汤，一圈又一圈，无意识的。<br />\n好像，就是为了解开她们之间的结才周折这一趟。<br />\n申屠念没留心她的情绪递进。<br />\n吃完最后一口，她擦了擦手，赵恪的信息正好来了。<br />\n他发来三个字，十分钟。<br />\n申屠念说：“赵恪快到了，送你回家我们再走。”<br />\n秦榛没说什么，点头默许了。<br />\n饭后，她们慢悠悠从家出来，牵着狗，散步走到门口。<br />\n赵恪来得很准时，靠边停在别墅区外的马路上。<br />\n然而准时的不止他一个。<br />\n秦榛看到熟悉的车牌，也看到了这些日子让她避之不及的那个人。<br />\n他站在树下，比边上的赵恪高出半个额头，他今天没穿西装，没有吓人的玫瑰，穿了一件清爽的polo衫，阳光，自在。<br />\n其实，除去那些偏离轨道的怪操作，他本身就是一个阳光开朗大男孩，秦榛想。<br />\n申屠念对沉贤的到来一样意外。 \n\t\t\t', '\t')('\n“你如果不想见他，就坐我们的车。”<br />\n秦榛没说话。<br />\n沉贤比赵恪先看到她们。<br />\n但赵恪比沉贤先有动作。<br />\n他大步走向申屠念，很自然地从申屠念手中牵过小狗，安置在后座，再走到她身边十指相扣。<br />\n他们好像在展示真正的情侣应该是什么样子。<br />\n就他们这样。<br />\n沉贤觉得刺眼，撇开视线，不太愿意看。<br />\n他觉得秦榛的冷脸也挺好看。<br />\n赵恪要拉申屠念上车。<br />\n申屠念晃了晃手臂，示意他等会。<br />\n她在等秦榛。<br />\n秦榛说：“你们走吧，开车注意安全。”<br />\n申屠念猜到她会这么说。<br />\n“到家给我发个信息。”<br />\n秦榛点头：“好。”<br />\n车子启动时，申屠念看了眼后视镜。<br />\n那两人还僵在原地，沉贤倒是往秦榛那边走了一步，但也没有改变任何。<br />\n“应该不会有事吧。”她喃喃自语道。<br />\n赵恪摩挲着她的手：“不会有事。”<br />\n*<br />\n树荫下。<br />\n两个人站出了三个人的面积。<br />\n秦榛没坐赵恪的车，不代表她同意搭沉贤的车。<br />\n她谁的车都不坐，她打车。<br />\n只是在路边等了又等，叫车软件的倒计时刷新两遍了，还是无人接单。<br />\n她有些烦，因为叫不到车的烦，也因为他怎么还没走的烦。<br />\n“我送你。”边上那人又出声了。<br />\n在被明确拒绝后的再一次。<br />\n秦榛刷着手机，几个打车界面来回切换，百忙之中回了句：“不用。” \n\t\t\t', '\t')('\n沉贤被堵得胸口发硬。<br />\n他站在她身边，看她重新切换目的地，看她打开地图，寻找更合理的上车点，看她怎么都不愿意看他一眼。<br />\n他又不是透明的，他这么大一个活人站在这，她至少该正眼瞧他一眼。至少。<br />\n可是没有，从赵恪的车离开到现在，她要么低头看手机，要么抬头看路，她眼里容下了天大地大，却连眼风都不愿分给他一厘。<br />\n就着这股子气恼，他豁出去了。<br />\n“哎，你干嘛。”<br />\n秦榛被他拽着手腕往前走，车的方向。<br />\n她反抗，她不从，可沉贤力大如牛，她这点小挣扎真不够看的。<br />\n“放手！姓沉的！你放开我，你再这样我叫了！”<br />\n沉贤开了车门，将人塞进一半，屁股坐上了，腿还岔在外面，还有她的另一只手，正扒着车框边缘，阻止他关上。<br />\n他要是硬关，会夹到她的手。<br />\n沉贤没辙，只能作罢。但也不退让，就站在她面前，挡着所有空隙，别想逃。<br />\n“叫吧，我听听你怎么叫。”<br />\n他耍流氓！<br />\n秦榛听出来了，瞪他，两团脸颊红扑扑的，可眼睛却明亮极了。<br />\n就这么精神抖擞地瞪他，还给他瞪高兴了。<br />\n“松手。”<br />\n她咬牙切齿，字眼从牙齿缝里压出来。<br />\n心情变好的人这下子听话了。<br />\n他松了劲，却不是完全放手，只是把着力点从腕部后移到小臂，轻轻托着。<br />\n秦榛揉着发疼的手腕，那上面已经能显出他的指痕。<br />\n野蛮人，气死她了。<br />\n沉贤也看到了，脸上多了些歉意，他想帮着揉一揉，被她挡开，再伸过去，又被她踢了一脚，还伸过去……<br />\n秦榛咆哮：“你到底想怎么样。”<br />\n沉贤说：“我想送你。”<br />\n“我说了不用。”<br />\n“可你打不到车。打到现在都没人接，这里不容易叫车。”<br />\n秦榛呛声：“那我就走回去。”<br />\n沉贤一听，还真退了半步。<br />\n“行啊，我看着你走。” \n\t\t\t', '\t')('\n秦榛要面子，话出口绝不能打脸。<br />\n退出那些个乱七八糟的界面，手机扔包里，小下巴一扬，说走就走。<br />\n然而走了没几分钟就发现，两米开外，多了一只跟屁虫。 \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