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p><p> 这人活得太糊涂了。</p><p> 江灼的眉眼间有一种极淡的怅然，大概是因为一切过去了太久，忽然回想起来时有种往事不可追的遗憾。</p><p> “如果……”楼烬突然说，“我是说如果，有一天如炼真的被你复活了，你会对他说什么？”</p><p> “不知道，”江灼侧目，“问这个干什么？”</p><p> 楼烬不知道怎么措辞比较委婉，便直截了当道：“你是不是心悦于他？”</p><p> 江灼诧异地看过来，像听天书一样：“他可是我师父。”</p><p> 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楼烬挑眉：“没想到你和容嘉在这方面还都挺有原则。”</p><p> 江灼不满：“不要拿我和那个楞头小孩类比。”</p><p> 楼烬笑笑。</p><p> 那楼烬就是猜错了。</p><p> 并非是因为极致的爱恨情仇，江灼和如炼之间可能还有别的纠葛。</p><p> 若是平常时候，楼烬没有问出口的江灼并不会主动坦白，但他今天很有诚意，自顾自地给楼烬讲了一个故事。</p><p> 故事的开头，江灼还只是一颗石头。</p><p> “你应该知道，死物开灵智是需要大量的灵力的，”江灼的声音像潺溪一样清澈好听，语速也不徐不疾，好像在讲别人的往事，“我就是被他日夜以大量灵力从一枚死物灌活的。”</p><p> “赴烟这个名字是他起的，我拜入他的门下成为他的弟子。千百年前我因他而生，千百年后他却因我而死。”</p><p> 听到这里，楼烬对“因我而死”一句颇有诧异，江灼也并不卖关子，接着往下讲：</p><p> “他曾是神界唯一无二的君主，却因我的恶念被迫入魔，从此不得不走下神坛。但到这里都无所谓，当时神魔的关系还没有这么紧张，只不过我们算错了一个变数，那就是公上胥。”</p><p> “等等，”楼烬道，“为什么会因为你的恶念被迫入魔？你什么恶念？”</p><p> “我本来就是个上不得排面的石头，凡世芜杂之物，有点恶念也不足为奇，”江灼讽然一笑，“但恶念是会扩散的，到达一定程度就会有入魔的倾向，我当时修为并不足够压制恶念，如炼却强行带着我上了神界，此后，恶念就像梦魇一样慢慢弥散开来，神仙们开始怕了。他们是不讨厌魔，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想成为魔。”</p><p> 说罢，他停了一会，继而接着往下讲：</p><p> “如炼净化了所有的恶念，也遭到了反噬，最终不得不替他们堕魔，公上胥就顺理成章成为了下一任神君。他本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上神，却突然修为大涨，成为了神君的不二之选。当时他还假惺惺地来拜别如炼，说神界永不会忘了他的恩惠，他只要在世一日，犹是神界唯一的君主。”</p><p> 楼烬了然，怪不得江灼恨公上胥，原来是因为公上胥背叛了他的恩师。</p><p> 故事的结局，江灼因楼烬的死而堕魔，公上胥则成为万人敬仰的新君，如炼就这么被人遗忘了。</p><p> 这个故事虽不算很长，但江灼好像是讲累了，沉默了会，楼烬便将手中酒壶扔给他。</p><p> 这次江灼没拒绝，接过去喝了一口，抹去唇角的酒渍道：“公上胥不容小觑，他最擅长于玩弄人心。”</p><p> 楼烬道：“看出来了。”</p><p> 江灼又喝了一口酒：“他毁了魔界，我本来要找他报仇的。”</p><p> “然后你决定先治寒伤，还临时决定偷个门回来。”楼烬一笑，“这个主意不好，下次最好和别人商量商量。”</p><p> 江灼无言以对。</p><p> 但楼烬突然觉得心情很好，笑意一直就没淡过。</p><p> 江灼看得出来，又有点不明所以。</p><p> 他等了一会也不见楼烬继续问，便道：“你问完了？”</p><p> 楼烬伸出食指：“还有最后一个问题。”</p><p> “……问吧。”</p><p> “虽然听起来有点奇怪……”楼烬沉吟，“但你能想象你身边的某个人是如炼吗？就比如说，是他的转世一类的？”</p><p> 江灼皱起了眉：“他神魂俱灭，不会有转世的。”</p><p> “打个比方而已。”</p><p> “想象不了。”江灼不假思索。</p><p> 但好像也能想象。</p><p> 比如楼烬堕魔那天用那种语气叫他“赴烟”，真的很像如炼。</p><p> 但楼烬和如炼……实在太不一样了。</p><p> 如炼是一个对什么事都很谨慎的人，内敛而深藏不露，沉稳得像毫无波澜的沧海。</p><p> 楼烬就……</p><p> 江灼想到了什么，小幅度地笑了笑，唯恐被发现，很快压下嘴角。</p><p> 楼烬问他：“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p><p> “先炼制一副躯壳，安放魔骨，”江灼的语气慢慢森寒起来，“然后讨伐公上胥。你呢？”</p><p> “他给我下了蛊，在这之前我们得把你的寒伤和我的蛊都解决了。”楼烬说，“而且朱宣还在容嘉那里，龚宁和朱宣也是一桩得了结的事。”</p><p> “联手吧，”江灼向后靠了靠，把空酒壶扔回给楼烬，“我帮你解决龚宁和</p> ', ' ')('\n <p>朱宣以及你身上的蛊，你帮我找到易明。”</p><p> 楼烬感觉自己好像在拿易明做人情一样。</p><p> 所谓狐朋狗友，说的就是他本人。</p><p> 江灼站起身来，楼烬问：“你去哪？”</p><p> 江灼冷酷道：“解决朱宣。”</p><p> 楼烬也懒懒站起来，道：“先去结账吧。”</p><p> 江灼：“结账？”</p><p> 楼烬但笑不语。</p> ', ' ')